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
“好，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不重要。”连颜不疑有他，反而开始贴心得安慰师弟。
王乔勉强挤出一丝笑，“师姐，谢谢你。”
“你叫我什么？”连颜怀疑自己听错了，惊愕不已。
“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师姐吗？”王乔眉头一皱，不解问道。
连颜笑了：“这是你第一次唤我师姐。”
王乔：“……”
“差点儿忘了！”连颜一拍额头，从怀里掏出小镜：“师娘让我交给你的。”
“无妄镜？！”王乔伸手接过，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悲怆。
“师傅和师娘拼死都不肯交出它，它是仙器，也是夺人性命的魔器。”连颜双眸黯淡，轻声道。
手中无妄镜黑不隆冬，未被祭出时不显半分光华。王乔沉默不语，一切因它而起，自己正是被它带到了古罡大陆。
王乔伸手拂去了牛车上的稻草，露出了粗糙的木板，找了个凸起的倒刺，手背用力一划，一道血痕蓦然浮现。
“师弟！你干什么？”
王乔没理她，抬手将血滴在无妄镜上。
“凡人是没法……”
连颜的话才说到半截，倏然止住，她看见无妄镜荡出一圈圈光芒，镜面黑雾弥漫……
无妄镜，认主了。
“你开始修炼了？”连颜讶异极了。
“嗯。刚刚炼气一层。”因为只有第一层功法。
“什么时候开始的？”满打满算才分开一月而已，师弟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凝气成功？
要知道万事开头难，炼气十一层，最难的就在一开始的凝气，当初自己，可是足足花了小半年才成功凝出第一丝灵力的。
“上个月。”王乔将小镜收入怀里，抬头问道：“炼气十一层功法，你有吗？”
连颜惊掉了下巴，小嘴半天没能合上，直到王乔眉头皱起，她才逐渐反应过来。
“炼气和筑基期都有，全部是上品。”这些都是师傅给的，教给师弟，也算物尽其用了。
王乔松了口气，他现在急需提升修为，最缺的，就是修炼功法。
“等会儿，我给你拓印一份。”连颜摸出了玉简，闭眼贴在额上，这些功法，她早已背的滚瓜烂熟。
不一会儿，功法拓印完毕，连颜立马交给了师弟。
随手看了两眼，王乔小心收好。
“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万灵门，我准备去万灵门参加入门测试。”
“万灵门？”王乔从没听过。
“万灵门是咱们大源四大仙宗之一，跟无行剑宗相差无几。”连颜耐心解释。
仙宗收人可不是常有的，大多五年、十年一次，万灵门这样的大仙宗，收弟子更是严格，今年恰逢万灵门开山收人，她自然不愿错过。
“有把握吗？”王乔有点儿为她担心。
“应该可以吧。”连颜微微一笑，“我好歹也是半只脚跨入筑基的人了，他们肯定会收的。”
而且，自己的资质也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上之资。
“那就好。”
连颜双眉一拧，奇怪道：“你好像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啊？”
“那天的灵力测试你也看到了。”王乔伸出手指，指尖灰色灵力出现，苦笑道：“这样的灵力，只怕会惹来麻烦。”
“怎么会这样？”连颜抓住他的手仔细端详，“这……这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
“那我也不去了。”连颜小脸垮了下来，凄凄惨惨。
“千万别。”王乔连忙制止，“你进万灵门了我也能放心一些，不用为了我这样。”
“噗——”连颜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你能不能别学大人说话。”
还不放心我？一个六岁的小屁孩说话这样老成，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其实我二十六岁了。”
管她信不信，反正……自己告诉她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连颜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我才发现，你这么会搞笑。”
王乔彻底无语了，就知道她不会相信。
夕阳渐渐西斜，一大一小两团影子并肩坐在一起，趁着最后一点日头，赶到了一处小镇。
带着小孩不适合风餐露宿，还是住店好。
两人一个房间，他睡床，她睡地。
倒不是王乔不肯怜香惜玉，实在是争不过她，在连颜眼里，王乔就是一个需要人疼爱保护的小不点儿，她是看着王乔长大的，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夜深了，连颜睡得很熟，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叠抱在胸前，好像自己抱着自己一样。
王乔轻手轻脚下床，费劲得搬起被子盖在她身上，少女呼吸均匀，纤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覆盖在眼睑上。
王乔轻叹口气，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不告而别独自离开。
他身上有太多秘密，无妄镜在自己手里，古怪灰色灵力太过特殊，还是个‘外来修士’，王乔总有种预感，他的未来……危险重重。
既然知道了连颜下一步的落脚之处，想要找到她应该很容易。
只是……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王乔不打算再见她了。
不够强大，就只能任人鱼肉，林从影夫妻的惨死，给王乔敲响了警钟，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让相同的事情重演。
王乔全身上下所有家当，只有一件无妄镜仙器，一枚记录了炼气筑基的上品功法，以及两颗老族长给的抗饿小药丸。
万事俱备，不修炼还等什么呢？
王乔毫不犹豫出了小镇，寻了个树高叶茂的老林子，连棚子都没搭一个，只是挑了个干净点的地儿席地而坐，一头扎进了玉简中。
先粗略扫了一遍，随后从第二层开始。
“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谨守心神，五内朝上……”
王乔双目紧闭，依照功法掐出印诀，不多时，一缕缕斑斓灵丝逐渐向他汇集……
上品功法果然给力，王乔明显感觉到吸纳灵气速度大大提升，光是第一晚，就取得了不错的成效，体内灵力漩涡增大了几分。
照这样的速度练下去，两个月的时间，他或许能突破到第四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