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刚亮,李婉看李楠还没有醒,便自己去码头看看,说不定会迎到爹娘。
李婉来到码头,看到王鹏跟几个常去面馆的汉子在那聊天等活计。
“婉丫头,你怎么没在面馆,这么早来这里是要出海吗?”王鹏问道。
“不是,我这在等我爹娘,他们昨天去我外祖父家了,还没有回来,我过来迎迎。”李婉回答道。
“昨天嘛?昨天海上可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客船和一货船撞上了,两船都沉了,之前码头去了好多船去营救呢!听说现在还有两艘船在那边打捞货物和尸体呢。一客船二十多人,只打捞上来了十多具尸体,还有十多人下落不明,想必也凶多吉少了!作孽呀!”王鹏想起昨天的事,直摇头,为那些死去和失踪的人感到惋惜。
“王叔,你可知昨天有几艘客船出海的?”此时李婉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她还在侥幸的认为,爹娘不在那艘船上。
“昨天就只有一艘客船出海,我记得特别清,因为昨天的风很大,出海不安全,所以只有要去办急事的人才做那船的,那船也是等到快中午了,看风小一些才出海的,可没成想,还是出事了,唉!我们知道时已经是晚上了,我也是因为昨晚在这边多呆了会才知道!”
王鹏指了指北边的岸边接着说道:“你看,那岸边就是昨天打捞上来的十多具尸体,都等着他们的家人过来认领呢”。
李婉一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时才忽然想起,在上一世快过年的时候,确认发生过有客船和商船相撞,两船都沉了的事情。而客船上的二十多人无一人生还,用了三天的时间打捞上来了十八具尸体,而省下的人一直下落不明,可以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算得上溧阳镇十年来最大一次船难了。而昨天早上因为妹妹生病,李婉压根没记起有这一档子事来。
“婉丫头,你怎么了,快起来,地上凉,你这到低是怎么了?”王鹏一边拉扯着李婉起来,一边焦急的问道。
“是我,是我害死了爹娘!”李婉想,如果不是她劝顾氏和李来福去外祖父家借钱,他们就不会乘坐那艘船,也就不会因此出了事故。上一世,虽然他们去世的早,但这个时候还是好好的呀!她记得很清楚,因为要过年了,穆氏又没有给她和妹妹准备新棉衣,娘看她们的衣服实在小得不能穿了,便把自己的爹的两个旧棉衣拆了,用自己的两件嫁衣给她们做了两件新棉衣。而爹娘这一冬确没有棉衣可穿了。但他们看到姐妹两人穿上新衣很是漂亮时,都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李婉想起这些,心里又是一疼。
李婉回过神来,风一样的冲向岸边去找顾氏和李来福的尸体。一边跑一边喊着:“爹,娘,你们在哪呀?”
王鹏这才反映过来,原来李来福跟顾氏也坐的那艘船呀,便一起过去帮忙找尸体。而此时码头边也来了好多人过来认领尸体,岸边哭声一片。
王鹏和李婉把每具尸体都看了一遍,却没有顾氏他们的身影,而这时,岸边又堆了几具尸体,但还是没有顾氏和李来福的身体。
“婉丫头,现在哭也于事无补,你快些通知你爷奶,也找船去海上找找,这里没有他们的尸体,说不定他们还活着。”王鹏拉起李婉劝说道。
李婉一听,对呀,说不到爹娘还活呢,没尸身就还有希望。她快步往面馆跑去。
冲进面馆李婉直接跑去灶间去找李德仁,知道祖父一定在后厨做面条,因为家了除了她爹娘就只有李德仁会做了。果不其然,李德仁在灶间忙得热火朝天,穆氏也在帮着烧火添柴。
“爷,我爹娘昨天坐船去我外祖父家借钱时,那船沉了,他们现在下落不明,您快去找船帮忙去海上找找吧,说不定他们现在还活着。”李婉一边大哭一边说道。
俩老一听都愣了,还是李德仁先开了口:“你说的可是真的?快,我这就去找船。”
穆氏这会也回过神了,“大儿呀,我可怜的大儿呀,你怎么就这么没了,都是你那两个女儿克死的你呀,我就知道那两个小贱蹄子迟早得把你害死。”
“行了,别在这哭丧,说不定他们没事呢。”李德仁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也身为一家之主,这个时候能看出他还是比较沉稳的。
“大丫头,你去把店门板上了,今天生意不做了,我叫上你小叔一起去海上找。”李德仁吩咐李婉道。
李婉刚抬跑出去,就听穆氏一声喝到:“不行,你和富贵都不许去。”
“为啥?”李德仁不解的问道。
“海上那么危险,大儿都找不到了,我不能让你和富贵再去冒险,如果你们也出事了,就真的家破人亡了。”穆氏抱着李德仁的大腿哭喊道。
“那富贵不用去了,我自己雇船找他们去。”李德仁这时心里也急了,他是真疼李来福的,在这个家里,只有大儿从小就懂事,还孝顺,干活也任劳任怨。李德仁不在管穆氏怎么哭喊,踢开她就急忙跑出去了。
李德仁不只雇了艘船,还雇了两个会水的汉子,一起下海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