苏佳熠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研究过童开心手机里的文件,再结合百度地图上的全景模式,大概找到了予柯家的具体方位。
下车后,苏佳熠并没有徘徊多久,带着童开心走进了其中一个小巷子。
一路上,童开心并没有观察四周的景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曾经她无数次的希望能够更多的了解予柯,希望他能把自己带回家,结果却都被他拒绝。曾经她还怀疑是因为予柯不够爱自己,所以不肯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却没想到,予柯是因为有难言之隐。
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登门拜访。
童开心一路都在脑海中模拟,等下见到予柯要怎么安慰他,怎么开口告诉他许微的要求。
苏佳熠一边往前走,一边留意童开心的神色,见她没有异常才观察起周边的环境。
这个村子满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影子,曾经平整的水泥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凹凸不平,边缘薄弱的地方已经长满了野花和杂草。一路走过去,中间好几段已经断裂,露出了底下的泥地。周围的墙皮大多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排放整齐的砖块。
四周大多都是低矮的小平房,因为年代较远,,再加上很多人家的窗户也是破损的,隔音并不是很好。苏佳熠的耳边就充斥着各种各样喧闹的声音。
天色已经黑透了,周围的路灯昏暗的就跟摆设一样,很多地方甚至都没有路灯,苏佳熠不得不打开手机背后的手电筒照明。
予柯的家就在这条巷子里面,越往里面走,离外面的喧闹就越来越远。但是周围多了很多说话的声音,电视的声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声音。
拐过一个转角,苏佳熠就看见照片里见过的予柯家的大门。
周围已经完全没有路灯的照明,只有星星点点邻居窗户里透出来的光。幸亏,乡下月光比较明亮。但是,与周围充满人气的屋子相比,面前这个漆黑一片的房子,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苏佳熠还没走近,就知道今天找到予柯的希望不大。这屋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就不像有人在里面。
苏佳熠希望自己猜错了,上前前敲了敲门,果然没有人应声。
“予柯没回来,我们走吧。”
童开心却不死心,她跑到窗子那边,顾不得窗沿上的灰尘,趴在窗户上,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但是屋子里太黑了,童开心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一点点家具的轮廓,其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现在童开心终于相信予柯真的没回来,可是他没有回家又在哪呢?
现在看到予柯的家庭状况,童开心更加自责。她虽然没能进去,但是她也已经意识到他们之间巨大的鸿沟。再想到自己恋爱时他送给自己的口红、香水、包包,内心越来越惭愧。虽然每次过节约会她自己也会抢着付钱,也会回赠礼物,但是自己的钱都是父母给的。那他呢?可笑的是,曾经她以为予柯跟自己一样挥霍的也是父母的纵容和宠爱。
想到这,童开心又回头望了望面前那个紧闭的大门,结果不言而喻。
苏佳熠看出童开心内心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这里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想心事的地方。他拉了拉童开心的手臂:“开心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们先回去吧,等回了家再问问其他同学朋友有没有什么消息,一直呆在这边也不是办法。”
童开心知道苏佳熠说的是有道理,也不墨迹,跟着苏佳熠往前走。
苏佳熠没说的是,在这里他们两个不仅人生地不熟,而且本地人只要一看到他们就能猜到是外地人,万一再碰到一个有坏心的,他一个男人不怕什么,开心就惨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耽误,时间越来越晚,苏佳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周围安静了许多。
结果刚走过转角,他刚才的想法就应验了。
远处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老头,佝偻着背,手上提着一瓶牛栏山,走路的时候时不时的还要喝一口。
苏佳熠看到他不由得警觉起来,将童开心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遮掩着她。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苏佳熠发现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男人应该是五十岁不到,还算不上是老头。只是因为他走路摇晃,背又佝偻着,再加上应该是长期酗酒,又有点营养不良,所以显得比同年人老了很多。
突然,苏佳熠听到童开心在身后轻声说:“苏苏,你看他像不像予柯的爸爸。”不仅苏佳熠在观察他,童开心刚才也在一直观察这个人。
听到童开心提醒,苏佳熠这才发现,这个就是予柯的父亲。
现在的予父因为醉酒的缘故看起来比照片里苍老、颓废了很多,才让苏佳熠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苏佳熠来不及深想,趁予父走过去之前赶忙拦住了他:“叔叔你好,请问你是予柯的父亲吗?我是他的同学......”
谁知还没等他说完,予父就一把推开了他。
“我没那么没用的儿子,你滚开,不要拦我的路。”拿起手上的酒瓶又灌了一口,用另外一只手抹了一下嘴,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俩一眼。
童开心见他这样顿时急了:“叔叔我们是来找予柯的,他失踪了!”
予父听到童开心的话终于停下脚步,童开心以为他终于担心了,却听他说:“那个没用的东西他要是敢回来我打断他的腿!一个大男人被几个女人打的还不了手,还有脸喊我去警察局捞他,呸。”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童开心这才知道,予柯受伤了。
不等她们回答,予父接下去道:“老子养到他那么大,上了大学就没回来过。听说他之前在外面赚了钱,也不知道拿回来孝敬孝敬我,反而拿去养什么女朋友。草他娘的,那个白眼狼,养个婊子也不知道养他爹。女人都他娘的是婊子。”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予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童开心。
童开心被看的汗毛耸立,苏佳熠也注意到予父的视线,往前一步拦在他们俩中间,挡住予父的视线。
予父发到苏佳熠这才又喝了口酒转过身,往家走,同时低声嘟囔到:“这小姑娘真漂亮,要是那个骗了予柯的小婊子跟这个小姑娘一样漂亮,老子一定要先爽爽再把钱要回来。”
苏佳熠听到予父的话,双拳紧握,要不是童开心在他身后,他已经冲上去打人了。苏佳熠转过身看见身后的童开心脸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刚才吓得不轻。
“苏苏。”童开心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
童开心从小被她爸妈捧在手心长大,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流氓:“开心别怕,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