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怪必然极其恐怖,可惜自己夸下海口,已经没退路了,否则一生的面子尽损在此地。
逼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问:“什么妖怪啊?”
胡员外听音懂人,知道他的口气软了想打退堂鼓,年轻人果然不可靠,便把此事说开。
原来,一年前,农夫正在耕种,忽然山上草木倾倒,刮起一阵腥风,风声呼啸之际窜出来一条大蟒蛇,足有水桶那么粗,蛇眼有拳头那么大……
乍然一见此怪物,田野间的农夫吓得魂飞魄散,水牛都惊恐得拖住犁耙逃跑。
饶是如此,挨近山边的一个农夫逃跑不及,被蛇妖追着呵了一口气,人和水牛被蛇妖的气熏了之后即时动弹不得,都被蛇妖囫囵吞了。
此事像风一样传遍了各个乡村,吓得人们惊惧不已,农夫都不敢去田里耕种。
村里有七个年轻汉子自告奋勇地去灭蛇妖,结果被蛇妖的气雾熏到的都倒在地上不会动,当时被吞了两个,侥幸逃回来一个竟然被吓疯了……
一时之间竟没人敢去收拾蛇妖,临近的村庄急匆匆的搬走了,这就是关明看那个村子没有人烟的原因。
各个乡绅见蛇妖肆虐,大家联合起来出钱请来江湖奇人降服妖怪,谁知道那些道士都抵不住蛇妖呵出的气雾,先后被吃了十二个道士,牛猪等牲口少说也有二十多了……
搞得乡绅们都无计可施,想搬走又舍不得肥沃的田地、世代相传的祖屋,计穷力竭之下,各位乡绅许诺:谁能除去蛇妖,各乡绅的女儿任其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前后来了几个武林高手,拍了胸膛说保证灭了蛇妖,结果去了山里连人都没有回来……
听了他们的这番话,关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的妖怪,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时候会不会被吃了。
可惜自己不是孙悟空,没有降服妖魔鬼怪的本事,遇到妖怪还不够它塞牙缝!
谁不怕死呢?关明真想掴自己的嘴巴,嘴贱惹罪了。
可是,胡员外和几个乡绅还满怀期待的盯着他,等着他表态呢。
一副赶鸭子上架的做派。
关明想躲都躲不开,不过,又联想起自己不也是被愚昧乡民称为“虎妖”吗?
从这个经历来看,妖怪是人们惊恐万状之下虚构的,可能它不怎么可怕吧?
最吸引人的是这里有九位乡绅的女儿任挑,我全部都要了,岂不是一张锦被窝里有九位美人,整夜浪漫不需要睡了,这样的人生够快乐,比皇帝还有滋味!
至于能不能除掉蛇妖不关键,关键是九位美女令得关明心神摇漾:“能不能先把各位乡绅的女儿许配给我,洞房之后再去除蛇妖呀?”
此言一出,噎得诸位乡绅怒目圆瞪:
“滚!”
“江湖骗子……”
“无耻之徒……”
一片谩骂,搞得关明灰头灰脸。
还是胡员外沉得住气,瞪了他几眼说:“只要你除掉蛇妖,我可以把女儿许配给你,至于你未付出就想享福还是白日梦了。”
话音刚落,张员外随着搭口:“本来就是选一个的,若是你能够成功,小女不才,也许配给你……”
其余的乡绅见有人开头了,反正就是空口说白话的许诺,这个年轻人能除掉蛇妖的机会很渺茫,答应他鼓励一下斗志未尝不可。届时他若是喂了蛇,今天的话自然作废。
这么廉价的话,说一下也无妨。
于是,剩下的七位乡绅陆续的颔首表态。
谁料,正因为客厅里的这一幕,导致了一个阴谋的出现。
端茶送水的丫鬟就是胡儒的侄女,他间接知道了客厅里的谈话,马上跑去找杜公子:“姑爷,不得了啦,你这个姑爷要假了!”
“放你的狗癖!乱说话吓我?”杜公子不悦地瞪眼,作势要揍他。
胡儒嬉皮笑脸的避到一边,便把客厅里的一幕添油加醋地讲出来,末了还给杜公子上了眼药:
你想娶胡员外的女儿?九成九白等了,以后别说是姑爷了。
原来,杜公子并非真的姑爷,而且垂涎胡姑娘的美貌而死皮赖脸地求娶,一直拖到现在,村里的人笑称为姑爷,他也觉得十拿九稳的,胡家之女非自己莫属。
杜家也是富甲一方,自己也是一表人才,软磨硬磨得久了必会感化胡员外,必然水到渠成。
想不到有人抢自己的女人,此贼真的可恨!即时咬牙切齿地大骂:“把他灭了……”
胡儒点起杜公子的火,得意的笑了。
他何曾不想报仇?被关明当众诬赖了还被胡员外呵叱,一团怨气郁积在心里,一直想要弄死关明。
机会终于来了,借刀杀人,让杜公子出面,自己看热闹就行了。
不过,杜公子是外村的又不会武功,想要灭了关明也不敢自己动手,必须假手于人,一把扯住胡儒递一包东西给他:“老规矩,用这个对付他……”
胡儒接过布袋子掂量掂量,显得很为难:“这个……这个……难……”
一个银锭塞到他的衣袖里……
“这个包在我的手上,让那个小子喂蛇吧……”胡儒很狗腿的许诺,开心地去找侄女……
关明正在和几位乡绅谈论蛇妖的事,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味道怪怪的与刚才的不一样?
曾经被曹小玲暗算过,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管它有没有毒都得当有毒,连忙盘着腿运起丹田之气逆行,驱使内力逼迫胃部,“呕……”把咽下的水呕吐得干净,地上一滩水迹。
搞得胡员外和几位乡绅愕然不解地瞧着。
关明抹了抹嘴,歉意一笑:“没有什么事,突然反胃而已……”
胡员外随和的说:“没啥的……阿珠把地上搞干净……”
旁边的丫鬟应声:“是的,老爷!”
“慢一点……”关明对着她笑了,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阿珠真的漂亮,过来坐一坐好吗?”
阿珠瞬即脸红心跳,连忙往门外走去:“公子别取笑了……”
茶水就是她斟的,怎么能让她一走了之?
关明一掌拍出,掌心吐出一股暗劲把她吸住,“唿”的把她牵引着倒飞过来,然后他伸出两手接住,稳稳当当的把她搂在怀里,一副郎情妾意的做派。
“啊……”阿珠惊呼一声,羞涩得极力地挣扎,可是,关明随手拘着她的肘脉,半身都不遂了哪里还有力气挣脱呐?
突发的一幕,胡员外和诸位乡绅面面相窥,这个小子野性发作了,看中了丫鬟便下手,饥不择食啦!
不过,既然许诺事成之后嫁女儿给他,此时牺牲一个婢女给他打牙祭,权当事前奖赏吧。
胡员外这样想着,干咳一声站起来打算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放任这个小子胡来。
其他乡绅见状也纷纷起身……
关明不由得好笑,他们明显曲解了,连忙挥手阻胡员外:“大家不要走,帮我个忙……”
还怎么帮?你都抱着人家了上下其手了,难道还指望我劝阿珠顺从你?
不骂你已经忍气吞声了,还想得寸进尺?
关明很无奈,虽然怀疑是丫鬟在茶水里做手脚,无凭无据也不宜说出口,只好厚着脸皮苦笑:“胡员外别怪意,我仅仅想请阿珠姑娘喝杯茶而已……”
未等胡员外出声,阿珠已经大喊:“我不喝……”然后伸手捂住嘴,惊恐不安地摇头。
胡员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里是他的家,走了之后还需回来收拾烂事,只好忍着一肚子火劝阿珠:“喝杯水吧,公子没有恶意的……”
其他的乡绅都感到好笑,还敢说没有恶意?手都箍住人家姑娘的腰部,一副饿狼擒羊的姿势喲!
不过碍于面子也劝阿珠:“喝吧,公子会放了你的……”
谁知阿珠听了他们的话更加激动,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惊呼:“不喝,求老爷开恩,我不喝……”
她愈惊恐不安,关明就愈加怀疑她,拿起杯子送到她面前:“阿珠姑娘,你令我一见倾心,赏脸喝一杯吧?”
胡员外也看出了端倪,关明谈吐得体,兼之初来乍到不可能如此荒唐,此时突然对婢女献殷勤,必有下文。
于是,他坐回椅子上和蔼的笑着说:“阿珠,喝吧,一切有我做主,你的嫁妆不用愁……”
其他乡绅也是老江湖,随之见风使舵地开口:“是呀,阿珠不要担心,喝一杯吧,大家替你做主……”
“阿珠,我们都喝过了,你赏脸喝一杯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阿珠还是惊恐不安地掩嘴摇头,打死也不愿喝。
“为什么不喝?”胡员外忿然呵叱,怒瞪着她。
阿珠还想抵赖,捂挡住嘴哀求:“老爷的话本来应该听的,奈何阿珠不口渴……”
胡员外碰了软拒绝,急得瞪眼甩手,目视关明看他如何收场。
关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阿珠:“我亲爱的姑娘,哥对你很痴心啊!让哥喂你喝吧!”
“不要……”阿珠连忙摇头,一手掩嘴一手抓向关明的眼睑,企图撒泼打闹。
可惜,关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哪里容得她得逞?右手扣着她的左手一扭……
阿珠吃疼,“哎呦……”开口了,右手也随着挣扎而没有捂嘴。
瞬间,关明把杯子里的水悉数倒入她的嘴里。
“咕噜、咕噜……”阿珠呛着咳嗽,连忙伸手指抠喉咙。
关明此时懒得理她,一松手把她撵到地面上。
反正此事无伤大雅,茶水无毒则说自己倾慕她、无赖地逼着她喝一杯而已,又没有实质伤害她,去哪里告状?
若是茶水有毒,只不过是她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别人。
阿珠趴在地上顾不得起身,狼狈不堪地抠咽喉,干咳了几次都没有呕吐,吓得脸如土色,又慌忙的用手抠胃部,打算把胃里的东西迫出来。
“放肆!”胡员外见状不能继续装糊涂了,声色俱厉地斥责,“喝一杯水又不会死,怎么像吃了‘shi’那么难受?”
阿珠怕得手颤脚颤,自己经手下了药却不知道是什么药,以为喝的是‘石比霜’,担心会被毒死,连忙跪下哀求:“老爷救命啊!水里有毒!”
“胡说!我喝了都没有事,怎么你喝就有毒?”
胡员外负手而立,根本没有搭救之意,而且目视关明,想问是不是他搞的鬼。
关明知道几位乡绅的疑问,笑着问阿珠:“你说出毒从何而来就救你,否则一时半刻之后毒效会发作,你的肚子烂了会破一个洞,里面的肠子流出来啊!肠子又断了,然后血从鼻孔溢出来,也会出眼眶流出,两只眼血淋淋的好吓人啊!”
“啊……”阿珠听他说的恐怖,恐惧之下以为真的会断肠破肚,再不施救就死定了,也就顾不得隐瞒了,“毒是胡儒给我下在水里的,说要弄死他……”
胡员外怫然变色,家里一直安康和睦,谁知两个贱人竟敢暗地里做如此腌臜之事?
未等他开口,其他的乡绅都愕然不安,太令他们惊悸,谁知道自己刚才喝的有没有毒?
有人不由自己地呕吐了,别的乡绅像被感染了,紧接着也吐了,整个大厅里“呕……呕……”不绝于耳。
看着诸位乡绅的狼狈,胡员外感到难堪,这件丑事连祖上的脸都丢光了,盛怒之下对着院子里咆哮:“来人呐,把胡儒捉住……”
“是!”有人应声,跟着脚步声骤然而去。
稍过片刻,一个庄丁进来禀告:“老爷见谅!胡儒闻讯逃跑了……据说和杜公子一起跑掉了……”
胡员外气得摔杯,“哐啷!”急脚在厅里来回蹦跶,不自信地问庄丁:“莫非此事和姓杜的有关系?”
“属下不敢妄论……属下告退……”庄丁作揖之后走了。
胡员外余怒未消,忿然呵叱阿珠:“贱人,胡儒怎么告诉你的……”
“他说杜公子给药还给钱,每次一个银锭……”
“什么?每次?”胡员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爷饶命啊!以前都是胡儒教唆的,不关我的事啊……老爷救命……”阿珠惊恐之下涕泪齐流,一边颤抖一边磕头。
如此说来,以前应聘除蛇妖的人都被杜某暗算了,实质是死在小人的手里的。
这个贱婢居然参与害了这么多人,杀她十次都不可赦了。
胡员外看着她就来气,吹胡子瞪眼的对着院子里吆喝:“来人,把贱婢押到县衙!”
“不要啊!老爷饶命!”阿珠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
可惜,诸位乡绅都视若无睹,谁都不会搭理这种另类蛇妖。
几个小伙子挟着她出去了。
关明袖手旁观,却从此事得到启发,以其人之道,去治蛇妖之患,岂不是事半功倍?
念及此,即时对乡绅拱手:
“各位员外,好像有办法除掉蛇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