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回到学校,本以为会作鸟兽散,没想到王颖和邵逸航却要了陆水的房间钥匙,两人打算PK一把《上海大富翁》。
陆水没有法子,只能坐在办公室里,翻翻书,备备课。
熬到晚上八点多钟,他实在无聊,便回到房间,和那两人挤在十来平方的房间里抢起了游戏玩。
十点半,三个人觉得有些累了,干脆出发去县城里吃夜宵。
他们选择的是一家骨头汤馆,刚刚坐下,陆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许波打过来的,陆水冲王颖两人打了声招呼,走到街边接电话。
“陆水,调查组的那位刚才打了电话给我。”
“嗯,怎么说?”陆水的心现在变得很平静,得之不喜,失之不哀,平常心即可。
事情已经努力过了,静待结果就好。
“听说菲儿打了电话给他,我觉得她的心态很简单,你们之间既然定好了三年之约,那么你当老师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陆水笑了笑:“这么说,她认为当老师的人是绝对没有任何一丝机会赢得赌约喽?”
“老师是个清贫的职业,你我都知道的;而且,也无法获得任何的权势。从这个角度上说,你做老师对她最有利,这样,三年之后你只能乖乖地回到她的身边。”许波的话语声很清冷。
陆水:“......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波:“别这样,至少,说明她心里有你,始终不愿意放弃,不是吗?”
“这么说,我不会得到任何处分,不会被开除,对吗?”陆水沉默了一下,问道。
“对,陆水,你是位好老师,认真、积极、负责任!这件事情上面,你本来就没有任何的错误。”许波的话更像是在做政治报告。
“谢谢了,你若是我的领导就好了。”
陆水通完电话,回到了骨头汤馆,点了一大碗筒骨汤,啃了个筒骨,又消灭了一笼芹菜饺子。
王颖和邵胖子两人听说陆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都为他感到高兴,又叫了半打啤酒上来喝了。
时候不早,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三个人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地回学校去。
从县城回梅市镇,有一大段路没有什么人烟;只是因为这儿有两个被人忌讳的地方。
看守所和南山公墓。
三个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刚刚吃夜宵的时候又是酒又是汤的,咣当咣当一肚子水。
走到这地方的时候王颖觉得有些尿急,干脆大家都停了下来,就站在路边放水。
此时,四周一片空寂,无边的黑夜笼罩在对面的公墓上面,偶尔还会传来夜枭的叫声。
几个人尿完,胖子身体抖了抖,突然长叹了一句:“我们今天的游戏还是没有决出胜负啊!”
胖子的这句感慨绝对是来自于他的灵魂深处。
因此,三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到对面的南山公墓来一趟灵魂之旅。
“谁先顶不住逃跑,谁就要负责接下来一周的夜宵!”胖子抖动着肥肚腩乐呵呵地强调。
三个人把车停在公路旁边,然后顺着南山公墓的水泥路朝里面走去。路有点阴暗晦涩,好在天空中还是有一缕月色洒落下来,让这段路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难走。
不过,觉得月色下,这条水泥路有些白得过分了一些。
三人深入公墓两百米,前方的小山丘开始就是墓地了。一个个的墓碑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山丘上,就像是一排排恒待检验的士兵。
陆水此时已经从刚开始的兴奋和热血冲动之中冷静了下来。
邵胖子的嘴巴开始不停地胡咧咧:“各位,借过、借过!打扰了,打扰了!”
王颖没有吭声,眼睛不停地往四周扫过,从他紧绷的脸和抿紧的嘴唇就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三个人慢慢地深入,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旁边募地上的塑料花、花圈和纸人之类的祭奠物品了。
走在最前面的邵胖子看着边上的纸人,竟然感觉到那纸人娃娃竟然在对着他笑。
“铜鸡流血,纸人睁眼......”他现在都感觉身后陆水和王颖的脚步声都好像缥缈、空洞起来,就好像身后换了人一样。
他一顿身,转到两个人的后面:“你们走前面,我还是跟在后面好了。”
“你能小声一点吗?现在刚好半夜十二点,听说那个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王颖连“鬼”字都不敢说了。
陆水明明不害怕,至少在他二十四年的生活经验之中,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可是?我为什么要害怕!”
陆水的心理防线出现了一丝裂缝,要知道恐惧是会传染的,在自我怀疑和心理暗示之下,恐惧的种子正在发芽。
许多时候,恐惧是从身边的人开始的!
这时,王颖突然指着远方:“那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火么?”
陆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远处明明就是一个屋子,里面露出了一丝灯光;因为在两个小山丘之间,处于道路的拐弯处,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陆水笑了,轻轻说道:“那里好像是公墓管理处吧!”
邵胖子不愧是科学老师出身,也解释道:“磷火是暗绿色的,漂浮不定,有些像萤火虫的。”
看着他们胆颤心惊的样子,陆水也觉得紧张,膀胱都开始发紧,又有了尿意。
突然,跟在身后的王颖把一只手搭在了陆水的肩头,差点没有把他吓得跳了起来。
“借肩膀搭一下,估计胖子就快熬不住了!”
邵胖子听了这话,骂道:“看谁熬不过谁!”
陆水身上的外套都被王颖扯得歪歪斜斜,他无奈地拉了拉衣服,突然摸到了口袋中的一样东西,不禁计上心头;
“这两个小子都硬撑着,我也不想输,不如用这个东西催催他们,让他们先跑!”
想到这里,陆水摸出了口袋里的口哨,放进了嘴里;
【铁质的哨子,因为你的使用成为了特殊装备,属性:催促+1;】
此时,在公墓管理处的房间里,八九个赌徒正围着张大理石桌子,他们的手中都握着一两张牌九,一叠叠的钞票正放在桌子上,正是刺刀见红的时候。
里面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男人正赤身拥着一个女人,如两条肉虫一般在床上耸动,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正是陈仁苗的爸爸。
他今天终于弄到了一点儿钞票,晚上叫了姘头,躲到这儿来快活;
公墓里赌博,完全不用怕被人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