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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空中陨落的星

一模考试后的第三天,成绩已经出来了。当天晚间,老张把一模考试的成绩发到了班级微信群里。我心情忐忑的打开了班级群,查找了自己的成绩。

“呼......492分......看来在我的意料之中。”

“儿子,你考了多少分?”

母亲赶紧凑了过来问我,我很难为情的说道:“492分......”

“多少?”

母亲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用颤抖的声音再问了我一遍。

“492分......”

“492!怎么会这样!”

母亲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号啕大哭。我若无其事地坐在母亲的旁边,父亲听到客厅里的哭声后也赶了过来。

“怎么了?”

父亲赶紧坐到母亲的旁边,拿起纸巾给母亲擦擦眼泪。

“怎么了,孩子他妈?”

母亲仍然泣不成声,于是父亲把目光投向了我的身上。

“你这个熊孩子,考了多少分?!”

“492分。”

“天哪!”

父亲大喊了一声之后就猛地站起来,并且以雷霆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向我继续说道:“492分可是连一本大学都考不上啊!你每天晚上学习都学不到12点,难怪你考这么点分!你看咱隔壁的那位考生,天天学到凌晨,你怎么不向他学习学习!”

“难道学的时间长就一定学的好吗?!你这迂腐的思想真的是无可救药!”

我向父亲反驳完之后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个臭小子,考不好还有理了!”

我立刻插上房门。捂住自己的耳朵。走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对,学的时间长可不一定考的好。”

我站在阳台上,仰望着无限深邃的星空,祈求得到一点安宁。

“给樱奈发一条消息吧,我问问她考的怎么样。”

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之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樱奈,你考得怎么样?不管考的好坏,你都要认真复习哦!”我再读了一遍这条消息,确认无误后就将这条消息发送了出去。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樱奈一直没有给我答复。可能是因为樱奈在认真地复习,所以就没有回复我的消息吧。

我收起了我的手机,继续仰望着星空。

周日,我与樱奈接吻的时候......

起初我觉着樱奈跟我接吻的概率是很小的,就如彗星撞上地球的概率一般的小。而在樱奈吻上我的那一刻,我的大脑因为极度兴奋而彻底混乱。女孩子的吻,不只是丝滑至极,还感觉酥酥的,麻麻的,真的是妙不可言。

我觉着我与樱奈的未来就像这片星空一样,无限的遥远,而且深不可测。最终若是能和樱奈上同一所大学并且在一起多好啊,这样的未来应该是不错的吧。

而在此时此刻,有一颗流星映入我的眼帘。不,与其说是流星,不如说是一颗陨落的星星,这颗陨落的星在我的注视下飞向了远方。

我不知道我在阳台上呆了多久,但我一直能听到母亲的哭泣声。

夜久声未绝,耳闻母幽泣。

——————————

次日,晨间。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在樱奈家附近等待着樱奈与我一起上学。

可是今天却很奇怪,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看着周围的学生数量由少变多再由多变少,我意识到快要迟到了,于是我孤身一人前往了学校。

今天的天空异常的蔚蓝,蓝的有些孤独。

我开始变得不安了起来,心中有产生了不详的预兆。

——————————

晨间,教室里。

我以为樱奈没来找我的原因是早早到达了学校,而当我进入教室的时候,我才发现樱奈并没有早到校,整个班级只有我与樱奈还没来,而现在我到校了,就只剩下樱奈一人没来了。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习着,并且时不时的看一下教室门口和樱奈的座位。

为什么还不来,昨晚的消息也不回,难道发生了什么吗?生病了还是有其它的什么事?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越来越焦急,然后慢慢产生了一种压抑感。

如果现在樱奈能出现,我不求她可以与我说话,只要让我看她一眼,那些负面的感受应该就都会烟消云散。

我一直期盼着樱奈可以早点来到我的身边,虽说我们俩不是共生,但也已经差不多了。

可令人失望的是,直到晨读结束,我都没能看到樱奈的身影。

课下,我独自一人向着天空发呆。

“凌澈。”

我才刚发了一会呆,就有一位同学打断了我。

“老张让你去她的办公室。”

“嗯,为什么叫我去呢?”

“我也不清楚。”

这位同学回答完毕后就走开了。

我的心上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重感久久无法释怀,那种感受越来越强烈了,那天在电梯里的感受。

此时心中的忐忑感远超昨天看成绩时的忐忑感。

我走出教室,走到了楼下的老张办公室。

“报告!”

我开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

是——

是一位气急败坏的妇女正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站在她面前的是樱奈和张老师,樱奈躲在老张的后面,好像被那位妇女吓的不轻。

“我女儿的成绩下降这么快就是因为和这个男孩子交往!我亲眼看见他们俩接吻了!真的是狗胆包天!哟,那个小孩这不来了吗!”

这位妇女火冒三丈的大吼大叫,接着向我冲过来。

我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她就要出拳打我了。

“刘女士,请您不要这么冲动。”

老张突然闪到了我的面前,拦住了妇女。而且在此时此刻,办公室的窗外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学生。

“这位妇女应该是樱奈的家长。”

樱奈的母亲咆哮完如此之久我的大脑才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缓过神来,樱奈的母亲继续向前推进,张老师看她还是如此的冲动,就直接将其猛地向前方一推。

樱奈的母亲向后打了个趔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樱奈在没了老张的保护下就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着。

老师将樱奈的母亲推开之后,接着把我领到樱奈旁边,之后又一次的站在了我与樱奈的面前。

“刘女士,请您......”

而被推往远处的樱奈的母亲看出来老师是在帮我,就打断了张老师的话,接着指着我与张老师大吼:“樱奈的成绩下降是学校的责任!学生谈恋爱也是学校的责任!是学校看管不当!是你们这些当老师的失职,才让这种不良青年勾引我女儿!”

“我不是什么不良少年!”

我理所应当的说这么出了这句话。

“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话音刚落,樱奈的母亲就再向我发起了冲锋。此时办公室里越来越像修罗场了,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恐怖事情,仿佛在此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一根锐利的针,可以深深刺痛我心灵的针。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了,我想现在就逃出这个修罗场。因为。因为。因为说不定接下来樱奈的母亲会让我们分手!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再多待一秒了!谁能把这个修罗场变回原本的办公室啊!

“砰!”

樱奈的母亲撞到了墙上。

她的后背撞到了桌子上,看来是被推的。

“都给我安静下来!”

张老师把樱奈的母亲再次推开,接着大喊了一声来维持住场面。

老师的头发因为几次的打斗而变得十分凌乱。

“张老师——”

樱奈的母亲又要开始咆哮。

“您给我闭嘴!”

张老师及时阻止了火山的又一次喷发。

“您先冷静下来。孩子们早恋我没有发现并且制止,这是我的过失。在这里我向您道歉。接下来我会把樱奈从凌澈的身旁调开,并且全天用摄像头监视凌澈,让他不再靠近您的女儿,并且也让班长阻止凌澈靠近您的女儿。凌澈,听见了吗!”

“是......是!我......我会远......离她的。”

我为了让场面平静下来,我不得不说了这种丧辱人权话,我是深爱樱奈的,我不会轻易地离开她!

“那好,今天就告辞了,就不再打扰老师的工作了。”

樱奈的母亲提起自己的名牌包,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樱奈,要好好学习哦!”

樱奈的母亲临走还不忘嘱咐樱奈一句,但我记得清清楚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恐怖。

樱奈的母亲离开了办公室,她的离开预示着办公室修罗场的毁灭,而打破这间修罗场的人,正是我的班主任张老师。

老师连忙把蜷在角落里的樱奈扶了起来,并且安慰了一下樱奈。

接着,就对我和樱奈进行了说教。

“你们俩啊,你们俩啊,什么时候恋爱不好,非得在高考之前恋爱!成绩下滑这么快,原本你俩都能上一本,可现在只能上二本了!再不努力的话,还上大学?喝!再不努力的话就连屁也上不了!”

老师咽了口唾沫后就接着说:“好了,你们的未来不是我的未来,是你们高考而不是我高考!你们俩今后要注意一点儿!别再堕落了!”

“嗯......”

“嗯......”

两个人一起答应道。

接下来老张向樱奈说了说调位的事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走吧!”

我与樱奈走出了办公室,虽然刚刚的事已经结束了,但是我的心情仍然是非常的沉重。

我觉得那种感觉已经占据了我的身体。

“樱......”

果然,还没等我说完,樱奈她就直接哭着跑回教室。樱奈那孤单又弱小的背影重创了我的心灵。

“樱奈!”

我情绪失控的大喊道,而樱奈就如同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一个劲的拼命的跑回教室。

“你看他这个样......”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我听到旁边的路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我。霎时间,全校都知道了我的丑闻。霎时间,我成了臭闻昭著的学生。霎时间,整个学校成为了修罗场。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

心中的负面感受没有消散,而是又加深了一层。

我孤零零地站在各式各样的注视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与鄙视。

这种感觉......糟透了......

我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的踱进了教室。

原本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与樱奈一起上下学,一起分享个人经历与周围发生的有趣的事件,一起散步,一起玩跷跷板和滑梯,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甚至接吻......

我独自趴在桌子上,情绪失控的痛哭着,并且时不时还有几句同学们骂我的话刺痛着我的耳膜。

如果我没有跟樱奈接吻,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我开始自责了起来。课我也没有用心去听,总体上就是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和同学们的蜚语流言中。

“怎么会跟这种东西做同学啊。”

“他好像把樱奈给......”

“真的?”

“应该是真的,否则为什么樱奈的母亲会来学校里闹?”

“有道理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对不起樱奈的事,请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们只是在交往。不要再说了,我的胸口快要炸裂了......不要说了。

“樱奈,能不能像向他们解释一下,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不会,你这自私的家伙。”

樱奈渐渐消失在我内心的黑暗中,我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可是我的手也消失在了黑暗中,接着,我的身体也在黑暗中消逝了。

好痛苦......我想要呼吸......我想要氧气......

我的内心在痛苦的呼唤着。

我为了交往而顶撞了父母。我为了自己的爱而让樱奈交往,从而使她的成绩下降。为了自己的爱,辜负了老师与父母对我的期望。

凌澈,你真的是太差劲了,自私鬼。

——————————

午间,修罗场,食堂里。

樱奈被调到了第一排,我向她说话她也不理我,而且还会被同学们说闲话,我干脆就不跟樱奈说话了。

我与樱奈的爱恋,就如夜空着滑落的星,消失在云之彼端。我与樱奈的爱恋,就如美丽的烟花,稍转即逝。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与樱奈应该是分手了。

我点好了菜,找了一张空闲的位置坐下,独自开始进餐。

我才吃了几口菜,就有一个人来找麻烦。

“喂!你个混蛋,你对樱奈做了些什么?!”

我百无聊赖地抬起了头,若无其事地注视着来找麻烦的人。

没想到杨望居然会和我反目成仇。

“凌澈,我都听说了你的事迹,这个混蛋!我们来决斗吧!”

“好啊,谁怕谁!”

我拍案而起,瞬间剑拔弩张。

此时我们身旁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学生,这些学生之间有不少在议论着我、嘲讽着我的。

“你们俩住手!”

茗雅从远处向我们大喊,并且与诚泽赶了过来。

诚泽一下子拽住了杨望,茗雅一下子拽住了我。

“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

茗雅提出了建议。

我与杨望敌视着坐了下来,我与茗雅坐在一边,诚泽与杨望坐在另一边。此时周围的人都散了。

“我相信姐姐他不会做出一些变态的事情的,这之间一定有误会。”

“对,我非常了解凌澈,一定是同学们误会了凌澈。”

诚泽与茗雅一唱一和的发言。

“那么,由当事人凌澈说一下前因后果吧。”

茗雅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其实我跟樱奈在交往。”

“啊?”

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震惊了起来。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杨望激动的大喊。

“我是怕高考前被发现了的话,会引来大麻烦......”

“是啊,我早就觉着姐姐你在跟樱奈交往了。”

“是啊,他们俩整天腻在一起,所以我也觉着他们在交往,看来我没判断错。”

我刚回答完杨望,诚泽和茗雅就接二连三的说道。

“凌澈,到目前为止,你说的话还是真话。”

“茗雅,如果这个家伙骗我们的话怎么办?”

杨望气愤的询问茗雅。

“那我就亲手杀掉他。”

别微笑着说这种干净利落的话啊,有点吓人啊。

接下来,我以我最快的速度叙述完了我与樱奈之间所有事的来龙去脉。在场的各位都听得十分入迷。每当我叙述的不是很流畅的时候,茗雅都会轻抚着我的头,然后微笑的对我说:“敢撒谎的话我就杀掉你哦。”

所以我一五一十地将我所有关于樱奈的事向他们三人坦白。他们三人收到我的坦白后就十分地理解我了,他们三个人愿意与我保持友好。

能被人理解的感觉可真好啊,可是失恋的阴影在我的心灵里久久挥之不去,所以我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是十分消沉的。

但是我会想办法脱离阴影,消灭谣言,追回樱奈,改变自身缺点的......

但愿以上的这几点可以实现吧......

“敢背叛我们的话我就杀掉你哦。”

我回想起了刚刚他们愿意与我达成和平协议时茗雅所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茗雅变得如此暴力。

回到了教室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如果我早把交往的事情告诉大家的话,可能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如果我不与樱奈接吻的话,可能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没想到我与樱奈的爱恋还真如同烟花一样稍转即逝,如同夜空中陨落的星一样消失在天边。

坐在座位上的闲来无事我不禁开始自责起来。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消沉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心情烦躁并且悲伤的我长叹了一口气,并且看向蔚蓝的天空:

天空是如此的蔚蓝,而未来确实无限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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