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和道:“对,除非我们能找到消解这种脓疮的方法,回去之后成功的治疗所有人,不然回去也是浪费时间,而且,苏父和关姐又是望风镇的人,他们回去之后,怕是凶多吉少。”
“那这血?”
“这黑狗血只能抑制,却无法根治,所以...恐怕没有办法。”
“怎么这样?”
屋里一时没了声音,关姐躺在苏父怀里,想到家中亲人,泣不成声。
“晓玲姐姐...怎么了?”孩童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着关姐伤心欲绝,“那个阿姨怎么了...她为什么哭啊。”
“莉莉,你怎么起来了?”莫晓玲走到门边,摸着莉莉的头发,“你的腿还没好,不能随便走动。”
莉莉此刻还没有完全恢复,脸上依然留着些黑色斑点,两只腿绑着厚厚的白布,撑着一个木质的拐杖,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像极了卢思曼。
“我躺的累了,就想起来走走,”莉莉的表情很可爱,毕竟重获了新生,只是当她看向关姐的时候,双眼睁的很大,“阿姨怎么也会得这种病啊...”
“什么病?”
“就是瘟疫啊,”莉莉走了进来,看着关姐脖子上的脓疮,“这个瘟疫很可怕的,当时死了好多人,最后还是赵大仙人治好的。”
什么!!
听了莉莉的话,前几日去过重庆的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
原来这诅咒竟和赵大仙有关,而他竟然有办法接触诅咒,那么这散播诅咒的也必定是他。
“可他已经死了啊。”
“这就说明,这次散播诅咒的不是他,”我走到莉莉面前,“莉莉可知道当时赵大仙是怎么给其他人治病的吗?”
我心中真的不想叫这个神棍仙人,只是怕莉莉不懂。
“当时他给了我爹一碗药,说是喝了之后就不会被瘟疫感染,而且一辈子都不会。”
“一碗药?”莫晓玲看着莉莉,“莉莉,那你当时喝了吗?”
“嗯,爹也给我喝了。”
“是吗?那太好了,”莫晓玲兴奋极了,“如果这种脓疮真的是诅咒的话,或许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但如果可以用喝药解决的话,那么喝了药的人体内就会形成免疫这种脓疮的体制,在西医里,叫做抗体,现在莉莉的体内就有了这种抗体,那么只要...”
“只要什么?”
“不行...”莫晓玲的脸色瞬间僵了,拼命的摇头。
“怎么了?”
“如果把莉莉的血配合一些增强药性的草药,配合温水煮成药汤,应该就可以治疗这种脓疮,”莫晓玲摸着莉莉的头发,“可是莉莉年龄太小,而且她体内的毒并没有完全解开,她的血用不了。”
“或许可以...用了她的血之后,在配合着解毒,不是一样的吗?”
莫晓玲直接拒绝,“不行,关姐的身体已经很虚弱,如果这时候再受了毒,恐怕会当场毙命。”
眼见着希望再次变成绝望,所有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用我的血吧,”看向门外,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出现在那里,他低着头,看着莉莉,此时的眼里已经没了那份偏执,满是关爱。
王学良!
“我当时也喝了那神棍给的药,所以应该和莉莉一样,可以救治这些人,”王学良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莉莉却被他吓得躲到了萧夫人身后。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莫晓玲还是有些恨这个男人,是他害了自己一家,把莉莉变成这个样子。
“我给的,”我走上前,看着王学良,“虽然我给了你这里的地址,可你若是毫无悔意,我是不会让你带走莉莉的。”
他一脸的平淡,早已经看开了,“师傅,我此行并不是为了带走莉莉,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莉莉,所以想来看一眼,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这个神棍害了我一家,我也不想看到更多的家庭被他留下来的恶行毁掉,所以求求你了,让我帮这个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莉莉积一份阴德。”
我回头看向莫晓玲,毕竟她是郎中,同不同意还得看她。
看得出她极不情愿,可为了望风镇的所有人,她还是点点头,递给我一个药方,“归零师傅,你去前面抓些药,姓王的,你跟我来。”
我到了药房,里面的伙计按照莫晓玲的药方,给我抓了药材。
等我回去的时候,莫晓玲已经从王学良的身体里取了半碗血,之后又给他包扎好,走时还不忘冷冷的说句,“这些只是一人份的,如果有效的话,我可能会抽走你体内一半的血。”
王学良毫不在意,微笑着点头,“嗯,姑娘想要多少就取多少,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哼!”莫晓玲从我手中接过药,“莉莉的病好之前,我不许你见她。”
王学良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时间已经是下午,如果用王学良的血真的能救得了关姐,那么望风镇的人就安全了。
一碗药整整熬到入夜,当莫晓玲把药端过来的时候,黑狗血的抑制也已经没了作用,关姐也再次疼了起来。
莫晓玲把药捧在手心,“关姐,这药...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关姐笑道:“没事,你们郎中不是有句话叫做死马当活马医?左右都是个死,放心吧。”
她也不矫情,如此苦的药被她一饮而尽。
“多长时间能见效?”我问道。
莫晓玲摇摇头,“不知道,如果那个当兵的屠村是明日正午,从酆都到望风镇的时间是两个时辰,再去掉我熬药的时间,今晚子时,必须看到效果才行。”
喝完药,关姐本想躺下去,苏父却不愿,他抱着关姐,毫不在意他脖子上恶心的脓疮,拥着给予一份温暖。
他示意我们离开,我们就全部走了出去,不知道关姐还有多少时间,或许苏父只是想最后再多看她几眼,多说几句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