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很久没和姐姐联系感情,怕姐姐都忘了文悦。」
淼莲都觉得自己快被小姐的庶妹给恶心吐了。明明就不服小姐,却又要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淼莲是真佩服小姐能够面不改色地继续和她的庶妹对话。
「不敢。」陈牧遥怎么敢忘了这上辈子和段喻瑾一样把自己狠狠推向深渊的人呢?唉……明明她和段喻瑾才是天作之合。一位狐媚势利,一位淡薄无情……自己这辈子居然又要被牵扯到段喻瑾和陈文悦的爱情佳话中,真真是罪过。陈牧遥突然又想开始抄写佛经了。
她是真不懂段喻瑾在想什么……明知自己心爱之人就在自己伸手可及之处,却硬是要娶一位不爱之人为妻。若是为了野心,那把自己嫁给九皇子也能同样拉拢陈家,达成同样的目的……莫不是段喻瑾生怕若是这辈子所作出的选择与上辈子不同,会影响后面的事态发展,所以才不肯放过自己吗?
「姐姐怎么会有事不敢呢?不是都不吱不响地就突然要成为王妃了吗?」
陈文悦终究是受不了陈牧遥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是先出言责备陈牧遥。在她的心中,陈牧遥样样都不如自己,除了她是嫡女的身份外。可现在京中的人谁不知陈家最得宠爱的子女是自己陈文悦呢?凭什么七皇子对自己的投怀送抱完全不理,却特意上府来送礼给陈牧遥!明明陈牧遥甚至连击鞠也没有去看啊!
「文悦的话真是让人惊讶。我怎么没听说有哪家公子,甚至是皇子上府提亲呢?」陈牧遥觉得陈文悦实在是太可笑了。又不是自己求着七皇子搭理自己的,她却在字里行间指责自己在私下勾引了七皇子?她怎么不用她一向把男子迷得只懂围住她团团转的招数使在七皇子身上不就好了?
「我……」
陈文悦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牧遥的琴声所打断。这真的当下让她气得把嫡庶有别都抛在脑后,要不是身边的丫鬟拉住,她早就冲上去把陈牧遥的古琴给掀翻了。而且这陈牧遥也是在挑衅自己,什么曲不弹,偏偏挑广陵散来弹!这激昂的琴声不但盖过自己的声音,还挑起了自己的战意。尤其是看到她一脸不以为然弹琴的模样,她就想冲上前用耳光狠狠把陈牧遥扇醒,让她看清现在府里父亲钟爱的女子是自己的娘亲,父亲最疼爱的子女是自己,她凭什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没想到女子弹这首广陵散也能弹出如此气势。」陈牧遥只想问自己是每一弹曲就能把人给招来吗?而现在更是厉害,居然把段喻瑾给招来了。而看淼莲和小李已经跪在地上的情况,这段喻瑾怕是已经来了不只一刻了。
「民女见过七皇子。」
「有牧遥有礼了,喜欢那梅花步摇吗?」随着自己的起身,淼莲也先是起来,然后再去拉李温起来。她也不怪这李温给小姐丢脸,毕竟他初来乍到就先目睹不常发生的陈文悦来挑事,然后是连自己也不曾遇到的皇子登场。
淼莲忍不住又偷瞄了七皇子一眼。她本来觉得九皇子的相貌已是一绝,但七皇子真是更胜一筹。他……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淼莲早些日子曾听小姐念道:「有君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淼莲就真觉得若是这七皇子害小姐患了相思症,她也能明白的。而她在瞄到那庶女直勾勾地盯着七皇子看时,更明白小姐最近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这段喻瑾上辈子难道就不知道陈文悦是有多强的妒忌心吗?自己不用转身去看都能感觉陈文悦那忌恨的眼神。而陈牧遥也没有漏掉段喻瑾的眼神在小李身上多停顿了一下。他怕是认出小李来了,可幸他没有立刻问出来。
「牧遥谢过七皇子,梅花高洁坚贞,牧遥自是喜欢。」
只是她更喜欢牡丹的雍容华贵及莲花的洁净高贵。坚贞……她就觉得段喻瑾送自己这梅花别有深意,难不成他是在提醒他俩上辈子彼此之间的「情深意重」吗?那真是可笑至极了。上辈子到了后头,京中谁不知他的心上人是陈文悦,而她陈牧遥只是场笑话呢?
「七皇子……」果然,这陈文悦不会甘心无所作为就此退场。陈牧遥本是带了些看戏的眼神看向段喻瑾,想看他会作何反应,谁知对方却仍是盯着自己看并径直向自己走来,看也没看陈文悦一眼。然后伸手抚向自己的古琴道:「妳应该有些日子没练琴艺了吧?我最近也……」
七皇子未尽的话语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自荐当自己的琴师。若是上辈子的自己怕是已经欣喜得数晚都夜不能寐了。可是此刻的自己只觉得段喻瑾不用在自己身上白白浪费功夫,他只需向他的母妃提这么一个意愿便可。他要娶,自己难道敢不嫁吗?何需这样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府上有闻名的琴师。」虽然平常很不喜陈文悦打断别人聊天的习惯,可此刻陈牧遥是真感激陈文悦这不懂礼的习惯。自己都还没想出婉拒的话,她就自己跳出来替自己拒绝了。而且也难为段喻瑾了,被人当面拂了面子,也只是抚琴的手顿了一下,脸色都不变的,仍是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并继续道:「有意继续磨练自己的琴艺,妳有意陪我一起吗?」
「胡闹!妳口中的琴师哪能和七皇子相比!」陈文悦也是一脸惊惶地辩称她没有那个意思,给她天大的胆子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然后就和她身边的两立丫鬟跪在地上了。
陈牧遥和段喻瑾对看半响,只见对方仍是只看着自己,才回道:「只要七皇子不嫌弃牧遥琴艺粗浅。」她还故意看了陈文悦一眼,想着七皇子再怎么样也会让陈文悦起来,谁知他真由着陈文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让他的随从又拿出一成色极好的布匹送予自己。陈牧遥不用看陈文悦也知道她此刻定是恨极了自己。
陈牧遥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替陈文悦求情。毕竟她这样跪在自己的院子里,成何体统呢?而且自己也不愿再被父亲抓到话柄以责备自己。「文悦她已经知错……」
「妳刚刚这个小曲可以弹得更好。」话毕段喻瑾还示范那小曲。陈牧遥当然知道自己可以弹得更好,毕竟琴艺若是疏于训练,技艺便会有所下降。但她更清楚就算自己天天练琴,也是不如段喻瑾的。不过段喻瑾此番举动也不是想显示他比自己优秀,而是在暗示他不喜听自己为陈文悦求情的话语。
故陈牧遥也只能和淼莲和小李对看一眼,见淼莲转头去和小李说悄悄话,便明白淼莲知道自己的意思了。她就是想让小李去找夫人,把陈文悦的情况和她说,让她来把陈文悦带回去。夫人出面的话,段喻瑾定会看在她脸面上,放陈文悦一马。
「九弟上次在母妃面前提起妳了。他很欣赏妳。」
其实陈牧遥真是不太好奇九皇子会说自己什么,看他上次的表现就知道他定会说自己的好话。她还真怕九皇子对自己过誉了,平白给人无需的期望然后等来的只是失望。
「请七皇子替牧遥谢过九皇子,并转告牧遥也觉得九皇子是翩翩公子,牧遥也很是欣赏他。」
「听闻妳很喜欢牡丹和莲花……下次我再送牡丹步摇给妳。」段喻瑾彷佛连他胞弟的醋也要吃一般,迅速转移话题。陈牧遥定神看了他一眼,而刚巧夫人也赶到现场了,她也不用想如何婉拒他的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