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灯火通明,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掌柜,他睡眼惺忪的披着衣服打开了客栈大门,就看到一群形形色色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举着火把,腰间别着短刀,掌柜吓得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诸位是干什么的?小店身家清白,而且规模不大,没有什么钱财还请诸位好汉手下留情,不要伤人。”
胖子掌柜走了进来,看了客栈掌柜的一眼说道:”老刘,还记得我吗?我是永安记的掌柜,张德升,别来无恙啊!”
客栈掌柜老刘这才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土匪官兵,一切好说,更何况永安记日进斗金,人家可看不上自己这破旧的小客栈。
坐在客人吃饭的桌子旁,老刘小心翼翼的给张德升奉上一碗茶,问道:“张掌柜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
张德升接过茶碗,吹着热气说道:“不瞒你说,今天夜里有个贼,偷了我们永安记的东西,这个东西非常贵重,而且是上头要的,是什么我就不说了,你也不该知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贼就在你们客栈打尖,所以我们连夜就赶来了。”
老刘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门外的几个汉子问道:“张掌柜也要考虑小店的生意啊!这三更半夜的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挨个搜查,可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张德升透过狭窄的走廊看到后院的亮起灯光,一间间房门被暴力踹开,一个个客人被赶了出来,最终全部蹲在地上,有些唏嘘的说道:“老刘啊!我知道你开个小客栈也不容易,愚兄也有几分薄面,到时候抓到那个贼人之后,愚兄作保,给你某一份好差事,这客栈也就不用开了,我会私人赔偿给你一份偿金的。”
老刘听了之后就激动起来了,站起身来说道:“张掌柜的,我信你这个人,就凭你这一句话,老刘我今天帮你抓到这个贼人,真的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在云城偷咱们的东西。”
见老刘亲自上阵,张德升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大衫,向后院走去,看着一个个或瘦或胖,或老或小的男人穿着单薄的泽衣,在初秋的晚风中瑟瑟发抖,还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哆哆嗦嗦的,张德升顿感扫兴,这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黑衣死士,旁边的老刘和蹲在地上的住客们就像没看到一样,黑衣死士拿出了那个木板,写道“没有找到他们,但是有一间屋子是空的,炕上还有余温。”
张德升知道自己打草惊蛇了,就写道“那咱们现在就去追?”
黑衣死士继续写道“你的人太扎眼了,不好交代,你就在这里守着,我们去追他,到时候格杀勿论。”
张德升感到一阵寒意,看到“露出的眼睛发红,好像是一只野兽在择人而噬,张德升低下了头,不住的应承,他感觉到了杀意,那种死亡就在身边的,即将到来的感觉,仿佛自己一个不对,下一刻就会死去。
当张德升再次抬头,看到黑衣死士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今夜我们永安记追查贼人,打扰了各位,不好意思,老二,给客人们一人一两银子赔罪,聊表歉意。”
一旁为首的汉子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钱袋,倒出了一块块小银块,发到每个客人的手上,张德升耐着性子说道:“现在没事了,各位都回去休息吧!”
一个嘴唇都冻紫的青年看着张德升,一脸怒气的想说些什么,结果他旁边的汉子直接抄起刀鞘就打到了他的头上,鲜血留下额头,青年愣在了原地,那个汉子冷冷说道:“给你钱是我们掌柜的心善,别给脸不要脸。”
青年捂着脑袋,匆匆走回房间,其余一些心怀怒气的人也没敢再声张,毕竟往脑袋上打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下子就见血了,现在还有银子拿着。见好就收,这是普通老板姓的心理。
张德升紧了紧身上的羊皮大衣,说道:“秋天到了,老刘你说冬天还会远吗?”
老刘小心地说道:“张掌柜这话说的就是有水平,不愧是念过书的人,说话都那么有道理。”
张德升扭过头去不想说什么,和这种市井小民他不屑于说什么,自己在永安记当掌柜的这么多年,和很多读书人都有来往,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不免沾染上了读书人的恶习,伤春悲秋,不过这更是在担心自己的命运,至于老刘,呵!自身难保了,管他干什么,到时候自己要是真出事了,他能好过?要是这事安安稳稳过去了,他还考虑着给老刘一笔钱。
……
云城城楼上,小胡子师爷目光注视前方,身后一个将军模样的青年谄媚地说道:“李师爷,城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您老亲自出面通知我们,这点事下面的人就可以做。”
小胡子师爷摇了摇头说道:“李牧,有些事城主不希望下面人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提拔的守备啊?”
李牧心里腹诽,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说道:“蒙城主大人抬爱,在之前魔种包围云城的时候出站,斩首五十,特擢为巡城守备,官升三级。”
小胡子师爷转过身去,赞许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说道:“咱们是本家,所以有些好事我特意和城主说,留给你,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这魔种不可能年年入侵,所以升迁的机会可不多了,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李牧看着小胡子师爷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话语,心中不以为然,欺负自己阅历尚浅,在这里忽悠自己,封了城门还要自己擅自领兵进城,真当自己傻啊,先和你周旋周旋,找人去问问城主,早就感觉你不对劲。
而东城区,无数黑衣死士在黑暗中潜行,阴影笼罩,他们就是死神,无人可以逃脱,他们从四面八方袭来,隐隐成一个网状,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此时,整个云城当中,一只无形的大网缓缓张开,等待着谢玄浑他们,但是他们一无所知,仍然一头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