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失望的叹气。素言却对绵儿充满信心道:“铭儿,你额娘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最近她经常梦见从前的点点滴滴,说不准咱们这一引到,她就全记起来了呢?”铭儿不甚乐观的道:“诶,只怕咱们这边还没回复,那边皇阿玛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没见失宠依旧的隆科多这几天又表现的很活跃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包藏祸心。”素言脸上闪现出许久没有出现在她脸上的工于心计的表情,魅惑的眼神透出深不可测的神情。“他的确包藏祸心。一个人为了最爱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素养知道,隆科多此番举动有一石三鸟的效果。红颜祸国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隆科多精挑细选的女子必定狐媚迷君,致使皇上无心社稷,动摇国本,此外为了当年的杀女之恨,隆科多必然不会放过她这个罪魁和另金枝最为伤心难过的晴川,因为任谁都明白,失去了男人的庇佑,一个女人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所以用女人魅惑皇上是一劳永逸的简单方法。皇上情绪出于低谷自然疏于防范,晴川此刻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看来对付隆科多她责无旁贷。
多年来深宫中生活的素言早已掌握了一套在宫中明哲保身的方法,这是秘而不传的生存之道。宫中生活表面上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但是如果你真的身处其中你就会发现,这里处处都是暗流和漩涡。隆科多的叵测居心素言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此刻的皇上却未必明白,因为有一种人,平日里比谁都精明睿智,但是只要一遇到感情就会理智尽失,皇上就是这样一种人,素言可是亲眼所见,所以要揭穿隆科多,保护好皇上和晴川具体的方法恐怕还是要从长计议。于是素言把一直呆在外堂的胤禵叫道屋里,和弘铭等商量要怎么对付隆科多才好。“什么,他还想伤害多少人,把你一辈子囚禁在这样的金丝鸟笼还不够,如今又要伤害为她几次险些殒命的晴川吗?”胤禵激动的一拳击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裂开了一条缝。
素言见他这么激动赶紧上前道:“这也不能全怪皇上,这里面有太多无可奈何。况且这一次的确是隆科多运筹依旧的复仇大计,我们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叫他得逞。虽然你们兄弟一直心中有芥蒂,但他毕竟念及手足之情没有像处理其他人那样要了你的命,画地为牢已经是他最低的限度了,不是吗?祸起萧墙是帝王之剑常见的戏码,自古成王败寇,在参与这场战争的一开始你就心知肚明。不是吗?这天下再怎么说也是爱新觉罗的天下,如今一个外姓臣子如此包藏祸心,你难道就不能摒弃前嫌共同守护这份基业?”得到胤禵不但有助于防守反击战的开展,如果一旦这场战役胜利了,说不定这对兄弟心中结了多年的心结也会就此解开。素言心中充满了对那样结果的憧憬,虽然险恶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但是素言的心湖却已经有一道快乐的涟漪越晕越大。
身经百战的素言虽然不通典籍,但却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这一日,素言在御花园内闲步,恰好“偶遇”胤禛和人在院内一处亭阁中下棋,素言在不远处见到胤禛的背影,他宽阔的肩膀挡住了和他对弈的人,素言心想:这很必定就是宫里传的“新人”无疑。所以她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叫自己迅速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才缓步走向亭子。“臣妾给皇上请安”素言微微的欠身给胤禛见礼,胤禛背对着素言,没有转身也没有抬头,无视的意味如常的冷漠、不,是更加的冷漠。他漫不经心的低声道:“起来吧!”仍旧没有抬头的意思,专心注视着棋盘。面对胤禛的无视,素言也如往常一样扮演着自己早已驾轻就熟的“贵妃”角色,缓缓的站起身,一张绝美的脸上停留着程式化的微笑,好一个相敬如“冰。”
“皇上,这位是?”飘然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寂的僵局,素言抬起头,再自然不过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当她眼神触及到那人的一刹那,她竟然惊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是你?怎么会是你?”眼前的一切叫素言惊呆了,再周密的安排在她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之后都变得徒劳。“她是年贵妃!”胤禛轻描淡写的介绍着素言,好像她是可有可无之人。照例来说后位闲空多年,素言身为贵妃是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宫里任何等级的妃嫔、宫外所有官员的亲眷见到她都应该请安见礼,但是眼前的女子在知道她尊贵的身份之后,却毫无要守此礼法的意思,只是抬眼看了素言一眼,便也同胤禛一眼把全部身心都投注在棋局上。素言无心顾及女子是否给于自己应有的尊敬,因为她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
“皇上,你输了!”素言自下而上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不像宫里其他女子一样穿着花盘底儿,而是穿着一双素色锦缎的鞋子,身着一身素色道袍,虽然是道袍但是却也是材料上乘精工细作,一点没有出尘的意思。素言心想:也对,如果真的出离凡尘,此刻又怎么会站在这坐拥天下的胤禛身边呢。素言的视线接着向女子的脸部攀升,可是,一贯无惧的她这一次竟然一反常态的不敢直视女子的脸。理智的素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坚定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女子的脸上,想把她看个清清楚楚。不知是巧合还是女子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她突然抬高下巴,直直的对上素言审视的眼光,眼中充满了无谓和连素言都不懂得怎么为之命名的复杂表情。素言感到周围的空气在女子抬头的一瞬凝结成冰,不用再确认了,素言不再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子的确和一个故人长得非常相像,她的到来勾起了素言对于往事的回忆,那段尘封了许多年,不堪回首的往事。
“玄雨,这些日子以来,你的棋艺大有进益了。”胤禛啧啧赞叹道,毫不掩饰对女子的欣赏。被唤作玄雨的女子微微一笑,并不像宫里的其他女子那样谄媚,可能越是这样若即若离越是给胤禛与众不同的感觉。素言心中疑惑,难道世上真有这般相似之人?从前她也只是听说曾经有个女子和晴川长得难辨彼此,但是那也仅仅是听说罢了。可是眼前的女子除了体态略显消瘦、眼神不似她般柔情之外,容貌几乎和她一模一样。不可能,绝不可能。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素言,在面对眼前这样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在对上那双充满幽怨的眸子之后,竟也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鬼,难道眼前的她是一缕为复仇回来的幽魂,因为眷恋胤禛,更因为要向她讨债,所以来了,来找她索命了。恐惧打败了素言的理智,一向勇敢的她此刻好想逃跑。胤禛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两个女人的眼神间流露的内容,他眯起眼睛,素言此刻的恐惧尽收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