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坐了下来,谢玄浑将羊肉分成了三份,谢玄和柳扶风各一份,吕布赵大力他们一份,谢玄闻着鲜香的羊肉,不禁食欲大增,夹起来放入嘴中,只觉得满口生香,柳扶风也感觉本来平平淡淡的羊肉变得好吃无比,她之前吃的菜瞬间就变得索然无味,只觉得味同嚼蜡。
赵大力他们更是顾不得礼节,几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那一份羊肉,谢玄浑看着他们风卷残云的将一罐羊肉吃完,满意的笑了起来,有知识的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且乏味,不得不说味精确实有其效用,这些人平日里吃的不过是加入油盐的食物,后世的鲁菜之所以横扫八大菜系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最早的提鲜之法。
柳扶风吃了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商机,因为这羊肉做法她刚才全程观看,一些地方做的还不如那些学徒,只是最后那些东西的加入才使菜更上一层,如果这调料用在自己的酒楼,柳扶风不敢想象这当中的利润,这将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世子殿下刚才所用的之物是何?妾身见喜想买下来。”柳扶风说道。
谢玄浑笑道:“不急,来日再计较,我们也该走了,是吧?父亲大人。”
谢玄微笑着点点头,“周岩何在?”
一个身披铠甲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一到长长的疤痕如同蜈蚣一般盘踞着,让人看上去先弱了三分气势,“末将玄雍亲军参将周岩来迟,求城主责罚。”
唰唰,一个个身披铁甲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们唯一的特点就是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可修复的残疾,他们围坐一团,齐齐行礼,声震醉月楼,“参见城主。”
谢玄笑着看到一旁柳扶风,“柳夫人,我们便先走了,不打扰您了。”
柳扶风面色苍白,没有说话,谢玄一挥手,“咱们走,本城主请你们去城主府再吃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周岩手中提着张锦麟,众人走了出去,柳扶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咱们醉月楼怕是要完了!”
………
夜幕笼罩,城主府却灯火通明,一个又一个的玄雍城中枢官员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张锦麟低眉顺首懂站在谢玄身旁,谢玄浑坐在下手看着,这是谢玄特地让自己儿子来见识官场凶险的。
张锦麟这厮既没骨气的全部招供了,谢玄还没来得及用手段他就全说了,搞得一旁的谢玄浑是啼笑皆非。
张锦麟直接指认出了醉月楼的后手,巡城守备和狱丞,以及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整个玄雍小一半的官员都在这里了,虽然张锦麟未必没存法不责众的心思,毕竟这还是全部抓进去,玄雍整个官僚体系就崩了一半了,张锦麟或多或少还抱着侥幸心理。
谢玄一开口就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堂下诸公或多或少都为我玄雍做过贡献,我也不想再造杀戮,你们自行了断吧!”
巡城守备张涛当时就大喊道:“城主大人明鉴,我是无辜的,我只是去醉月楼吃过几次饭而已,并非是与那商贾为伍。”
谢玄冷冰冰的说道:“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叫你们来是因为醉月楼之事吧?你们自己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可还少?我平日里给你们的俸禄可不是少数啊!”
张涛大呼冤枉:“下官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下官家中除了自己的俸禄再无多余之钱粮。”
谢玄转身看了看南方,“你儿子应该在长安吧!著名的一掷千金,以你的俸禄怕是还不够你儿子在花舫一夜的花销。”
张涛面色惨白,谢玄猛然回头,“我记得你前些日子可是出过城去,出城时二十三人,入城时就是二十三,但是其中一个还算人吗?”
张涛直接像是死了一样趴在了地上,任由侍卫们拖了出去,漆黑的夜空溅起一道鲜血,谢玄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们,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受过多少贿赂,但是玄雍被围,你们不思解围之策,反而里通魔种,深知直接将我玄雍城防图毫无保留的交了出去,你们很好。”
最后的几句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谢玄浑听呆了,他没想到小小玄雍居然有如此多的明争暗斗,刚才自己父亲说的每一桩都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整个王者大陆对于和魔种有一丝不明关系的人,哪怕是即将入圣的存在也是毫不放过,铁血至极,千年前与夫子同时代的一位天才名为范莼,就是因为犯了与魔种有联系的罪名,直接被五大帝国联合围杀,稷下先贤齐出,一代宗师陨落,千年以后人们只记得他是一个叛徒,再无人识得天骄之名。
堂下诸人俯首,张锦麟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谢玄站起身来,亲切的将他扶了起来,“张文书不必惶恐,本城主自然知道张文书兢兢业业做事,在我玄雍危难关头共渡难关,我自然不会让功臣寒心。”
张锦麟颤颤巍巍的说道:“谢谢过城主大人,下官必当肝脑涂地,一心为我玄雍。”
谢玄拍了拍张锦麟的肩膀,“下去吧,多会去陪陪老婆孩子。”
张锦麟激动的谢礼,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连帽子歪了都没来得及扶正。
谢玄看着张锦麟的背影,笑着对谢玄浑说道:“云儿,你看这张锦麟,谁会想到他曾经也是一个一腔热血的少年?”
谢玄浑意外的看着谢玄,“父亲曾经见过这张锦麟?”
谢玄点头:“如今玄雍城的一些官员,有一部分都是我昔年游历中原找到的潦倒士子,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是我亲自招揽了他们。”
谢玄有些唏嘘,时光把很多人雕琢成了另一副模样,谢玄浑好奇的问道:“父亲年轻的时候游历过中原?”
谢玄露出回忆之色:“当年我也是稷下学院数一数二的学子,咱们谢家之所以能安然执掌玄雍数百年你可知是为何?”
谢玄浑摇头,一个家族能够百年屹立不倒都是有着深厚的底蕴和不为人知的底牌,自己若是轻易可知,又怎会称得上是底牌。
谢玄挥了挥手,一个青衣侍卫走了上来,谢玄笑着说道:“云儿你可知道这是谁?”
谢玄浑老实的说道:“这是孩儿的侍卫。”
谢玄笑着继续说道:“这只是表面的身份,他叫谢庸年,是你的堂兄,也是谢家庸门的当代门主。”
谢玄浑诧异的看向谢庸年,谢庸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堂弟,好,以后多多指教。”
谢玄说道:“这是我们玄雍或者说谢家的情报机构,当年我游历中原就是你堂兄的父亲,你的大伯安排的,只不过前些天你大伯死在了城外。”
谢庸年看着谢玄明显暗淡了许多的眼神说道:“堂叔不必自责,我父亲为了自己的使命而死,死得其所。”
谢玄咬紧牙关说道:“好孩子,我也知道,但是这魔种一日不除,你父亲的仇就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