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细雨轻轻洒落,为京洲这座都城轻柔地盖上了纱帘。原先纷纷扬扬的柳絮碰上下坠的雨滴,也晃晃悠悠地停靠在地上。
洒向地面的雨点溅起,泛出的漂亮水花染湿了过路人的裤脚鞋边。
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人手执一把雅致的油纸伞,漫步在雨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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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瓜,到时候我这边做好了,你们那边可得给我把那家伙逮住,然后洗白白了送过来,知道不。”云芙伸手撩起床边的纱幔,一边细细打量屋子,一边在脑海和小西瓜闲扯。
小西瓜胖手比了个OK,接话:“莫得问题,小姐姐放心吧不就找个人嘛,咱时空局别的不行,诶!就找人!贼行!放心心啦~咱这边假一赔十哒~”
啊,赔十听着有点小刺激。
“那也成,好了姐姐要开始给你们打工了,你一边玩去吧。”
“okk。”耶斯!!下班了下班了!
云芙打发完小西瓜,开始整理脑海里的信息。
原身云芙,幼时便被人贩子卖入了京洲一处颇有些名气的花楼。
花楼的妈妈是个眼尖的,她偶然发现这刚收的小孩竟在琴艺上有超绝的天赋,便是立刻花了重金请来一位颇有名气的琴师来教导。
也因此,即便云芙的脸庞也是十分娇俏动人的,但因这琴艺上的天赋,免去了以色侍人的形式。
毕竟若是她与其她花楼女子一般,那也不过就是个弹曲好听些的女支子罢了,让这么一个女子来当这云霞楼的活招牌是万万拿不出手的。
妈妈安排了云芙在拍卖绝色花魁的初次那晚初露头角,因为一支曲子惊艳了在场的众人。
自此,云芙这名头便在京洲传得沸沸扬扬的。
此后,无数人慕名前来听她奏曲,其中也有不少达官显贵,皆是惊叹而归。
云芙的名声越来越大,她弹一首曲子所收获的银子是普通人家无法想象的数字。
妈妈也因为她赚得盆满钵满,对她更是顺从和关心。
可惜啊,树大招风。
楼里的姑娘见了她都是阴阳怪气的,时不时搞点小动作。
毕竟自个儿几个月挣的银子都没有她弹一首曲子赚的多,这可不就招人嫉妒嘛。
云芙对这些并不在意,她是属于比较清冷的那一卦,对这些小打小闹也都是不放在眼底的。
单是这几个月赚的银子给她赎个身都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是念着妈妈多年的栽培,这才没走。
她想着再呆个一两年便离开楼里,寻个舒适的小宅院,每天就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天边云卷云舒。
可惜她万万没想到,竟会被人背后捅了冷刀子。
云芙的手废了。
日后连动弹都有些难,更别说弹琴奏曲了。
可想而知这对云芙来说会有多么的痛苦。
那几天她都窝在房里,克制而又崩溃的哭了好久,嗓子哭哑了,眼泪也哭干了。
楼里的妈妈和关系较好的姐妹云纺都劝她留下,以后也好照应着她。
云芙应下了,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治手以及找到那个害她的人。
她付了一笔钱给妈妈,当作暂住花楼的租金,并且花重金找人替她查那害她的人,每天治手用的也都是顶好的药材。
这般过了几个月,人没找着,手也没什么起色,但云芙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只恨手完好时,不多弹几支曲,不多攒几两银子。
她没有了经济来源,付不起租金,楼里的妈妈对她也没有原先那么客气了,但也是就着以往的情份,给了她一间还能住的屋子,并且负责她每日的饭食。
陪了云芙多年的那架古琴也被妈妈带走了,交给了别的琴女。
云纺早就将她碾弃了,带着从云芙这捞的好处,美美的过日子。
很多人都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在暗地里、明面上讨论她。
不少丫鬟小厮也是见风使舵的,到了后面发觉妈妈并不在意云芙,便经常克扣她的饭食衣裳,时不时还会从她屋里顺走个什么东西。
云芙原先饱满的脸颊上渐渐显出了凸峰,这正值花季的少女美丽的面庞逐渐苍老。
她没办法离开花楼,失去双手的她根本活不下去。
云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只会伛偻着背,静静地坐在窗前的凳子上看着外面的天,小小的窗子,光只能照亮桌前的一方区域,而身后就是见不到底的黑暗。
到了夜里,云芙这屋子常年都是见不着光的。
外边的天很蓝,天边的云朵慢悠悠的挪动着。
苍老的妇人睁着浑浊的眼瞳看着外面的天空,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少女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听着藤椅吱吖吱吖的声音,看着云朵的闲适的画面。
她不自觉地勾起干涩的唇,泪珠悄悄的从眼眶里滑落,滴在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痕。
云芙死的很早,就在她崭露头角的隔年,在一个初冬的早晨。
她趴在桌上,静悄悄的离开了。
云芙的任务就是帮助身体的主人完成遗憾。
原身已经不再纠结于那个害她的人,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走出花楼,过自己渴望的生活。
云芙整理完信息后,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
该说不说的,这任务真的给我简单到了。
感觉好无聊啊……
傻逼姬涣,躲猫猫有啥好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