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了,要论这本该是我这个教辅之责,只是我刚刚就任,与泷交集太少、了解过浅。这此后有你二人从旁相协,想必我督教的工作必会极为顺畅。”
“是是是。”两个人又瞬时松了口气,只是经过几番如同过山车般的心境之后,这次已然被“折腾”的有些精神恍惚。
肖衿羽一言不地的静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当然,倒不是说她有多沉默寡言,装什么深沉,完全是看的有些呆了!
镜片内,漆眸浮起惊奇之色,紧紧的凝望住面前这个坐姿优雅、神态举止极为华贵的男人——她的神官教辅!
有别于其他神官色泽的雾蓝之服,印染的墨莲之花极富清浊韵味。幽蓝的双眸虽温软和蔼却裹着一丝深夜般的孤冷。
从始至终......
他一直优雅柔和,温润清远,语气平淡无波,礼仪隽美......
但是。
那无形中的压迫之感,那状似无意却字字牵动人心的言谈......
有一种高明——
不是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是......
受摆布的人在明知被玩弄却依然心甘情愿的将心掏出来。
心思沉冗间,一道视线,轻轻的,不着痕迹地......
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肖衿羽倏地呼吸窒住!
恍然间,只见他眉目如新月繁星,静静流苒出一条粼粼星河。“没想到泷是这般内敛害羞,竟是一言不发。”
肖衿羽微掠,镜光暗沉,薄唇却浅勾戏谑:“害羞倒不尽然,只是没想到我家神官这般替我着想,我一时感动不已,无以言表。另外......呵呵,更加让我感动的是神官你如此绝色容貎,实乃世间少有,这看着看着便入了迷,想想,我是何其有幸竟能时常观瞻,真可未是一大享受。”
一句话,她说的调邪轻漫,语气慵懒间带着浓浓的色痞之相。
雾蓝的身形依然静美柔和,长睫垂长间未有丝毫掠动之意。
只是……
窄袖旁的织白小指,却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一丝,动作极为细微好似不曾有过。
火两觉和巨醉张嘴结舌,转头看向这个一脸痞相的变态。
半晌。
掠眼偷偷瞥向那位似乎被有意“轻薄”了的神官大人。
这一眼看去,心底禁不住一阵叹服。
到底是一大神官,心理素质简直无人所及。
就看人家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执起杯盏轻浅的饮了一口后,方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素闻元老院派教学严谨规范,擅于锤练心性体魄,更是着重品行刚正。只是,今日一看却让本神官有些失望了,想来,泷入院已有段时日,但似乎并未受到良好的教育,不仅心性无束,伦理常识竟也这般欠缺。许是我僭越多问,倒不知这是元老院待人有别,还是育人无能所致了。”
“呃……这个……”火两觉和巨醉同时挠头,额头点点沁出一丝薄汗。这话问得太尖锐,也太没道理,难不成这位大神官看不出来这臭小子的德性启是院校教育方面出了问题?
从刚刚开始,合着所有玄王泷的错在这神官眼里那都是别人的错,跟他那宝贝学生是一毛关系都没有,护短到丝毫不讲道理的这个程度还真是“欲加之罪,必有后患”。
抛开内阁与元老之间的争权夺势之外,握有监察、监督、律法与审判的星宿厅,就好比一手悬衡量罪责天称,一手执审判利剑的神一般。一位神官督教,不仅仅是为王族培养统畴之人,更是权衡各院势力以及监察出其中的瑕疵与弊端。
如此,若这神官以此对元老院进行批判,那势必会让元老院的某位长老接到谴责令,虽不至于带来什么冲击,但颜面与尊位必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正不知所措……
旁边一声“咕噜”,适时的打破略有紧张的气氛。
肖衿羽拍了拍肚子,笑道:“唉呀,这糕点果然不能当饭吃,啧啧,这大中午的,饭没吃就这么被人用麻袋请了来,就不知神官你可有考虑周全的为我准备午餐啊?”连损带嘲,肖衿羽笑睇绯冥。
雾蓝微掠,片刻避重就轻,神态温和:“当然,已在准备中。”转眸看向火两觉二人,轻淡:“一场误会,劳烦二人走这一趟了,如若空闲,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啊?不,不用,我们还有事,我们有很重要的事……”火两觉一听此话,恨不得立马奔出去,哪还有闲情吃饭!说着就站起身,拉着反应略有迟钝的巨醉连连鞠躬施礼,:“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迈开步子要走。
“等等。”
“……?”火两觉僵住身子,心里哀怨。
“你们自已是出不去的……”他笑得和蔼,遂又唤道:“来人。”
话落,一位白衣使徒蓦地出现在门口,吓得火两觉和巨醉一个激灵。
脸上纷纷画问号,好快!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带他们出去吧。”
“是。”使徒鞠礼,伸手向旁,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火两觉也不停留,再次向房内施了个礼,便率先急步离开。
“你怎么了?还从未见你这么慌乱过。”刚一走出授议殿,巨醉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火两觉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走出来的方向,神情沉黯着,却只是摇头轻道:“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神官明明温柔祥和,神态、气质、语气,没有一样拙拙锐利,但是……
那温柔的气息中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凉意,不着痕迹的慢慢渗到心底。并非多寒冷,浅浅淡淡,细细微微,但却在深处悄悄氤氲着,在不知不觉中蔓延至全身乃是心肺,猛然一回神时,已是浑身颤栗,那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他竟觉得这位四象之子……
似乎,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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