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对自己永远那么宠爱,她要的也是专情,而不是,在他回来之时,身边萦绕着那股莺莺燕燕的香气,好刺鼻,好刺鼻……
如果你不是皇上,仍是我的主人,仍是我的公子,该多好——怜儿转身宿上那张华丽奢侈的龙床,流苏摇曳,却是孤灯冷夜。
愁难眠。
轩辕祈痕的追杀绝对是能做到遍布天下。
所以说,就算逃过炸死那一劫,仍是会有千千万万的劫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一日是皇帝,就有一日杀他们的机会。
但是——如果逃到一个不在天下范围的地方,那就未必。
鬼蜮,顾名思义,鬼的领域。
可以说早在成立之初,便被外界命定为“人界之外,幽冥也’。因为鬼蜮常年没有太阳,日日都是黑夜,只能靠掌灯维持光亮。
里边的人也因为没有阳光照射,皮肤格外纯白,加上一层鬼魅的黑袍,世人见过的便都把他们称作“鬼’人,敬而远之,。
人类不敢进入这里,而里边的“鬼’人,也声称过不会踏足外界一步。
这样的传说就一直流传。
直到今天,云轻衣方才发现:“什么鬼蜮,根本就是一座城,不过位处极巅,导致太阳无法照射到而已,外边的人居然被骗了几十年。”
“但奇怪的就是,没有太阳光照射,按照生物学来说植物是根本不可能生长的,可你们这的植物却……”展红绫望着殿前一棵棵苍天大树,更有西瓜一样大的玉米,拳头一样大的番茄,以及色泽格外红润的辣椒,各种各样,皆属于“变态发育’的那种。
只能是望而兴叹。
“鬼蜮的月光比较特殊,所以这样。”独孤鸿解释道。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害的?”展红绫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那日,外边的轰炸声连绵于耳。
眼看火源就要蔓延到密道,炸得他们粉身碎骨,却突然,出口处的封锁被解除,埋伏的人也被几十个黑袍男子解决,“跟我们走。”
就这样得救,一路快马赶到鬼蜮,他们才发现这些黑袍男子都是独孤鸿的人。
而且天下第一庄的所有人,尽皆被他在炸药点燃的前一刻钟,迅速转移到鬼蜮,速度之快,行事之鬼魅,令人不禁心生佩服。
独孤鸿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眼底闪过一抹忧伤,跟他桀骜不驯的性子完全不同。
展红绫觉得他有点异常,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被他吩咐的人送往后堂,房间很大,鬼蜮的人也对他们以礼相待。至于玄澈,来到鬼蜮后就立即晕厥过去,幸好没有多大事情。
大夫开完药方,云轻衣便遣退他先下去。
望着两个小孩,玄澈跟媚儿都已经安然睡去,他一笑,“还好,小太子没有出事,不然我云轻衣恐怕就成千古罪人了。”
“喂,你当时在密室里不是不理人家死活的吗?”展红绫白他一眼道。
“他是太子,天底下惟一有资格继承储君之位的人,我怎么敢不理他死活?只是那种情况,要我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去为他一人耽搁,实在做不到。”
云轻衣当时是有十几条人命嵌在他手上,当时,确确实实是人人平等,但是现在没危险,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他这个太子爷。
展红绫扑哧一笑,“你倒是个仁善的人。”
“不,那纯粹是情况所迫。”云轻衣微微一叹,“实际上,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没有理由以身份定位,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吧。”
“说得好!性命皆平等,天下百姓亦是如此,如果轩辕祈痕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人人对他反戈相向,众叛亲离。”
展红绫凝眸看着云轻衣,妩媚一笑:“轻衣,如果你当皇帝的话……”
“你认为云爷我适合吗?”云轻衣好笑地道,“我那只不过是妇人之仁,如果哪个皇帝像我一样在那种情况,完全不懂得顾全大局,岂非昏君?”
“你知道就好,你根本不适合当皇帝的,虽然你要当我或许会帮你,但我不希望,皇位一直应该是玄澈的,我们只是帮他,懂吗?”
“你一直都怕我觊觎皇位?”听了展红绫的话,云轻衣好像明白些什么。
“对,我想不透,你为什么要处处给自己留一手?天下第一庄是如此,武林盟主也是如此,你的每一步棋,似乎都能顺着轩辕祈痕的意,却又能有利于你自己,现在天下动荡,自古云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又怎能不怀疑——你是不是一直都志在天下?”展红绫认真地问道,那双眸子,带着隐隐的期待。
“这么不相信我?”云轻衣轻轻一笑,靠在床沿。
“是你太难令我相信。”展红绫说出心里话,叹息地转过身,“你很聪明,懂得用各种办法掩盖你的眼神,没有眼神,别人就看不出你真正的心思。但这样一来,我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你的脸都是遮着的,我怎么能相信一个看都看不见的人?”
“白痴。”云轻衣笑了一笑,原来,缘由是这样的。
“怎么样,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想到轩辕祈痕之前说的恶疾,展红绫又补充道:“丑也没关系的,娶妻要娶贤,我懂的。”
“你别乱用句子好不好,娶妻要娶贤——这句能用在我身上吗?”云轻衣白她一眼,横着躺躺倒在床上,挤在玄澈的脚后。
展红绫也挤过去,媚笑地道:“就看一眼。”
“玄澈他们可都睡着呢,你公然这样调戏我,不怕带坏小孩子?”云轻衣转过身来看她。
由于床不是很大,玄澈跟媚儿又正睡在上方,剩余的地方很窄,于是一转身,云轻衣的嘴就碰巧碰到她的嘴,登时,气氛怪异。
云轻衣下意识是逃开,展红绫却下意识地扯回他,跟上次一样,强吻回去,然后潇洒地甩开他:“你占了我便宜,不让我看你就死了。”
“你们在干吗?”玄澈是昏迷,但是还有个媚儿没有死呢。
她有点尴尬地看着两人,然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又急忙钻入了被窝里,展红绫吸一口气,拍拍额头,该死,这回形象全毁了……
两人对望一眼,很默契地点头,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