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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迷中破局(下)

于进二昏了头似的说:“别以为有几个一群虾兵蟹将就能保护你们,两头剑齿虎就差点要了这群废物的性命,能拿下我?”说完于进二大砍刀一挥,斩向了离得最近的马忠,哨兵们听这人这样侮辱自己,再加上此刻于进二已经动起了刀,顿时也怒了,一窝蜂的涌上前,配合着学员们将于进二给制服了,于进二挥出的几刀一人未伤,全被学员们挡下了。

待众人将于进二给捆了过后,哨兵们却犯了难,这于进二好歹也是羊城的将领,此举无疑是犯上作乱,李汉升将军又跟着张来出去了,不在一旁。徐西见哨兵们犯难,便给出解决方法:直接将这于进二送到张来那里去。

哨兵们自从被徐西九人救了过后,一直对他们言听计从,于是押着于进二往断案衙门去了。出门的时候,百姓们还围在待客府门口,刚才于进二提着大砍刀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百姓们都为狮城的几员小英雄捏了一把汗,他们深知于进二护弟心重,此前于进四进待客府切磋,后来满身是血的被抬走了,现在又看到于进二被绑着押了出来,都松了一口气,这于家两兄弟在羊城向来飞扬跋扈,如今被九名小英雄搓了锐气,百姓们都在暗自鼓掌叫好。

徐西随着哨兵们到了门口,他没打算跟去,原本只是送哨兵们到门口而已,却发现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人很是眼熟,仔细一看时,那人在人群中穿梭而去。

“这人好像就是昨日在街上看到那四个高手中的一人,人群密集,脚步却没有变慢,好像穿梭在无人之境里,果然是高手。”徐西暗暗记下了。

却说张来此刻看着于进二,哭笑不得,这羊城城备军的将领怎会如此莽撞?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冲进待客府,还想要动刀杀人。张来派人知会了城主了,然后将于进二关进了大牢,可怜的于进二,直至张来等人离开后一个月才被放了出来。

收拾了于进二之后,张来便喊上了李汉升,去往三大材料商的府上,北万一直跟随着张来,他有重大嫌疑,不敢离开张来的视线。

元羊清拄着羊头拐杖率族员们,再次礼迎张来。王天宝一身轻装,那木制盔甲已被换下。

“元族长,素闻羊氏家族乃羊城第一家族,精锐猎人不计其数,我常年打仗,对着捕猎一事却不精通,不知能否观摩一下猎人们的精湛技艺?”张来对案件只字不提,只提出想看看羊氏家族的捕猎能力。

羊氏家族叫王天宝把族内的猎人们组织起来,猎人们站在空地上,人头攒动。

“张将军,府上的猎人们已经被召集起来,共两百零二人,十四级武者八名,十三级武者二十九名,十二级武五十六名,其余人等皆是十级十一级的捕猎好手,另外羊氏家族在城郊的捕猎场里还有几十名新猎手正在练习捕猎。”元羊清毫不遮拦的向张来介绍。

羊氏猎人们的实力,北万清楚的很,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力量,羊氏家族还有一支三百人的精锐,全是十三级的武者,专门负责护卫自家的商队,另外羊氏家族里还有好几个强大的符咒师。

张来感慨这羊氏家族的势力,问北万:“不知道扬字精材经过十几年的时间,发展如何,比的上羊氏家族吗?”

北万说:“扬字精材比起羊氏家族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如今我扬字精材只有八十七个猎手,十四级武者也只有三名,远远不及羊氏家族,只是凭借着元族长的包容和猎手们精湛技艺,才能在羊城中立足。”

元羊清突然补充道:“我们三大材料商能在羊城立足,还和每年进贡给城主许多宝贝有关。”

张来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元羊清回答:“羊城材料商每次捕猎,需要缴纳很多费用,材料商们苦不堪言,但是我们三大材料商不在此列,因为我们每年都会收集珍宝进贡给城主,因此城主给与我们许多便利。”

对于这事,张来记在心上。

略作思考,然后突然问北万:“北万你本人在几级境界?”

张来问的突然,北万一时间语塞了,元羊清见北万没说话,补充道:“我还记得北当家十七年前第一次来羊城,就已经是十三级了,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三角蛮牛,实力强的很,当时收购这三角蛮牛的正是我们羊氏家族,我还招揽过他呢。”

忆起当初,元羊清扶了扶白胡子,又说:“北当家的没有接受,拿着钱财雇了几个人,自己组织起一支小队伍进入宝来森林捕猎,就一次,北当家的就出名了。”

“哦?发生了什么?”张来追问。

元羊清说:“宝来森林的深处分别被五个强大的妖兽占领,张将军前日遇见的剑齿虎就是其中一个,但论排名,只能排第四;另外还有五尺红巨蛙,排名第五;乌钢刺甲虫,排名第三;神速妖狗,排名第二;黄金巨蟒,排名第一。这五种妖兽,都不是寻常十四级武者能战胜的,北当家的五人进入宝来森林,就连一个十四级武者都没有,却击杀了一只五尺红巨蛙,北当家的因此名声大噪,不亚于如今的九员小英雄。红巨蛙口中能喷出带有剧毒的唾液,轻易地就能将树木石块腐蚀,北当家的如今戴着面具,正是因为那个时候被红巨蛙的唾液给腐蚀毁了容。”

张来此时也终于明白北万那张烂脸是如何来的,不过元羊清还没说完,张来也没有出声打断元羊清。下面一群猎人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这番秘史,也都没有出声,安静地听着故事。

“北当家的刚才说感谢羊氏家族,其实羊氏家族除了最开始给了北当家一点帮助,后来扬字精材规模逐渐壮大,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压制扬字精材的发展。六年前,我们羊氏家族联合扬字精材、南方皮王又一次进入宝来森林的时候,南方皮王的捕猎队和北当家闹了矛盾,我们的人得知南方皮王的人想要谋害北当家,我们的人想要借南方皮王的刀除掉北当家,因此没有告知北当家。”

元羊清顿了顿,道:“我还记得捕猎队回来的时候对我说,南方皮王引黄金巨蟒攻击北万,北万双刀在手,护住捕猎队安危,一人单斩巨蟒,毫发无损。”

张来听了这番故事,脑中忽然闪过一道想法,出声道:“那黄金巨蟒我年轻时候也遭遇过,凶猛得很,想来北当家在六年前就已经是十四级顶尖武者了吧。北万,我且问你,以你看来,你们扬字精材和羊氏家族的捕猎队,还有南方皮王的捕猎队,究竟谁的实力更强?”

此刻正在羊氏家族的府上,虽然两家在生意上是竞争关系,但也不方便说他们好话。再者说了,这羊氏家族上百年的底蕴,强大无比,就自己了解到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北万心想,然后开口道:“将军,羊氏家族高手如云,出售的材料货品价格实惠,都是精品,在羊城中风评最好,因此也有许多优秀的猎手投奔羊氏家族,故羊氏家族的捕猎队实力最为强大,将军看眼前这二百来人就知晓了。”

“不过南方皮王基本上都是以猎杀妖兽为主,对于捕猎妖兽很是精通,而我们扬字精材除了猎杀妖兽,还采集草药,寻找珍木,所以我们的捕猎队在猎杀妖兽一事上,不及南方皮王。”

张来说:“既然如此,我想见识一下你们三家材料商的捕猎能力,不知可否。”

元羊清迟疑道:“张将军若是只想看我们羊氏家族的捕猎能力,只要去我族在城郊自建的捕猎场即可,只是这捕猎场从来没有让别的捕猎队进入过,恐怕……”

见族长犯了难,张来道:“既然族里有这样的规矩,我就不强迫族长了,那我就只看看你们族中猎手的捕猎技巧就行了。”

元羊清见镇东将军没有强迫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从二百零二中叫出三十七人,带着张来去往捕猎场。

城郊的捕猎场被砖墙围住,从大门处进去后有几间大屋,再后面就是一片丛林,仿佛野外森林一般,虫鸣鸟叫,树林茂盛。别人的捕猎队虽然不能进入,但北万没有这个限制,早些年间,北万也曾被邀请进入到这里。

元羊清指着里面的丛林,说:“张将军,这里面就是捕猎场,里面有许多宝来森林的妖兽,最强的是地土龙,实力堪比十三级武者,另外还有三角蛮牛、飞天巨猴等等。”

“那就让我跟随着你们捕猎队一起进去看看吧。”

前方有六名十三级猎手开路,大部队跟着六名猎手之后,八名十四级猎手在最后,跟在张来、元羊清、李汉升、北万、黄秋身边,这是张来要求的,不参与捕猎,他想看看十三级武者如何猎杀地土龙、三角蛮牛、飞天巨猴等等堪比十三级的妖兽。

众人来到了地土龙的活动范围,这里灌木许多,但大树很少,只有稀散的一些纤细的树。张来等人找了一块石头堆坐了下来。

“如何才能寻到地土龙?”大家在这丛林里转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发现地土龙的踪影,除了捕到几只尖牙兔。

“猎手们已经在周围放置了许多地番薯,是地土龙的最爱,这是常见的吸引妖兽的技巧,用食物吸引妖兽,妖兽觅食的时候,远远察觉到,就会往这个方向赶来。”元羊清解释。

捕猎队二十几号人,不断在忙碌着,就凭着一些落木断枝,碎石土坑,布置了许多陷阱,陷阱数目种类之多,张来前所未见。

随着时间推移,地土龙依旧没有现身,元羊清皱着眉道:“这地土龙连十四级的妖兽都不怕,今日却不见踪影,不知为何。”

张来笑了笑,站了起来,说:“元族长,这地土龙不怕十四级,可如果有十五级在场,也许他感受到气息就不敢前来了。”张来所说的十五级正是他自己。

元羊清恍然大悟,跟着站起来:“张将军武功盖世,据说在十年前就步入了十五级境界,我却忘了这茬,越强大的妖兽对强者气息越是敏感,地土龙想必感知到了将军,恐怕不会前来了,只是如此将军便无法看到猎手们大展身手了。”

“无妨,今日见了猎手们布置这些精妙的陷阱,收获颇深,地土龙猎杀不到,那我们就回去吧,那案子如今还没有多大的进展,我还需回去梳理一下案情。”

正下午三时,张来在断案衙门翻看这案件记录,刘阳升回来了。

刘阳升说:“将军,我方才在城郊一片树林中,挖出一具尸体,经过当地人辨认,此人正是羊植。”

张来问:“死亡时间是多久?”

刘阳升道:“此人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十二柱香到三十四柱香之间,应该在昨日夜里晚十时到十一时之间。奇怪的是,据说这羊植不会武功,却被刀棍所伤,身中七刀,受两棍,而且伤口很深,显然是高手所为。”

“既有这等蹊跷,尸体现在何处,带我去看看。”张来急迫地道。

随后几人便出了城,来到羊植尸体旁边。

见这羊植身上多处刀伤,两边手臂上各有一片淤青,这是被棍棒击打留下的。

张来蹲在羊植尸体一旁,细细察看。

北万身为十四级武者,也看得出羊植显然不是被一个人杀害,这刀伤也有不同,胸前有两道刀伤从左往右,伤口笔直,出刀之人用的是横扫,刀法流畅,另外三道伤口却不一样,伤口呈碗状,这是刀刺了体内旋转一周过后形成,背上还有两道伤口,从上往下,先深后浅,显然是羊植在跑的时候被追上来劈了两刀。

张来捏了一下羊植双臂淤青处,却发现双臂骨头已碎,柔软无比。

羊植面对的至少四人,而且至少是十三级的高手,因为十三级以下的武者使棍棒,就算能够一击将普通人骨头击断,但碎到这种程度,却做不到。

张来起身,凭借经验,在脑海中不断演练羊植昨夜被四个高手围攻的情况,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极不合理,四个武功高强的人随便一个就能在一瞬间击杀羊植,若没有天大的仇恨,压根用不着四人同时出手。

“就算是杀人灭口,也没必要这样多此一举。”张来喃喃道。

李汉升在一旁听到张来自言自语,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会不会是卷入几个高手之间的战斗。”

张来听言,顿开茅塞,大喜:“李将军提醒的好,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

张来对李汉升说:“李将军,你带着我的人,去南方皮王府上,了解一下昨夜追杀刺客的事情,查一查昨夜追杀刺客的三个猎手使用的是什么兵器,死的那猎手又是死于什么兵器之下。”

张来转身又对着刘阳升说:“阳升,你继续追查刺客的下落,这案子能不能破,就看你能不能抓到刺客了。”

刘阳升和李汉升各自领命去了。北万在一旁问:“将军,此事难道是南方皮王干的?”

张来眯着眼,轻声笑道:“北当家的有些疑惑,但却不用着急,事情我已经猜的很清楚了,只是没有证据,待刘将军抓到了昨日行刺各家的刺客,就能真相大白了。”

北万便不再出声。

即将入夜,张来回到待客府,张来、北万回到待客府,徐西在院中与周通切磋刀法,吴懿、楼天胜、马忠、王自忠在一旁观看。

“徐西,你有伤在身,这样激烈的运动之下,可能会加重伤势。”张来提醒道。

徐西和周通见张来回来了,都各退一步,然后行礼:“拜见将军。”

徐西说:“将军,这羊城的大夫医术精湛,这才第三日,我这伤口就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张来笑道:“年轻果然有优势,若是我伤成这样,恐怕十天半个月都无法下床。”

九人汗颜,你要是伤这么重,我们恐怕都化为了灰烬。

张来看见徐西手中拿着一把朴刀,问:“徐西,我记得你的寒铁枪头的红缨枪被剑齿虎给咬断了,现在不用了吗?”

徐西道:“将军,我那枪身原本是器木打造,若用其他的普通木制枪身,根本发挥不了寒铁枪头的威力,昨日我在城中也逛了一遭,匠人们都说,三天时间根本赶制不出成品寒铁枪。”

张来笑笑:“这还不简单,扬字精材府上有很多上等兵器,可以问问北当家的是否愿意卖一把给你,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垫付。”

张来急忙道:“不需要小英雄出钱,我赠送给小英雄,不只是这位徐小英雄,所有小英雄都可以来我扬字精材府上选上一把趁手的兵器。”

众人大喜,这扬字精材在羊城可是最大的三家材料商之一,家大业大,随便挑一把武器也必定是精品。

只有吴子杀大声地说:“我这狼牙棒全是用南海镔铁打造,一棒重三十五斤,一对重七十斤,不管什么鸟兵器,都接不住我这一棒。”

北万摇摇头,说:“这位胖小英雄,南海镔铁虽然也是上好,但我府上有一对巨锤,名为山神锤,分别重五十八斤和七十二斤,海底火山铁铸柄,西荒山神铁铸锤,碎石劈山,威力惊人,只是由于此锤太过沉重,就连府上的十四级武者也难以驱使。若是小英雄能驾驭得了这等神器,说明你与它有缘,我就将它赠送于你。”

吴子杀听了,两眼大放光:“北当家,你府上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这对巨锤。”

吴子杀武功境界虽低,但一身的神力,此时听说有这等神器,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况且听北万所说,这等神器如果自己能用,就会赠给自己,高兴的很,一张肉脸眉开眼笑,亮出了大白牙。

张来见众人都挺高兴的,便陪着北万带着九人,去取兵器了。

扬字精材的兵器库里,闪着精光,那是许多兵刃闪出的寒芒。库房不是很大,只容纳了八座兵器架,架子分五层,上面摆满了十八般兵器。

“想不到北当家的库房里有如此多的宝贝,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说话的是羊城主考官黄秋。

北万回敬道:“黄先生说笑了,这是我收藏了十九年的成果,但对于帝城文武学院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北当家不必多礼,北当家仗义疏财,愿意赠这九名小英雄这些珍贵的宝贝,我黄秋很是佩服,我看这些兵器都是佳品,其中还有几样更是绝世孤品,不如我们来看看九位小兄弟的眼光如何吧。”

马忠和吴懿率先被第三个架子上的兵器所吸引了,一把银环大刀,看似普通,马忠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刀不简单,刀身挺直,要不是还有刀背,刀背上还挂着六颗银环,马忠差点以为这只是一把巨剑,银环大刀的刀刃上寒芒毕露,杀气夺人,马忠轻轻触碰这刀,便听得银环相撞,清脆响亮。

吴懿看中的是一支单刃戟,没有多余的装饰,单面月牙利刃,戟端约有一尺长,全身银色,和马忠看中的银环大刀一样,寒芒毕露,杀气逼人。吴懿也精通十八般兵器,但更爱使长兵器,此前一直用的就是一把蛇矛。这单刃戟比蛇矛还长,一支戟就占了整整这架子第三层的大半。

两人分别取下看中的银环刀和单刃戟,用眼神询问北万的意思,他们担心这武器太过于贵重,让北万赠与自己恐怕不太好。

北万赞扬道:“两位小英雄果然好眼光,这两样兵器,一件名为连环六星刀,全刀用雪山寒铁铸,银环用器钢铸,器木刀柄,重十六斤,削铁如泥;另一件名为半月战神戟,戟端和半月刃用雪山寒铁铸,戟身乌钢镀银,重二十四斤,威力巨大。若是两位小英雄看得上,这两件兵器就赠与两位小英雄了。”

马忠和吴懿心里乐开了花,把其他人都看待了,周通、楼天胜、王自忠纷纷上前挑选自己的兵器,徐西、吴子杀、曾奎、杜千凤却没有动。

吴子杀问:“北当家,先前你说的山神锤在何处,我想试试使得了吗!”

北万走向兵器库的最里面,地上躺着三个箱子,北万指着中间那个最大的箱子说:“这里面放的便是山神巨锤,小英雄可开箱一试。”

徐西和吴子杀上前,张来跟在后面,也看到了这个大箱子。箱子里装的是山神巨锤,没能赢得徐西的目光,徐西被墙上挂着的一支单锏所吸引。

这锏身都已生锈,看上去没有一丝杀气,破败不堪,上面还带着许多裂痕,锏刃缺口无数,就像一把被抛弃的残次品。但徐西却仿佛听得到这锏在哀鸣,有哭声,锏身透露着一股凄凉,还有一丝不甘。

再一眨眼,徐西看这锏的时候,还是锈锏一把。心中觉得神奇,徐西走上前端详起这把锏,还未有任何动作,张来在后面对徐西说:“这锏,你可以一试。”

徐西诧异,回头看着张来:“这锏看着只是破铜烂铁,毫无杀伤力。”

张来说:“你看看这满库的兵器,任何一把都是精品,为何北当家的会将这破铜烂铁放在这里,这锏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走到这锏的面前是有原因的。”

徐西一想,刚才自己幻觉似的听到了锏的哭泣,所以才上前仔细端详这锏,莫非张将军也听到了锏的哭鸣?

张来说:“北当家的既然将这锏放在这里,定然知道这锏的来历。”

徐西看向北万,寻求答案。

“我不知道。”北万一句话差点让徐西崩溃,不过幸好北万再次道来:“一切都是我的猜想而已,我把这锏命名为尚武锏,是因为它是诸葛尚武的兵器。尚武锏是我当年在北极庭西侧的极寒森林拾得,那个时候,我被仇家追杀,手中一件兵器都没有,拾得它用来做兵器。”

北万苦笑一声,继续说:“刚拾得尚武锏的时候,我以为它只是一堆破铜烂铁,可后来我发现,它连破铜烂铁也不如。追兵追上了我,我用尚武锏战斗,连追兵身上的木甲都没办法劈开,追兵们手中也只是极为普通的铁制砍刀,一刀劈来,将尚武锏劈出一道裂缝,我当时被吓到了,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拔腿就跑。”

北万回忆:“极寒森林有无数妖兽,我手中只有一把烂锏,追兵在后追击,妖兽在前拦截,我万念俱灰。然后我听到了锏在说话,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只觉得声音温柔,听了那声音,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然后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北万抬头看向夜空,星星闪烁在北万眼睛里:“我原本不擅长用锏,更何况单手锏,但尚武锏好像在控制我,它控制着我使出高深的锏法击败了所有追兵,无论是普通的铁制砍刀,还是追兵头领的玄铁利刃,都能在锏上留下裂痕,但尚武锏始终没有断。”

“我一直都将尚武锏带着身边,近二十年过去,我再也没听到它说话。”

诸葛尚武赫赫有名,北极庭的将军,历史中的诸葛尚武有举世无双的武艺,是北极庭第一勇士,武器正是一对锏,后被楚国天武星潘战打败,下落不明。

这锏如此神奇,所以北万以为它的主人就是诸葛尚武,所以便给它命名为尚武锏。

“这些都是我的猜想,其实我铁匠师傅鉴定过,这的确只是普普通的铁锏。想来当时听到锏在说话,也只是穷途末路之下的错觉。”北万感慨。

“北当家的,或许你听到的不是错觉!”徐西肯定道。

方才徐西以为自己听到的哭泣是错觉,后来张来一番话加上北万说出的故事,徐西断定,都不是错觉,这锏有生命。

其他人都觉得徐西、北万在讲笑话,自己压根没听到什么声音。

“北万,这锏你就赠与徐西吧,这是他的缘分。”张来冷静地说。

“这锏留在我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了,如今徐小英雄能再次听到尚武锏的声音,或许也是他的机缘,我便赠他这神奇的尚武锏。”北万说。

徐西从墙上取下了烂锏:“这尚武锏,拿在手上还是这样平凡,不知今后会有什么发挥。”

吴子杀见徐西取了锏,也慌忙把大箱打开,将一对巨锤提了出来。

方才北万在讲故事,吴子杀也不太好意思不听,现在北万故事讲完了,吴子杀心急火燎地提出了巨锤,就想要试一试它。

这巨锤果然比狼牙棒重!吴子杀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手里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吴子杀还是将巨锤举在了肩上。

“小英雄果然神力,这巨锤一直在等着能使用它们的人,看来小英雄正是那人。”北万夸赞道。

吴子杀憨笑着说:“谢谢北当家的夸奖,北当家赠我这么贵重的神器,我一定在战场上把敌人锤个稀烂,来报答北当家赠锤的情意。”

北万莞尔一笑。

见杜千凤和曾奎没有动,北万各自帮他们挑选了武器。

九人都得到了北万的赠与,徐西得到了尚武锏,杜千风得到了杜千凤的随身佩剑,吴子杀得到了山神锤,曾奎得到了一双踏水靴,周通得到了三尖两刃刀,吴懿得到了半月战神戟,楼天胜得到了魂飞剑,马忠得到了连环六星刀,王自忠得到了魄散刀。

九人各自得到了今后斩敌破将的兵器,后来凭着一身的勇猛和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成了楚国英雄,羊城人感到自豪,为此还有诗称赞:

始入羊城万民迎,初见英雄北万幸。至宝赠与九壮士,他日克敌扬万里。

众人对北万无比感激,兴高采烈地回了待客所,只有黄秋说天色已晚,向张来告辞,回了学院。

刘阳升在张来他们去北万府上的时候就回来了。

待客府大厅,只剩下张来、刘阳升、徐西和杜千凤,徐西和杜千凤是被张来喊住留下的。

刘阳升整日的搜寻,一无所获:“将军,那些刺客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寻不到踪迹。”

“无妨,就算找不到刺客的踪迹,明日我也有法让凶手自己跳出来。”张来淡定地说,“徐西,杜千凤,我让你们两人留下,是希望明日你们做一场戏,将凶手给逼出来。”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徐西和杜千凤同时道。

然后张来将计划缓缓道出,听完了计划,徐西和杜千凤很是佩服张来,很简单的计划,但效果可能会很好。

刘阳升在一旁叹息道:“要是能抓捕到昨夜里的四个刺客,可能就不需要这样的计划了。”张来的想法刘阳升也是知道,刘阳升素来就很信任张来,张来心中既然怀疑是南方皮王做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徐西听到刘阳升叹息,纳闷了,问道:“昨夜府上不是只潜入了一个刺客吗?”

刘阳升向徐西说了城主府、南方皮王、扬字精材也遭遇了刺客,随着刘阳升说完,徐西猛地想起了昨日下午在街上看到的四个高手。

徐西将此事说出,并补充道:“今日哨兵们将于进二押出府的时候,我也瞧见了那四个高手其中的一个就在府外。”

听到了徐西的描绘,刘阳升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四人就是昨夜的刺客。

“昨夜分别潜入四家府上,今日刘阳升全城搜捕,又出现在待客府外,下午时候,我和刘阳升都不在,若是想偷取什么物品,或者监视情况,为何要来待客府?我明白了。”张来想起今日羊植身上的棍伤,恍然大悟,问刘阳升:“今日你在城中搜查了些什么地方?”

刘阳升说:“城中所有药店医馆客栈都已排查过,另外城外的一些驿站庙会也都一一排查。”

“阳升你悄悄地在待客府周围设下埋伏,我料想还会再来刺探待客府,到时候我会出手,将他们拿下。”张来笃定刺客还会再来,因为他猜到了刺客的身份。

夜里风儿凶猛,吹地满城风沙,索性街上没有人在行路,不然双眼都无法睁开,可对于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这点风沙算不得什么。

“忠,你说我们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将事情真相告知于张来。”四人坐在一桌,右边嘴角处两道刀疤交叉在一起,令人惊奇的是,这人左肩绑着绷带,正是昨夜与刘阳升交手的刺客。

“夫人让我们沿路保护少爷,只是碰巧遇上这等事情,扬苦心经营了十七年的商行,若是被南方皮王的人搞毁了,以后武器就没了着落,可若出手助扬,很容易会被张来发现我们。我们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遇,忠,你说一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另外一人皱着眉头也问道。

忠被两人同时问道,神色自若地说:“不用着急,昨夜我在南方皮王府上偶然听到了那当家人和羊植的谈话,那剑齿虎袭击六哨正是为了声讨扬字精材提前做好的准备。因此我才将羊植给掳走。虽然有三个高手追了上来强行杀死了羊植,但我将羊植尸体埋了些松土,却满是破绽,故意让张来发现,张来一向聪慧,看到羊植身上的伤,一定会有所怀疑。夫人让我们沿途保护少爷,但有张来在,谁又能伤得了少爷?如今我们不惜暴露,也要将张来引到南方皮王府上,张来如此聪慧,只要在南方皮王府上找到了那些东西,定然就能将此案定夺下来,保得扬字精材。”

原来这四人正是杜家老宅中的四名护院勇士,“忠肝义胆”。前日杜千凤随着镇东军出发后,忠肝义胆也遵杜家夫人的命令紧跟其后。后来四人被尾哨拦住,等能够通行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忠肝义胆进了羊城,听说了杜千凤他们的事情,又听张来要公开审查剑齿虎袭哨一案,矛头直指扬字精材。扬字精材的当家北万,原名为扬,正是杜家十二勇士中“鹰扬虎视”中的一员,忠肝义胆留下保护夫人和少爷,鹰扬虎视却早早潜伏在外,为复仇做准备。

四人把计划商量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夜行衣,一人提棍、三人持剑出了门。四人的位置和待客府只隔着一条街,正所谓灯下黑,刘阳升压根没想到刺客就在身边。

十几年来,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其他人再也没踏入过狮城半步。北万昨日见到杜千凤的时候,百感交集,但北万到现在没有找杜千凤单独说过哪怕一个字,十七年的卧薪尝胆,北万内心早就坚硬如铁,少爷就在身旁,但他不能暴露,尽管他知道张来已经发现了自己。

杜千凤没有睡,在院中练着剑,北万远远地看着,像是看到了杜万兵年轻时候的身影,忽地眼角瞥到墙角几道藏匿的身影,北万大喊:“何人藏于此处,快快现身!”

只听咚地一声,四名黑衣人越过了高墙,往外跑去,府内哨兵和镇东军士兵们听到北万的喊声和刺客逃出的异响,都追了出去。

忠肝义胆刚跃过高墙,却发现刘阳升带着人从街上领着一队人马堵在了前面。

“不好,刘阳升早有埋伏。”刘阳升武功比他们略高一筹,再加上还有许多精锐的镇东兵,四人当机立断,往一旁踏空而去,和昨夜如出一辙,刘阳升也踏空追去,余下的士兵们见两人踏空走,没有丝毫慌乱,井然有序地围在了待客府周围。

刘阳升在后,四人在前,引导着刘阳升往南方皮王府邸方向前去,南方府邸距离待客府隔着二十几条街,五十多里的路程。忠肝义胆四人都是顶尖的高手,若是四人一齐围攻刘阳升,刘阳升必败,只是四人只想着将刘阳升引至南方皮王府邸,一刻也没停留,极速前行。

一声刀鸣响彻天际,刀芒从前方铺面而来,卷着无数沙尘落叶,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磅礴。在空中的忠肝义胆四人瞬间被这刀芒扫中,跌落在地。紧追在后面的刘阳升也没有幸免,只不过落地的时候刘阳升还能勉强站在地上。

“张来!”忠肝义胆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前面街道上站着的人。

张来瘦小的身体提着一把朴刀,朴刀在震动,如同在吟唱着刀的战歌,风落在张来身上,来回乱窜。

滔天巨浪,立足在前!

“我认识几人,棍法卓群,剑法精妙,忠肝义胆,令敌人闻风丧胆。”风儿越吹越烈,整条街的落叶都随着风儿在空中乱舞,张来缓缓道来。

四人闻言,听懂了张来言外之意。

“一人提刀千人往,张来,你比那个时候更强了,如今你提起刀来,已是无人能敌。”忠肝义胆感慨万千,但架势却是戒备森严,他们四人齐上,也没有信心打败张来,十四级和十五级之间,有着天渊之别。

“忠肝义胆四家将,好久不见!”张来年少时与鹰扬虎视交好,自然认识同为杜家勇士的忠肝义胆。只是双方不熟,所以明知忠肝义胆在狮城,张来也没有去见上一面。今夜堵截刺客,却相见了。

“你们四人从狮城跟着我们队伍,来到羊城,所为何事?”张来收起了刀,问道。

刀入了鞘,张来整个人又成了那普普通通的样子,见张来收了刀,忠肝义胆也放松了下来。

忠礼拜一下,说:“我等身为杜家家将,此番是为了保护少爷,才跟了张将军你们一路。”

张来自嘲似的笑道:“文婧小妹妹将我想象的如此不堪吗?如若我要杀了千凤,你们四个根本救不了他,若是我没这个心思,有我在旁,又何需忠肝义胆。”

张来转换了一下情绪,又道:“你们四人受命令沿途保护千凤,为何却要现身?想必是为了扬字精材吧,究竟发现了什么密码,让一向镇定的忠肝义胆不惜暴露。”

四人互相对视一番,忠苦笑道:“扬字精材正是张将军的旧年好友扬所创,此番我们发现了南方皮王想要引导百姓舆论,借此攻击扬,所以我们想要将张将军引到南方皮王的府邸之上,没想到张将军武功如此盖世。”

张来问:“那昨夜你将羊植掳走,也是因为此事?”

“正是,那南方皮王当家亲口与羊植说,策划剑齿虎袭哨,为的就是嫁祸给扬字精材,让扬字精材变成百姓心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商,然后他们就会拿出以往收集的一些罪状,让扬字精材丧失民心,从而失去与南方皮王竞争的能力。”

刘阳升在后大呼:“事情就这么简单?”

“正是这样简单,却无法破解。”北万从刘阳升后面街角处闪出。

“扬,你跟在后面连我也没发现踪迹,让我很意外啊!”张来眯着眼睛看向北万。

“张来,你果然突破了十五级,成了威名远扬的镇东将军。”带着黑白面具的扬,眼神中透出光芒,“我们五人如今唯你成就最高,实力最强,忠肝义胆被你拦截,如果你想要强行留下他们,只会多出几具尸体。只是忠肝义胆亦是我同伴,此次皆因为助我度过难关,才会暴露给你,希望你张来念在我们往年的交情上,放他们一马。”

“好,好,好,他们方才提供情报有功,我又怎么会对他们出手?只是我今夜有句忠告想要告诉你们,告诉张文婧,大楚国兵多将广,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归心,无论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不要再起。”张来顿了顿,又说:“千凤的资质远超我等,十五级恐怕也不是千凤的顶峰,让千凤去超越吧,传说中的十七级,甚至是十八级,去做那天下第一吧,不要埋没了千凤。”说完张来挥一挥手,示意让忠肝义胆离开。

忠肝义胆应允,然后踏空而去,连夜赶回了狮城。

“扬,苦心经营扬字精材十数年,不管目的是什么,我又怎能看着你的心血被毁?回去吧,明日待看一出好戏。”张来负手,踱步走回待客府。

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陈年往事伏于谈笑间。

今日羊城有两件大事发生,一边是羊城最大的拍卖所将拍卖两具剑齿虎尸体,来了许多有钱人;一边则是断案衙门,张来宣布剑齿虎袭哨一案有了结果,今日将凶手绳之于法。

百姓们更加关注凶手是谁,因此拍卖会已经开始,但拍卖所外门可罗雀,断案衙门外却门庭若市。

张来坐于最上,城主和刘阳升分别在旁,三大材料商和吴子杀等七名学员坐于旁听席位,李汉升站在前面,只不见了徐西和杜千凤,验客和假扮成刺客的李平跪在下面,听候审问。

一队士兵从外进入,将南方皮王当家人拿下。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南方皮王当家人拖着硕大的身躯叫嚷着。

张来大呼:“昨夜刺客已经招供出,剑齿虎袭哨一事是由你南方皮王当家人指示,你可知罪?”

“这人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他。”南方皮王当家人说的确实没错,他不认识这个刺客,因为这个刺客是李平假扮的。

“你当然不认识我,从始至终都是你派下人和我进行交涉,你和城主密谋计划夺取扬字精材的财产已经很久,在你的府上还能搜出下一步为了声讨扬字精材的证据。”李平不屑地一笑。

张来问道:“这事和城主有关系吗?”

李平言之凿凿地说:“若非官府下令,他们又如何能避开哨兵们悄然在六哨布置?”

“李将军,事发之前,南方皮王的人可曾在六哨待过?”

李汉升回想了一下,千真万确地表示:“事发的前两日,南方皮王的捕猎队的确进过宝来森林,然后当夜从里哨出来的,至于他们有没有在六哨待过,找当日值岗的六哨士兵一问便知。”

张三、李四杰被传入内,他们正是那夜在岗哨值班的士兵。

“张三,李四杰,我问你们,南方皮王的人在剑齿虎袭哨前是否来过六哨?”

张三和李四杰说:“他们的确来过,那日值班的有六人,他们经过岗哨的时候还送了我们六人每人一张风狐的兽皮,另外四人已经死在剑齿虎的利爪之下,他们的兽皮被我们当作遗物交还给家属,我们的兽皮还放在六哨。”

张来随即派了几人去取兽皮。

“那么你们两个还记得南方皮王的人在六哨做了些什么吗?”张来问。

“将军,我们也不太清楚,我记得他们是早上进入的宝来森林,然后从十哨出来的,回羊城经过六哨,在六哨处冲洗了一下带血的武器和盔甲,然后就走了。”

南方皮王当家人解释道:“我们捕猎队经常在岗哨冲洗兵器盔甲,因为经常借用借经岗哨,所以很多士兵都受过我们恩惠,为的只是能更通常的通行于各个岗哨,以免耽误时间。这些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羊氏家族和扬字精材也是这样做的。”

李汉升这个时候出来补充道:“将军,这的确是我们羊城的习俗,捕猎队们捕杀妖兽过后,为了防止血迹凝结,所以对于捕猎队我们岗哨都是优先放行。”

“话虽如此,当家人,你的嫌疑还在,刚才这刺客所说,在你府上还有大量对付扬字精材的证据,此话属实?”

大胖子诚惶诚恐地说:“将军,我府上的确收集了不少对付扬字精材的东西,但是羊氏家族我也有收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三大材料商本就是竞争关系,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这刺客前日夜里潜入待客府,可是人赃俱获,如今他将你交待出,如何能证明你的清白?”

大胖子说:“我在府上发现了剑齿虎幼虎,及时报与将军知晓,若我是凶手,我干嘛不将幼虎藏起来,反而要让将军知道?再说了,前夜我府上也进了刺客,还杀了我一名手下,我干嘛要雇凶给自己找麻烦呢?还望将军明察。”

说完,大胖子恶狠狠地看着刺客:“将军,这刺客显然是栽赃陷害我,不如将其处以酷刑,他受不了定会说实话。”

城主在上面沉不住气了,急忙道:“该当如此,这刺客满嘴胡言乱语,应当以大刑伺候。”

张来别嘴一笑:“城主大人,先有验客指认你,现在刺客也说了和你有关,你现在还没被排除嫌疑,就不要说话了,只管等我查出真相,自会还你清白。”

看着城主脸色苍白,张来调整了一下坐姿,严肃地说:“但是如果真相是你城主参与其中,那就别怪我张来对城主大人不手下留情了。”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羊城城主忐忑不安,当即不再说话。

“这位壮士,你且说说,城主与南方皮王当家人是准备如何陷害扬字精材?”

刺客抬起头,正色道:“我也只知道前边的计划而已,他们先是计划剑齿虎袭哨,让扬字精材在百姓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然后立马将手中扬字精材往年一些罪证告诉百姓,那些罪证其实都是小事,只是刚经过剑齿虎袭哨一事,再小的事情只要做的不对,在百姓们的眼中也会变成大事,扬字精材定会丧失民心。一个不得民心的材料商如何还能与南方皮王竞争生意,只会被慢慢蚕食罢了?最后他们计划夺取扬字精材的家产我却是不得而知。”

正在说话间,门外却传来急报:“拍卖所,徐英雄和杜英雄大打出手了。”

曾奎等七人听到消息傻眼了,徐西和杜千凤关系好像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啊?

张来笑嘻嘻地问:“他们两人怎么会打起来?”

“禀报将军,徐英雄和杜英雄无意间谈起了城主,杜英雄认为剑齿虎袭击岗哨就是城主做的,徐英雄不认同,两人争论起来,于是打起来了。”

张来自然知道这是两人做戏,假意笑道:“两人现在何处?”

“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打斗,想必还在拍卖所。”

“快去把徐西和杜千凤请来,我要听听他们的意思。”

“不用请了,将军,我们来了。”徐西和杜千凤从衙门外走了进来,两人脸上还带着不忿。

张来一改笑容,换回严肃的表情:“杜千凤,你为何说这件事是城主做的,有什么理由吗,不妨说来。”

杜千凤拂起青衣,缓缓道来:“将军有所不知,羊城材料商户们表面上生意兴隆,其实赚的并不多,每一批捕猎队进行捕猎之前,都要给官府缴纳一笔捕猎费,捕猎归来,还要缴纳一笔借道费,各种材料卖出的时候,除了缴纳税费,还需要缴纳一笔材料外运费,羊城中的很多材料商都是苦不堪言。”

“还有这等事?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收刮民脂民膏啊,城主,这事你做的不对啊。”张来望着城主,责怪道。

杜千凤紧接着又说:“三大材料商却不一样,他们除了缴这些费用之外,每年还会进贡给城主很多奇珍异宝,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往年,材料商们进贡的奇珍异宝都价值相差不大,今年城主却收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随后不久,便发生了剑齿虎袭哨一案,我认为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

徐西不同意杜千凤的说法:“这在整个楚国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羊城繁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正是城主治理的功劳,城主何须趟这一浑水?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并不能当真。”

杜千凤淡然道:“徐学长若是不信,我们问问群众们的意思即可。”

将话题引到所有材料商身上,正是徐西和杜千凤的目的。

随即张来便命镇东军们去收集所有材料商的意见,其实张来早已准备好了上百封密信,里面全是控告城主的话。

审查停止,等待着士兵们收集材料商的意见。

期间去取兽皮的士兵们都回来了,确实有六块兽皮证实张三和李四杰所说。

羊城城主看得心惊胆战,军师在衙门外不能进入,张来又一直在旁,自己没法去寻求军师的帮助,这几日军师只告诉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却没告诉自己遇上这种情况该如何办,很是慌乱。

其实这羊城城主是个草包,早在他第一日来强要剑齿虎尸体,张来就知道剑齿虎一事大有蹊跷,再加上此事很可能牵扯到扬字精材,这才亮出将星令牌,想要查清这案子。张来布置了许多好戏,为的就是让城主在惊慌之中自露马脚,看着旁边城主惊慌失措的表情,张来心中暗觉好笑。

军师在衙门外,听到了许多消息,心想:“这张来显然就是故意要搞垮城主,这城主从第一步走错,就没有了翻身的余地,我今日留在羊城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不如趁早离去。”想到这里,军师大步地走开了,回家收拾了行李,出了城去,不知去向。

晌午都已过去,没人觉得肚饿,张来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有人心里七上八下,有人心里幸灾乐祸,还有的人不明真相,对凶手甚是好奇。

虽然提前准备了许多密信,但镇东军们依旧挨家挨户的上门找到各个材料商,终于在好几炷香过后,镇东军们扛着两个大箱子回来了,里面全是材料商们写的密信,其中有上百封都是张来提前准备好的。

随着张来一封一封的念来,只念了十几封信,张来就不再念下去,只是拆开信封看一眼,然后扔在一旁:“这封是控告你城主收取贿赂。”“这封是控告你城主之子早些年间强抢民女。”“这封又是控告你城主压迫材料商。”“还有一封,两封,三封……”

张来不再说话,只是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城主。

刘阳升青筋暴起,大喝:“你这老匹夫,平日里欺压百姓,今日没有一人帮你说话,这剑齿虎一案想必也是你指示的。”

羊城城主本来就对这些密信深信不疑,因为密信中控告他的事情,全是真的,如今被刘阳升大喝一声,当即跌落在地:“将军饶命,剑齿虎一案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城主只觉得自己的罪证已经被张来掌握,不如趁早说出,还能保得性命,“就凭这些密信,足以让自己失去官职。”

“果然是你!”张来带着杀气的语气传到城主耳朵里,羊城城主胆裂魂飞,当下将南方皮王供出。

大胖子在下面大呼冤枉,但又有何用,随着城主和大胖子被关入大牢,剑齿虎一案终于告一段落。

可是徐西心中却有了新的疑惑,徐西疑惑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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