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情是从月红死后一个月开始的,”云华脸色难看,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石头,石头光滑璀璨,“那时王婆为了捧出新的头牌也是煞费苦心,想了很多方法,在我们之中筛选,而我们也都是拼命的爬,争抢之中难免伤了和气,可也不会存心去害人。”
“做头牌有什么好处吗?为什么要去争抢?”苏梦有些不解。
云华则解释道,“小姑娘有所不知,做了头牌的好处还是很多的,不仅身价上涨,每晚也只需陪一位客人,若是遇到位善心公子,赎身从良也是可能的。”
“这样的话,难怪你们会这么在意。”
“对,最后也就我和馨兰成了候选,她的歌舞远胜于我,只是这身形上稍逊一分,可我也知道,年华易老,芳命难续,就算我做了头牌,肯定也不会长久,所以我曾经跟王妈说过,愿将这头牌给了馨兰,可不知道馨兰之后用了什么法子,她的外表竟然...有所改观。”
“她变得美了?”
“嗯,美极了,就连一直跟着她的丫鬟都变得美了,肌肤光滑白嫩,吹弹可破,双目有神,体香四溢,简直比死去的月红还要美上几分。”
“莫不是上的妆更加精致了?”
“不,她根本就没有上妆,就连刚刚起舞之时,她的脸上都没有涂抹任何的胭脂水粉。”
“这...不太可能吧,”莫晓玲也不相信,“除非锁筋剔骨,削皮换肉,不然人的容貌不可能改变这么大。”
“正是如此,我当然也是不信,所以我曾托人偷偷的问过她的丫鬟,可是她们二人的嘴实在是严,一字未漏,直到......有一次王妈叫我去唤她,说是商量今晚的歌舞之事,我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所以就推门进去
“鸦片?不可能啊,”莫大发可不信,极力反驳,“我们三大家之前有过协定,私下里绝不可以有这等交易往来,没有管事的允许,鸦片是绝不可能流入青楼的。”
“这是自然,”云华点头,“所以后来我去询问一番,只是这馨兰似是没了知觉一般,只是癫笑,胡言乱语,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说了些侮辱我的话,我俩虽然敌对两方,可是有些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所以我当时很生气,就...打了她一耳光,不重,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毕竟被人看见对我的声誉也不好,但我那轻轻的一巴掌竟然把她的鼻子,打的歪了过去。”
“什么?一巴掌把鼻子打歪?”
“嗯,我当时害怕极了,虽然生气,却不想毁了她这一生,所以我就赶紧去找了王妈,托她带了个郎中回来,可是当我们回到她的房间时,她却变得和原来无异,甚至更漂亮了,之前那股癫狂也消散全无,变回了那个落落大方的馨兰。”
莫晓玲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吃的那种红色粉末,你这可有?”
“没有,过后我问了她事情的经过,她竟然全部都不记得了,当我提起那种红色粉末的时候,她也装作不知道。”
“怎么了,莫姑娘,你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莫晓玲点点头,“你们有没有听过五石散?”
“五石散?是一种鸦片吗?”我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却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它好像也会让人上瘾,甚至着魔。
“和鸦片并不一样,做成鸦片的是一种烟草,烟草吸入腹中,让人产生片刻的欢愉,使人上瘾,但这种五石散则不是,五石散是由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种岩石粉末配制而成,用法并不是吸入,而是配以温酒饮入,对人体的伤害更大,不但能使人产生强烈的感官刺激,更会使人产生幻觉,只是这粉末应该是灰白色的,可云华姑娘却说看到的是红色,这就有些奇怪了。”
“那这五石散会不会让人骨变软,甚至皮肤脱落。”
“不会,五石散吃的多了,的确会让人的皮肤变好,富有光泽,但是相对的也很容易受伤,因为五石散的成分会让皮肤内层便薄,平时一个划伤可能会划出一道印子,可是划在吃了五石散的人身上,则会血流不止,也就是真的吹弹即破。”
莫大发听的发懵,“那这五石散岂不是比鸦片还害人。”
“嗯,所以魏晋南北朝之后,这种五石散就被官府全力打压,可最后还是出现了竹林七贤那类的惨事,而云华姑娘说的这种红色粉末效果似乎比这五石散还要厉害很多,如果能见到这种粉末的话,或许我就能知道这是个什么害人东西。”
云华听到之后跪了下来,“莫姑娘,如果真能查出这东西的出处,还望你救救这怡红楼的姑娘。”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妈,可是她并不在意,说这是馨兰的福报,让我不要妒忌,可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止馨兰,楼里的很多姑娘都开始服用这种红色粉末,她们的确变得漂亮很多,可是神态都不太对,有些甚至一病不起。”
莫大发面露难色,怒气冲天,“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流入酆都的,难道不知道酆都的鸦片只有我们莫家一处,让我查出来,一定灭了他们!”
“你这也好不到哪去,”莫晓玲鄙视着自己的大哥,把云华扶了起来,“走吧,看看王婆有没有办法给我找些粉末出来。”
“有有,”还没等我们出门,王婆就从门外跑了进来,“之前云华说的时候我只当她是在嫉妒馨兰,也就没往心里去,这才知道是我害了她啊。”
说着,王婆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莫晓玲。
“王婆,你顺便去查查怡红楼里还有谁一直在服用这些东西。”
“好好,”王婆转身去做,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楼里姑娘的性命,虽说青楼做的都是些皮肉营生,但对于王婆而言,这些姑娘也是她仅剩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