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开门即将离去的时候,陆柯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喂,你要去哪啊?”
秦大帅抓抓自己还有些湿气的头发,“不去哪,我出去散散心。放心,我不会干傻事的。”说罢就想带上门往外走去。
陆柯依然有些不放心,“我陪你吧!”说着就要起身去穿外套。
秦大帅缓缓挥了挥手臂,“不用了,你休息吧,吵你一晚上了也听不好意思的。”说完就关门离开了。
陆柯呆呆坐在上发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不过始终,不能让自己的朋友活得不明不白吧……
秦大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半个小时以后,他来到了钟琴家楼下,也许他弄清一些事情,不管残酷与否,他还是需要那个答案吧。
果然,他也看到了那两个龌龊的身影,那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正用自己肥厚的手掌搭在钟琴的肩膀上,而钟琴似乎也很顺从。
看着眼前的一幕,秦大帅的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也变得如此脆弱,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就是一只用杀虫剂也熏不死的玩意儿,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哭了,而且哭的很SB。
终于,钟琴看到了在自己家楼下徘徊不前的秦大帅。她不知所措的甩开中年男子搭在自己肩上的脏手,同样不知所措的走进秦大帅。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准确无误的甩在了钟琴脸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秦大帅有如一头发怒的公牛,那气势可以压倒一切。
这时,中年男人也走上前来,一下吧钟琴拉到了自己身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了,年轻人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说着同样气势汹汹的盯着秦大帅。
秦大帅不屑的说道,“你算哪根葱啊,有你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轻蔑的望向秦大帅,从鼻腔中淡淡哼出几个字来,“我是她干爹,你说我算哪根葱啊?”
秦大帅仰天大笑,“哈哈,干爹?你他妈就是一个老色鬼!”说罢就挥起自己沙包般大小的拳头,死命的朝中年男子的脸上砸去。中年男子应声倒地,趴在地上,捂着鼻梁在地上蜷成一团,红彤彤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一地。
五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秦大帅最终也被押上了警车,他最后回头望了钟琴一眼,而对方人就木讷的盯在原地,脸上布满了那些迷茫的表情。
一番折腾之后,秦大帅被陆柯从派出所里保释出来,走在路上,秦大帅一直把牙根咬得咯咯直响。这次,也许他真的看错了吧,不过,他还是想当面质问钟琴,质问她为何变得如此轻薄。不过,作为自己故意伤人的回报,秦大帅也被公司用正当理由辞退了。
下班时段,秦大帅呆立在钟琴公司的楼前,等待钟琴出现。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钟琴终于从楼里走了出来。秦大帅不顾一切的走上前去,一把抓起钟琴的手臂,将她拉向一个僻静的角落。
“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何要如此对我?”秦大帅此时的态度不亚于一条正在发狂的疯狗。
钟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这句话说得很轻,不过秦大帅听的很清楚。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么?你知道这对我是多大的打击吗?”
钟琴沉默了几秒,最后缓缓长出了口气,“因为……我需要钱!”
“缺钱就能这样吗?缺钱就能理所应当的做这些下贱的事情,缺钱就能给人家当情妇,做贱人吗?秦大帅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何时变得如此粗俗,不过他知道,这次他真的火了。
钟琴的眼角泛出点点泪光,“是,我下贱,我不要脸,可是我有得选吗?我奶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吗?我可以等,但是她不能!”
秦大帅依旧难掩心中的怒火,“我们不可以一起向办法吗?有必要让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得逞吗?”
钟琴一副不屑的笑容,泪水依然不停从脸上滑落,“你有多少钱,你的钱够我付奶奶的医疗费么?”
秦大帅还是没有放弃,他向前一步,举起手想要把钟琴揽过来紧紧抱住,不过这次钟琴拒绝了,她义无反顾的甩开他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双手,依旧泪眼朦胧的看了秦大帅一眼,“我不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说罢,一把将他推到一旁,自顾自的向前跑去。只留下秦大帅呆傻的背影。
从拐角里出来,秦大帅再次看见了那个长相很欠揍的中年男子,是的,自从秦大帅伤人以后,他们已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背后,很多人在那指指点点,看口型,似乎都在议论,“哇,你看钟琴,平时真还看不出来啊,她居然也是这种人。”“是呀,就这德行还老占着公司里的劳模奖,真是世道不公啊。”
秦大帅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就像一个过客再看一场并不好笑的闹剧。
不久后,钟琴从公司辞职,不知去向。
自从经历失恋之后,秦大帅的生活也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陆柯下班回来,依旧见到了那个似乎情伤未愈的男人。他依旧呆坐在沙发上,依旧没有止境的朝自己的胃里输送着用于麻痹自己的酒精。
陆柯上前一把夺过还握在秦大帅手中的杯子,啪一声在地上砸碎。“喂!你小子振作点好吗?一天只知道往胃里灌酒,跟个街溜子有什么区别?”
秦大帅憨笑着,一把将陆柯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醉眼迷蒙的望着看向一脸怒气的陆柯,伸出双手,重重揽在陆柯肩上,“嘿嘿,来,陪哥喝上几杯…….”说罢,还把脸也贴了上去。
陆柯恶心的一把将秦大帅推到在沙发上,“喂,你小子不是真的恋爱受挫,精神紊乱了吧?”
秦大帅哈哈一笑,翘起一根指头,好像那电影里的东方不败一样,娘里娘气的说道,“哎,也许是真的受挫了吧,我现在怎么突然觉得我不禁只对女人感兴趣呢?突然发觉,好像你也不错哦……”说罢,又将手指在陆柯脸上轻轻划了一下。
陆柯闪身躲过秦大帅快要触碰到自己脸上的指头,双手护头,大声吼道,“天啊,谁来救救我吧!”
就在两人真的闹得有些累了的时候,电视上又开始播报起当日的热点新闻。这个时段其实大多数地方性电视台都在放自己地方的那点事情,因为没什么好看的,陆柯也拿了罐可乐在秦大帅身旁坐下,有心无心的看着今天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两人就这么便聊天,便议论着电视上播报的事情。突然,一条新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只见主持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嘴里播报着一条经济诈骗案的最新通报。
画面上闪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的,她正是钟琴,那个曾今让秦大帅神魂颠倒的女人,那个曾今让无数人都以为她天真无邪,淳朴老实的女孩。此时的她已经穿上了件橘黄色的马甲,手上戴着一副冰冷的手铐,面无表情的站在被告席上,接受着法官的问话。人也似乎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的她一字一顿的向法官叙述着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谁能想到,她曾今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秦大帅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陆柯可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身旁,迟迟不该说点什么。
又过了两天,秦大帅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他到看守所里一趟,说钟琴想要见他,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同意。最终,他托着自己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缓缓朝市看守所的方向走去。
在看守所里,他见到了面容憔悴,行为木讷的钟琴。从钟琴的叙述中他得知,原来,当和钟琴和自己分手以后,便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下来。中年男子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自己有点小钱。因为妻子和儿女长期定居美国,所以他也就萌生了找个小三的看法。当他第一次见到钟琴时,就被她认真工作,温柔动人的气质给深深吸引了。因为钟琴的确很缺钱花,所以最终也被现实所折服了,成了那个男人的小三。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发生的很平淡,虽然自己并不爱那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他,不过,在金钱的驱使下,她还是选择留在了男人身边。在男人的帮组之下,钟琴的奶奶的顺利的入住了市里最好的医院,自己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日子久了,钟琴也慢慢察觉了一些男人所作的勾当。原来,男子表面上是个正经的生意人,而实质上,他所有在现在阳光下的公司都是骗人的假象,而起真实的面目却是一家地下钱庄和赌场的老板。她曾今无数次的想要摆脱这个满身罪恶的男人。不过,这一切当然也被那个男人所察觉了,男人威胁她,如果她胆敢离开自己,或是去举报自己,他就马上切断钟琴奶奶的所有治疗,而且一定让他们俩死无全尸,声称自己认识很多黑道上的人物,只要钟琴敢乱来,他一定让她过上整日惶恐不安的生活。
最后,钟琴屈服了,甚至还跟自己的情夫一起合作做起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事情总有会被曝光的一天,纸里包不住火,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当然,这一点在钟琴身上也得到了应验。
不就之后,男子的老婆从美国回来了,女人就是那么的敏感,可以感知到身边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动物。这次也不例外,虽然男子一再强调钟琴跟自己的关系,但是最终还是被男子的老婆巧妙的捉奸在床了。
男子威胁自己的妻子,如果追究下去就要和其离婚,而他的妻子也毫不示弱。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男子做的是什么勾当,自己当然也很清楚,反过来威胁男子说道,如果他胆敢和自己离婚,就把他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全给曝光出去。
最后,因为双方互不示弱,男人的妻子最终选择鱼死网破,把自己老公的生意给爆了出去。当然,自己也被抓了起来。
说完,钟琴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不过,一切已经太迟了,因为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深处铁窗的囚犯了,没人会可怜自己,更没人会为自己去提出申诉。
顿了顿,钟琴将手放在隔窗的玻璃上,隔着玻璃摸了摸秦大帅木然的脸庞。“最后帮我一件事,好吗?”
秦大帅摸了摸挂在眼角的泪水,“嗯,你说…….”
“帮我照顾我奶奶,她的名字叫黄鲜花,在医院住院部的五楼,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她……”
秦大帅抬头长叹口气,“嗯,我会的。”
钟琴听见这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突然,钟琴将自己坐着的那把椅子推开,跪了下去。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谢谢你,谢谢你!”眼泪在夜止不住的流淌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个狱警走了过来,扶起趴在地上的钟琴,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当日,秦大帅按照上面所说的地址去了医院,在医院里,他见到了钟琴的奶奶。老人很慈祥,脸上挂满了期盼,眼睛一直盯在门口,她在等一个人的出现,她在等自己的孙女来看自己。不过,在她仅剩不多的生命里,她也许再也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秦大帅缓缓在老人身旁坐下,拉过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掌,“奶奶,我是……”说到这里,秦大帅突然楞了一下,不过随即坚定的说道,“我是钟琴的男朋友。”
老人听见秦大帅的声音,欣喜的点了点头,“嗯,好啊,小琴终于找到对象了。那小琴在哪?”老人突然话锋一转,用浑浊的双眼看向秦大帅,布满皱纹的脸呵呵乐得跟捡了块金子差不多。
听到这里,秦大帅双眼开始闪烁起来,他不忍去骗一个已近灯枯的老人,但是也不敢让她知道真相。“她……她去出差了。”秦大帅随便编了个理由,安慰了老人一阵后,又和老人拉起了家常。
那段时间,秦大帅每天都在陆柯家和医院之间来回辗转。他不辞辛苦的照顾着老人的饮食起居。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夸赞他勤奋,说老人有福气,还猜测老人的孙女一定也是个很好的女孩。
终于,那一天还是来了,钟琴在那一天正是被定罪入狱,而就在那一天,老人的病情也毫无征兆的恶化起来。秦大帅几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帮老人做了最后一次化疗。不过很不幸,因为老人的体质问题,她走在了手术台上,躺在手术台上老人的身体依旧圆睁着双眼,目录期盼,好像在和周围的人说,我的孙女怎么还不来啊?她为什么还没来看我?
老人的葬礼那天,陆柯和比琪也到了,他们和秦大帅一起为老人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当然,进过狱方的特许,钟琴也参加了自己奶奶的葬礼,在葬礼上,她哭的很伤心,毕竟,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葬礼结束后,在自己即将被押解回去之前,钟琴再次跪倒在秦大帅身前,“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帮我照顾奶奶,谢谢你送她走。”
秦大帅并没有再看钟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谢我,我这么做是为了奶奶,不是为你……”说完转过背去,脸上却闪过了几道泪痕。
钟琴失落的站了起来,再次在狱警的押解下上了警车,在上车之前,她再次回头看了秦大帅一眼,而秦大帅却始终背对自己,再也没有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