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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终章 无力

断无痕拿起搁置在马鞍上的望远镜,调整着举起。

现在修罗域的边境和城墙上都驻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他继续观察着,其中有些士兵的样子已经变成了恶鬼的模样,身上诡异的花纹就像泼墨的图腾一样——梦魇,他们动用了让世间都恐惧的力量。

“他们是想守住城门来挡住我们。”断无痕放下望远镜,扭头看着旁边正在喝茶的白袍修士,脸上有些不快:“古渺纱,我该这么称呼你吧?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还能淡定地喝茶,是不是有些不适宜了?”被称为古渺纱的男子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敌人的箭簇还没将汝的脑袋洞穿,亦还没到战斗的时候,还未战斗便摆好了架势,难道就适宜了吗?”

这下断无痕无话可说了。自己的士兵们已经拿着兵器在这站了整整两个时辰,少说胳膊已经开始酸麻了,要不是断无痕没发令休息他们可能都软趴趴地倒下了。“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古渺纱脱去身上的白袍,一件铁青色的软甲暴露在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有出其不意的进攻才能给对手致命的打击。”说着他伸了个懒腰,软甲的鳞片随着他的动作全部张开,露出里面的类骨骼结构,好像他穿在身上的不是铠甲,而是一个会呼吸的怪物。“在看到吾的神光后,再发起进攻。”古渺纱说完后便化为了一缕青烟朝修罗域飘去。

修罗域,边防之地。

雨觞接过雾月泷收集到的情报,躲在城门的一个角落里翻看起来。对于敌方的名单和计划他必须了解,否则前线的银月和兰尘殇就很容易陷入被动。“雾月泷,这就是全部人的资料了吗?”雨觞迅速地将所有信息记入脑海里,然后将其烧成灰烬。雾月泷点头,握着短刀的手青筋可见:“对方已经站在那里有两个时辰了,很有可能是想发动奇袭。”雨觞起身,敲了敲厚重的城门:“上面的队长,对面状况怎么样了?”

无人回答。

要知道城门上的突袭队队长是一个很话痨的人,他只在两种情况下会默不作声,要么是他做掉了对面突袭来的人,要么——

细微的拉栓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也传入了雾月泷的耳朵。两人在互相对视后的一秒钟立刻与城门拉开了距离,并朝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发动了法术。震耳的爆炸声将子弹出膛的声音掩盖了,雨觞二话不说唤出梦魇,抬手召唤一个法阵挡在雾月泷身前,法阵在成型后便如同玻璃一般被打得破碎,同时雾月泷也掷出手中的短刀,淹没在漫天的尘埃里。两秒后铁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暗杀者也停止了移动,似乎是被雾月泷的“定影术”暂时困住了。“想不到会有奇袭队的人察觉吾的存在,实属意外。”看见对方是个俊俏的男子,雨觞不觉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要是对方是女人的话是不可能手持那两把净重五斤的火铳对着他们开枪的,还是一击就打破自己的法阵。“你就是断无痕的参谋古渺纱吧?”雨觞一面试探对方的底细,一面掩护雾月泷进入影子里。古渺纱对雨觞的质问感到惊讶,“已经有人知道吾的名号了,这和吾想象的有些出入。不过也罢,只要完成任务,吾就可以休息了。”

说罢,古渺纱理了理软甲的领口,原来只是覆盖胸口的铠甲此时变成了一只从未见过的野兽将他全身包裹,不一会儿便将他从一个男子变成了一个近似于梦魇的怪物。他举起左手的烈红如火的铳,朝天扣下扳机,一道漆黑的光芒从铳口喷出,直射灰黄色的天空。接着城门外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和穿云裂石的咆哮声。“外面发动进攻了!”雨觞后悔给他开枪的机会,但还未等他开始发动攻击,雾月泷已经从古渺纱的影子里钻出来,反身一刀刺在他脖颈的大动脉处,然后跳开,没等古渺纱反应过来,雨觞抬手大吼一声,暗红的潮水将他吞噬。“万道天灭!”

轰!

灰黄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灿红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被潮水束缚着的古渺纱,紧接着眼睛流下了岩浆般的炽热的“泪水”,随着眼角滴到古渺纱的身边。没等古渺纱反应过来,他所站的地方包括周围的大地全都化为了粉尘,而被束缚着的他也没能幸免,身上的骨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伴随着一阵阵的爆炸而破碎,被爆破的碎片刺进他的皮肤里,不大一会就变成了焦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古渺纱如此想着,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瞟到了火铳上的骷髅马图案,嘴角微微上扬,“原谅吾接下来的做法,朋友。”

万道天灭的结束由雨觞的力竭结束。这招练到极致的时候杀伤力和范围都大得惊人,唯一的代价是过度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精神。看着已经成为沙丘的城门,雨觞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干掉了吗?还是我没有对他进行最后的打击?

砰!一颗正在高速旋转的子弹打进雨觞的后背,从他的右肺穿出。古渺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举起右手上的火铳轻轻地吹走上面的青烟。“对于你这样的人吾很欣赏。”古渺纱说着,却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左手边,“寡言心狠,对吾来说一个很大的威胁。”

一道影子从他的脚下腾起,雾月泷从黑暗中现身,她亮出手臂上的袖剑一手抓住古渺纱的左臂,身体半弓将其拉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凛冽的寒光快速地从古渺纱的视线中闪过,他没有多余的思考,举起右手臂上所剩不多的骨甲挡住了袖剑,嘴里缓缓念道:

“绝杀。刺客的出手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是死。”

说罢,他将火铳抵在雾月泷的胸口,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雨觞好不容易才止住伤口,回头时才发现她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那个刺客仍然好好的站在那里。“雾月泷!”他撕心裂肺地咆哮着,右手举起发动了最后的瞳术,在灰黑的天空中另一道光柱炸开,并朝着周围无限扩大。光芒所到之处都掀起了一阵翻天覆地的震波,一切物体都在其中被毁灭。

可是这道光芒即将到达古渺纱身前时,却被他一掌挡下了。

“哦,还有汝。”古渺纱将自己的火铳放回里衣,手上缓缓地凝聚着什么,“说实在吾并不想对尔等痛下杀手,作为历史的推动者,不应该就这样死去。”雨觞冷冷地问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古渺纱笑着摇头,说:“只是记录历史的潮流罢了。”

说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手中凝聚的力量打在雨觞的胸口。雨觞顿时感觉自己的五官都麻痹了,既发不出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脑中却极快地想到了对方的攻击招式:

他把自己的万道天灭打回自己身上了!

“汝和那个女孩一样,是顽强地活下来,还是死亡,都看造化了。”古渺纱拍了拍手,打了个响指,除了他所站的地方全部都塌陷下去,雨觞看着逐渐黯淡的天空,黑紫色的瞳孔逐渐涣散……

天地不可思议地旋转起来!

我借着插在地上的修罗罪为支点站起,眼前的一起皆是狼烟。尽管我们的国都以梦魇著称,但现在参加混战的士兵们等级普遍都在C级,换句话说就和外面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没什么两样。“兰尘殇!”银月神速地从刀光剑影里冲出来,将手中的铳丢给我。“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顺手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长剑,回身连开几枪。我抹去脸上黏稠的血液,语速极快:“前线的斥候队全部覆灭,对方的高射炮几乎是无死角的。”“那个是利用灵魂锻造的热兵器,射程和伤害都巨大无比。”银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魂殿的战旗,又看了看我。我心领神会地点头,召唤梦魇,并将修罗罪扛在肩上。“我的火铳可以适应梦魇的力量,所以弹药方面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填充。”银月拿出挂在腰间的令牌,高举过头:“五号小队,放箭!”

漫天的箭雨在令牌的碾碎声中覆盖整个天空。我后撤一步,等到对方的高射炮轰出的一刹那急速地向前冲。与我一同冲锋的银月在此刻身形变得模糊起来,原本环绕在耳边的厮杀声也被风声盖过。

天空忽然黯淡下来,高射炮的炮弹已经到了我的头顶上,还在燃烧的火焰给人一阵无法说出来的压迫感,我刹住脚步,修罗罪向前横劈,反身举起火铳朝炮弹开了一枪。漆黑的“子弹”脱膛而出,将其击个粉碎。巨大的炮弹化为一块块碎片,漫无目的地砸向还在互相厮杀的人们,无论他们是我们的队友,还是敌人。我咬咬牙不再看,继续朝目标点冲刺。在我的魇视中,敌方的将领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兰尘殇!准备!”银月的声音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炸开,作为我们外域的将领,他的每一次发号都是一次关键的突破点。我回应他一声,将手中的修罗罪投掷出去,低空急速旋转的大刀犹如一台绞肉机把面前的一切障碍全都拦腰斩成两半,炽热的鲜红浸湿了大地,银月借势冲上前,手中火铳爆出震耳的声音,这一记连铳将先前释放好的“镜之阵”触发,所有在阵中的敌人一旦被子弹打中就会像玻璃般破碎。“身后!”我将修罗罪拉回来,举起火铳对着银月射击,银月很默契地将身子一侧,躲开了来自身后的偷袭,扑了空的敌人还未收起架势,就被我的子弹洞穿了颅骨。现在的我们已经是深入敌群了,弓箭手和援军都无法在短时间支援了,我的心里不觉空了空,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果然,在法阵消失后,藏在不同地方的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冲了过来,我们互相靠着背,将冷兵器举在胸前,热兵器抵在刀镡上。“杀!”伴随银月的发令,我们各自朝着面前的人群冲锋,在我的眼里除了显眼的黑色铠甲和滚烫的鲜血以外,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自己的手。

“别停下来!找到将领!”银月嘶吼着。我跟着他的发令挥动着手中的大刀,用模糊的视野来辨认敌方的将领。“在哪里?在哪里?”脑中的声音急切的回应着,仿佛一只饥饿的野鬼。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耳畔传来了一阵爆破般的嚎叫:

“把‘敦木’搬上来!快!”

敦木!我冷不防打了个激灵,他们居然动用了攻城用的圆木!那个吨位的“箭簇”几乎可以将所有的城门击个粉碎!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弓车,五个壮如熊的汉子将一根尖头圆身的木头搬上弓车,木头的尖头及以下的部分装上了铁制的外壳,上面凹凸不平的缺口和鳞片般的铁片无处不透露着它的致命。我再也按捺不住了,举起手喊道:“散开!散开!别走入敦木的范围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有没有人听得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们一起冲到了敌营。现在我所能听到的只有沉重的破风声,和肢体断裂的骨折声,一根在低空直冲的敦木可以将两百个站立的人拦腰打断,所以我现在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程,只身横栏在弓车前,在下一根敦木搭上弓车时将修罗罪插在地上。

咚!敦木离弦的声音像炸弹爆炸一般,尖锐的头部在眼中无限放大。我抓住修罗罪的握柄,大吼一声将其举起,凝聚了梦魇之力的刀刃撞上敦木,霎时炸起许多木屑。

“咳!咳!”

我将吸入的粉尘咳出来,魇语却在这时开始喃喃。由于我的驻留吸引了大部分敌人的注意,现在的我和一个移动靶没什么区别。“该死!”我暗暗骂道,眼看敦木又准备装填完毕了,却不得不将心思放在成群的敌人身上。

“狱炎!”终于我忍不住释放了法术,如今随着我的梦魇等级提高,原本可以释放得很轻松的法术现在几乎都建立在我的精神消耗上面,之前和殉道者交手时一个荒芜几乎把我弄得不省人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血鳃症的原因。冲天的炎柱以我的站立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开,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黑色的人影在火焰中痛苦地挣扎着,做着无意义的挣扎。“清净了不少人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灰烬,我再次将修罗罪插在地上以此来支撑自己不瘫软下去,没了大部分的主力部队的支援修罗域那边的士兵压力就会轻松不少……不过我好像忽略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

下一秒的破风声回应了我。敦木的离弦之声一下就把我的精神提了上来,我把视线投过去,熟悉的尖刺,熟悉的铁皮再次被无限放大。还有它!释放狱炎的时间恰好给予了敦木装填的时间!这一刻我被剥夺了思考的时间和行动的时间,精神的疲惫使我动弹不得。

而等待着我的,只有连同梦魇一齐被撞个粉碎。

啪嚓!

咯咯咯……

与我想象的不同,在敦木撞上来的一瞬间,我并没有感觉到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感,反而是一股滚烫的液体和一些不足为惧的木屑。当我好不容易才把视线聚焦时,却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银月!”

朝我刺来的敦木被打成两段,分别落在我的两边,其中一半上面还钉着一颗仍在冒烟的子弹。银月虚弱地躺在焦黑的大地上,腰部以下早已没了踪影!我立刻冲上前将他抱起,心里的悲伤被无限放大,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看来我是救了你一命啊,朋友……”银月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相比被同门的死咒杀死,这样反倒是一种解脱……”

说完,他颤抖地举起手中的火铳,朝着远处的弓车扣下扳机。雪白色的子弹急速地旋转着,在击中弓车的机动栓后瞬间爆炸。我连忙抱起他往回跑:“别走!别走!我去找军医,你等一下!”“好了,兰尘殇……你放我下来,”银月死死抓住我的肩甲,从断肢里流淌的血液开始变得浓稠。我立马停住脚步,却止不住颤抖的手。银月咳着血,说:“放我下来,这样我的时间还多一点……额!听我说,我生来就注定与你们为敌,无论是正面交锋还是政治交涉,作为间谍的我就是要将你们完全打垮……可是我背叛了家族的意愿,成为了所有人的叛徒。”说着他把手里的两把火铳塞到我的手上,“腰斩可真是难受,要忍者剧烈的痛苦而死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脱。”

我握着其中一把铳,身上的梦魇逐渐散去。此时抬手杀人这一动作变得无比困难,脑中想着的也不再是如何获得胜利,取之而代的是和朋友一齐生活的日子。“快点啊,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哭了……?”银月的声音变得细微,却像一柄重锤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头。我咬紧牙关,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

“对不起……我本不想那么做……”

说完,我将火铳抵在他的心脏,快速地扣下扳机。

“假如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自己是个没有负担的人……”在他死去前是那么说道的。

我想起了前几日雨觞说的话:“战场上的情感是残酷的。你无法考虑他人的感受或者说服他人放下刀刃,你能做的只有砍杀和被杀,任何多余的情感只会给自己的心智增加负担,并为此懊悔终身。”果然,这句话说的是对的。我握着银月的火铳,毫无目的地往回走。赢不赢都无所谓了,拿下一个空城又有什么意义呢?

……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银月。之后就多多指教了。”

“如果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那么跟魔鬼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他的人生阅历比我们丰富得多。

就这样一个前辈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拖着修罗罪回到城门,那里驻扎的弓箭手和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地面铺满的皆是战死者的尸骸。“砰!”我本能地将身子一侧,一颗子弹打在支离破碎的筑城石上,不知不觉我就来到了大殿的台阶下,一个清秀的男人一手钳着一名已死去的士兵的喉咙,一手拿着还冒着烟的火铳。“你是突袭部队吗?”我仍旧把修罗罪架在身前。男人慢悠悠地说道:“是的。想不到汝居然没有死在断无痕手里,这和汝之友比起来确实幸运。不过吾并不是汝的对手,汝的对手,应该是他。”

话音刚落,一声威震八方的龙吟从大殿里传出来。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威风凛凛地站在最上方,而他的出现再一次刷新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寂!我最不想遇到的人还是出现了。男人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就交给你了。吾还得安顿好皇女。”寂点了点头,男子这才放心地离开。

“你!你背叛了我们!”我愤怒地大吼,“你居然出卖了修罗域,作为君王却做出了叛国的罪行!”寂冷冷地看着我,嘴唇颤了颤,最后才说道:“放弃吧,以你的实力是不可能扭转局势的。”

“去死吧!”我的心终于死了,梦魇附身直冲寂而去。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唤出梦魇直接挡下我的劈砍。气息的对撞将台阶撕成碎片,我松开握刀的手,骨刀伸出朝寂的喉咙砸去,寂低喝一声把龙魂刹收回来,再往前一伸刺在修罗罪的刃面上,眼看修罗罪就要失去重心,我顺着它倾斜的方向翻转,落地后矮身劈砍,寂把剑刃插进地里挡住修罗罪的挥砍路线,再往上一切将我逼退。

“有很多事情可不是靠着自己的想法而决定的,孩子。”寂挥动着手中的剑,语气中充满了警告之意,“无论是实力、意志,还是行动,都不是。世界上没有多少人是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的,不是吗?”我恶狠狠地回应道:“是吗?你明明有着自己的一方领土,有着爱戴你的人民,还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这都是无法左右的吗?!因为没有任何势力的军事支援而出卖了与自己朝夕为伴的领土,这都是无法左右的吗?”寂沉默了一会,说:“有些事,可不是现在的你才能知道的。”

说完,他解除了自己的梦魇禁锢,我也不管自己的精神状态是否良好,将梦魇的力量释放到最大化。如今我所能感知到的,只有寂的气息。“啊啊啊——”凄厉的嘶吼在空气中炸开,我伸展出关节上所有的骨刀,在寂发起冲锋的一瞬间朝前方挥去,火花在铁器的交织中迸发,每一次的抬手和格挡都会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在那之后又会恢复如初,我的自愈能力在这一刻被梦魇放得无限大,连“拆骨”格斗术也变得凛冽起来。寂见近身搏斗对我没有效果,右手往后一拉将龙魂刹唤回手上,我也召回修罗罪,化为武士刀形态与之对拼。刀刃相撞的摩擦声,梦魇凄凉的咆哮声,好似一首悲伤的奏鸣曲,承载着许多悲凉的回忆。

“寂·灭!”

“狱炎!”

惨白的浪潮和诡秘的岩浆互相撞在一起,将我们的身影遮蔽起来。耳边似乎再次响起了,那份该被丢弃的记忆的声音:

“啻儿!来爸爸这里。”

“哈哈,今天被老师表扬了,了不起!”

“……啊,你该长大了,有很多事呢,你还自己去掌握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在火焰散去的那一刻,见到的不再是夕阳下的提着大包小包的男子,取之而代的是握着闪着寒光的狰狞的梦魇。我挡下他的每一次进攻,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定要靠战争来换得和平?”

“你又不带孩子!天天忙着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做什么?”

“啊?你觉得没必要吗?那我的政事谁来接管?靠孩子?别开玩笑了!”

“你是一个父亲!”

“我也是一个君王!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已经舍弃了父亲这个位置了!”

寒冷的剑锋刺进胸膛。我死死地抓住寂的剑刃,仍然不甘心地说:“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努力的榜样,我也不奢求你在我身上投入什么,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让你认可我而已……”

“……死吧。”

寂狠狠地将龙魂刹往下一劈,漆黑的血液浸满了我的胸膛,也将我的梦魇一齐剥离。一时间天地都反转过来,我趴在冰冷的大地上,面前的男人冷静地擦着剑刃上的血液。许久他说道:“傻子。我的话永远都是建立在基础之上的,现在的你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比不上我,连A级的我你都杀不死,又怎么可以斩杀其他人?”说完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个晶莹剔透的物体,丢在我面前,“龙魂刹会不断腐蚀人的伤口直至他死去,先是你的皮肤,再是神经、骨骼、组织细胞……假如你能活下来的话,那就捡起那两样东西吧。”他顿了顿,“是作为皇女给你最后的怜悯。”

说完,寂便离开了。

千叶?我连忙抓过眼前的东西,那是一串用白玉雕刻的项链,在这荒凉的大地上是显得无比地娇嫩,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样。“连千叶都走了吗……”我笑了起来,也许是笑自己的无能,又或者是笑世界的不公。我唯一清楚的是,现在的我,成为了最孤独的人。

帝历199年,修罗域在代号“皇血”的战争里战败,无人生还。这场战役成为修罗域败落的标志,至此,修罗域的版图在世界上消失。

古渺纱合上他的记事本,回头问道:“这样记述就够了吗?吾认为还可以加一些细节。”寂摆了摆手:“不了。就这样。”古渺纱耸了耸肩:“好吧。”他看了看身旁还在观望修罗域的寒千叶,说:“走吧,皇女。要结束这个时代的悲哀,就得做出一些牺牲。”

寒千叶恋恋不舍地看了修罗域最后一眼,点了点头。

历史,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结束了。而对于另一群人来说,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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