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胤祥在和一干大臣商议大行皇帝丧礼的事宜忙到半夜。众人走后,胤禛把胤祥单独留下,两个中年男人对视着,眼睛里早已没有少时的年少轻狂,也没有战争胜利的喜悦,如果说这称得上一场战争话。此时有太多的心照不宣,涌入心中的不是喜悦而是难以言喻的辛酸。胤祥好奇的问道:“我怎么一直没见到旖墨?她还好吗?”胤祥明知故问,试问哪个女子在孩儿被人夺走,相见不能相认,还能用“好”字来形容。“她……”胤禛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把最隐蔽的秘密说给了眼前这个唯一值得他信任的人听。胤祥听过后大惊,道:“皇阿玛真的这么说?他这也太绝了。”胤祥怒吼到,不理解父亲临死还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不过下一刻他讽笑道:“也对,无愧是爱新觉罗氏,当年我额娘不也是这样含恨郁郁而终的吗?又有什么分别呢?”胤禛无奈的低下了头。胤祥想着往日旖墨为胤禛所做的一切,不忍她像他额娘一样无辜殒命,心生一计:“四哥,不如这样,既然隆科多并不知道遗诏的内容,我看……”他伏在胤禛耳旁说了些什么,胤禛听后先是皱眉,后又转危为喜的浅笑道:“这样也好,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朕的亲信。”铭儿刚想推门进入,恰好听见他们说遗诏的事,大惊失色,于是就停在们口静静的听着,没有进去。他并没有听到胤祥和胤禛的耳语,但是遗诏两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免惊恐万分,不知胤禛要作何决定。
深夜深宫。
一个黑影躲过了守夜太监和宫女的视线存进了一个房间,轻轻的推开门,然后又迅速回身关好。开始在众多的锦盒中翻找,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马上一个箭步跳上房梁,紧紧的抓住房梁,没发出意思动静,就这么静静的借着蒙蒙的月光看着进来的人。来人也是一袭黑衣,蒙着面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身上却透出说不出的威慑气势,露出的一双眼睛像猎豹一样即便在夜晚也是那么明亮深邃,他和房梁上的人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开始胡乱的翻找这面前高质房梁的架子上数以万计的锦盒,也是在寻找着什么。翻找了许久,好像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这时屋外巡夜的太监好像听到屋内有动静,大喊:“什么人?”说着房间的大门被“刷”的推开了,三五个守夜的太监提着宫灯跳进屋内,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也训练有素一般的跳上房梁,他立刻发现了对方的存在,用凌厉的眼神逡巡这前者,前面的黑衣人也一样回以毫不示弱的放肆目光,他的眼光落在后面来人的手腕上,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僵硬警惕目光立刻化为温柔的潭水。黑衣人不解为何此人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正在他疑惑不解之际,胤祥出现在屋内。“奴才给十三爷请安。”这一干太监和护卫见来人是新帝最宠信的胤祥自然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哗啦啦的跪了一地。“起课吧。怎么回事?这深更半夜的?”胤祥明知故问到。“回十三爷的话,奴才们刚刚经过这里听见屋内有动静,怕是有人进来,就进来看看。”一个太监回应道。“哦,那可有什么发现?”“回爷的话,并没有。想是风大把窗子吹开了,我们关了窗子正准备接着巡夜。”宫人一板一眼的回答。“哦,那你们接着巡查吧。想来这里都是些书书卷卷的,并无值钱要紧的财物,并无人觊觎才是。”“那么奴才等就告退了。”胤祥点了点头。
众人走后,胤祥朝着房上喊:“还不下来?人都已经走远了。”两个人纷纷跳下房梁。弘铭摘下面纱,他并不好奇另外的黑衣人是谁,因为他已经通过胤禛手腕上的朝珠认出他,因为那串朝珠是他儿时抓周十四叔送给他的,他不知怎么回事这串朝珠就到了胤禛手里,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只是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胤禛,不敢相信他会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和举动。绞诏是何等大逆不道的罪行,是刚刚登基的他绝对无法承受的,他怎么会……突然一股涓涓的暖流流过弘铭的心房,从胤禛刚刚的举动,他明白了一个事实,原来在父亲心里不止是爱着原来的那个母亲,他也一样深深地爱上了现在这个名唤作旖墨的她。母亲也许好不知道,但是铭儿却深深为父母这份坚贞的爱感动着。胤禛见到原来房梁上的另一个试图偷诏书的人是弘铭,心中一惊,手心冒出了冷汗,如若刚刚铭儿真的被巡视的宫人发现他绞诏,那是诛九族的死罪,他到时该如何应对才好。如果铭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真的更加无颜面对旖墨了。想到这里胤禛不禁后怕。胤祥看见父子二人各怀心事,他出口打怕安静的说:“你们都不约而同的来这里偷诏书,究竟找到了没有啊。不能就这么傻站着啊。”听的二人一愣,是啊!诏书还没有找到,一切努力不成了徒劳无功?于是三人继续寻找着先帝留下的诏书。突然弘铭大喊:“在这里皇阿玛。”
胤禛听到弘铭的呼喊后,如获大释,赶紧跑上前去试图看清这杀人的诏书究竟长成什么样子。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打怕了他所有的梦,在他手中得来不易的遗诏,还没来得及看的遗诏无声无息的滑落在地上。“不……”胤禛悲号出声。
“旖墨……”原来来人是小顺子,他带来了旖墨溺毙的消息。胤禛听到后疯了一样的一手扯掉身上的素服,用尽全身力气向门外奔跑。消息同样惊呆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刚刚铭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在猜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重要到胤禛连好不容易到手的遗诏也丢在地上,他正在俯身拣诏书的时候,听见胤禛一声呼喊知道胤禛如此激动的原因。也和胤禛一样没有再去理会躺在地上的诏书,匆匆的朝门外奔去。胤祥快速的捡起诏书藏在衣袖内,紧跟而去,还不忘教导小顺子搪塞众人。小顺子回以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说话工夫,胤禛已经快速的回到雍亲王府,一进门就见到众人都面色沉重,女眷们都垂泪不语,刚有几个平时伺候旖墨的和她相交甚厚的嚎啕大哭。素言静静的靠着回廊坐着,目光呆滞,自顾自的垂泪。“怎么回事?旖墨呢?我的旖墨在哪里,在哪里?谁来告诉我?”胤禛发了疯似的大声吼着,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突然想到一个人,他径直走了过去把一个家丁从人群中拽了出来,那个可怜的家丁被他这番举动吓得直打哆嗦,其他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胤禛下一步的动作,担心着那个家丁接下来的命运。“你,你说?旖墨呢?我是告诉你叫你看着她的吗?她在哪里。你回答我。”胤禛歇斯底里的质问着眼前可怜的家丁。“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只听门房说她是和年福晋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