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到的时候,走廊上就只有姜止一个人。
阳光打进来,覆在女生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但他能感觉到,女生很烦很躁。
她的血里带着风。
没人能留住她。
至少现在是这样。
宋谨上前,他穿了件雾霾蓝衬衫,有些复古的元素,手里拎了件同色系外套,在人群里都很扎眼。
“我联系了京城的心理专家,马上就到。”
姜止挑了挑眉,挺邪的,“谢谢。”
宋谨坐到离姜止半米的地方,这是绅士的礼节,宋谨把它做到了极致。“谢什么,应该的。”
姜止点了下头,没说话了。
宋谨给姜止递了糖,是从哪儿来的就不清楚了,总之现在的宋谨身上总是不缺糖。
见姜止接过去,又递过来一颗,“试试?”
宋谨剥开糖纸,浑圆的奶糖入了嘴。
天知道宋谨的嘴有多挑,人生中第一次碰糖就为了哄一个小姑娘开心。
这玩意儿甜丝丝的,还挺黏牙,真这么好吃?
两人没对话,走廊里挺安静。
“我给你请了假。”忽然,宋谨说了句,唇齿间的甜腻让他不怎么好受,不过脸上还是那副矜贵得像朵高岭之花的样子,“你老师挺关心你。”
想起林城,姜止倒是忘了请假。
从前没人管着她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现在不一样了,学校有老师管着,校外有宋谨看着。
“他是个好老师。”姜止给出了一个客观评价。
说话间,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来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看就是个名牌,就连随手提着的袋子也不是廉价货。
项厘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爷,眼神不敢越界看向姜止的方向。
“准备好了?”宋谨说话一向简洁。
项厘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是的爷,并且刚来的时候顺便向医院要了个单独咨询室。”
宋谨嗯了声,挺满意的样子。
咨询室里挺干净,但也很小,门一关黑暗就在里面蔓延开了。
宋谨坐在一个独立的小空间里,面前是一个很大的屏幕,是姜止那边的监控。
姜止和项厘中间隔了张桌子。
项厘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调查问卷,抬头时才看到姜止的脸。
这下他明白了,难怪爷要千里急召他过来。
“做一下调查问卷,我需要你的一些情况。”
卷子放到姜止面前,姜止拿着笔,眼稍眯,懒懒散散地写着。
项厘不敢盯着看,知道宋谨看得到监控,只能暗暗想着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心理问题。
知道姜止的卷子回到了项厘手里,他的心理活动戛然而止,猛然收了动作盯着那张纸看,像是要看透一样。
宋谨半眯着眼,看不见纸的内容,但见项厘的表情事情没那么简单。
项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小姑娘,我要的是你的真实情况,这样才好治疗。”
姜止转着笔,挺慵懒的。“是真实的。”
项厘觉得这事儿得和爷说说。
“行,那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说是一直都有吗?”项厘职业化地道。
姜止放下笔,身子向后靠,莹白的手指在领口的纽扣上转了圈。
想了下,“六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