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看到之后，连忙迎了上去，“老板，你怎么了？”看到他无法再攻击我，我才上去把了他的脉，“气息紊乱，脉象虚弱，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焦虑恐惧之下，并且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所以才会这么虚弱。”
狗子听了之后，连忙将柳老板扶上床，“归零师傅，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我点头答应，想着柳老板绝对知道些什么，否则不可能拿着棍子攻击我。
狗子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粥，碗里冒着热气，看的我都饿了几分，他用勺子在碗里轻轻搅拌，那些白色的米粒看起来格外的香甜，“老板，吃些东西吧。”
柳老板双眼微微睁开，看着递到眼前的食物，便一口喝下，“狗子，你回来了？”
“嗯，老板，你看我带谁来了。”
柳老板看了我一眼，“归零师傅，师傅，你可得救救我啊。”
可你刚才却想着杀我啊，虽有些无奈，却也说不出口，“老板。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柳老板看着喝下的白粥，却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他将嘴里的粥一口吐了出来，“狗子，你在给我喝什么东西啊，你为什么要害我。”
狗子看着手里的白粥，完全不知道柳老板在说什么，他的表情痛苦，五官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扭曲，柳老板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我和狗子都惊呆了。
几颗连着血丝的眼球，从他的口中不断的掉落，每一颗眼睛都比人的眼球大了很多，它们散发着锃亮的黑光，看起来格外的悲伤。
“马的眼球？”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毕竟刚才在马厩旁边的时候，那些马的双眼都渗出血，看起来就像是被挖去了双眼。
可是狗子喂的白粥很普通，里面也根本放不下这么多的眼球啊，这完全解释不通，唯一的可能只有找到邪祟了。
“柳老板，你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我怎么可能去得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为人轻浮，但是却从没有做过一点伤天害理的事。”
连续三天死了三个人，今天又死了所有的马匹，而这柳老板在驿馆里住了这么些天，虽然精神上受了些折磨，却并没有死，这只能说明他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至于是什么关系，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既然这样，我想我应该帮不了你们，就先走了。”
“别啊，归零师傅，你看能不能...”
看着他们吞吞吐吐，“你们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想让我知道，找不到邪祟，我也没办法。”
“其实...是我，”狗子哭了出来，有些事情后悔莫及，“那日老板在怡红楼喝酒，我去接他，后来也喝了一口酒，可我的酒量比老板差的太多，一杯就有些晕了，然后...在驾着马车回来的路上，一时不察，将一个女子...撞下了护都河，死了。”
“呵！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一时气愤，我也不想再管此事，“狗子，我们认识也有段日子了，你可从来没有喝过酒，怎么那日却突然喝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狗子的谎言被识破，他的眼中闪烁不定。
“好了，是我，”柳老板叹了口气，“人是我撞得，只怪我一时酒醉，硬接了狗子的马鞭，之后在路过护都河的时候，看到一女子，长得甚美，就赶了上去，可没想到本想着停车，却突然挥了马鞭，这才撞死了她，唉，一切都是我的错...”
“老板...”狗子跪了下来，“归零师傅，老板待我恩重如山，我求求你救救他，就算拿我的命去换也行。”
“哼！人命关天，其实你说换就换的，”我对这狗子也有些情义，可是犯了这种事，他不去报官，反而...那女子的尸体在哪？”
“我和老板在后山找了个地方埋了，”狗子一直跪在地上，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现在肯定非常后悔。
“走吧，带我去找她。”
“这...”狗子有些茫然，回头看了下柳老板。
柳老板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点点头，毕竟他现在的处境比死还要难受，看着地上吐出的马的眼球，他一时忍不住就又要吐出来。
驿馆里已经没有了马匹，我只能跟着狗子走路上山。
酆都的后山被称为乱坟岗，相传楚汉争霸之际，死在这的项刘大军数以万计，最后都被葬在这里，埋于黄土之下，连石碑都没有立，随着日月交替，这些尸骨逐渐化为黄土，虽然没了形壳，怨念却一直留在这片土地上，这也是酆都极为阴沉的原因之一。
“归零师傅，你有没有办法...既能除了这邪祟，还能保我老板的安全...”
我知道他们主仆情深，特别是柳老板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对狗子也最好，可如果犯了这种人命，都可以不受管制，那这世道岂不是更乱，“我只管招魂，其他的事情是巡捕的事，若是这邪祟愿意原谅你们，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样啊...”狗子的表情有些遗憾，我知道他的想法，可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他走到一棵树下，“师傅，那女子的尸体就在这里。”
“把她挖出来吧。”
“这...好吧，”狗子从一旁的草丛中拿出一把铁锹，在树下挖了起来。
虽然这几天有些憔悴，但狗子的身子强壮，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女尸挖了出来。
几天的时间，让女尸身上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白色的蛆虫在她的腹间蠕动，那是伤口的位置，可……
“狗子，她真的是被柳老板撞死的吗？为什么她头上还有一处伤口，这腹间的伤口看起来的确是被撞击造成的，可是她额头的伤却不像，而且...她的眼睛怎么...”
越想越不对，我预感到不好。
天色虽然依旧是一片阴沉，可是狗子的影子却在我身后慢慢拉长，他的手中好像举起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