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丑丑鱼学会潮旋之后的两天里,爱尔玛取消了一开始的肌肉锻炼计划,只是让它更加熟练的运用技能并且补充所需的能量,在宝可梦的进化中能量储备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本来就有点营养不良的丑丑鱼体内的能量是明显不够进化所需的。
爱尔玛也不敢说一天内的狂补丑丑鱼能消化多少,但是真的时间太短了,他能做的都做了,今天的晚上就是进化日了,一切都只能看丑丑鱼自己的韧性和机遇了。
夜半三更,黑灯瞎火之中,爱尔玛就靠着爱管侍等待白雾涌起的那一刻。
为了这一天,他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就是为了给小优他们造成一种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错觉,这样等会开始时,叫醒他们不会突兀,引人怀疑。
借助冥想来保持精神的高度统之时,耳边传来一声低吟,急忙睁眼,只见湖面之上白雾如海浪般冲刷岸边,不时有丑丑鱼浮上水面等待美纳斯们破水而出的瞬间。
爱管侍立刻按照事先吩咐好的步骤,用神通力唤醒沉睡在睡梦之中的三人组,爱尔玛则放出了多龙梅西亚和索侦虫一起记录这美好的一幕。
“居然真的有?”小优还有点不可思议。
赫普和小胜就没有那么多话,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就坐下了。
低吟婉转之声逐渐变得高亢嘹亮,随着最后一声龙吟的落下,这场关于美的盛典,开始了。
美纳斯们猛然跃出水面,晶莹的水珠和朦胧的白雾让它们身形看起来如同出水的塞壬,美得惊心动魄。
它们也看到了岸边的四人,但它们毫不在乎。
首领那只紫色长眉的美纳斯一声长吟,湖底的水盘圏着覆盖上它们的身体,此时月魄高悬,长空一碧,纤静无尘,银辉洒落之下,当真是蹑足入蟾宫一般。
随它展现之后,其余的美纳斯们也使用了潮旋,水流飞空,溅在它们如扇长尾之上更是光彩夺目,难以转移视线,当真不愧被人称为美神维纳斯一般的宝可梦。
开始了,这场进化活动的重头,在首领美纳斯的摇曳下,美纳斯们集体舞动了一种极具韵律美和节奏感的舞蹈,神秘而张扬,明月是它们的背景,水与白雾是它们的舞台,世间万物都在听它们的长吟,看它们的舞蹈。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爱尔玛四人很难不沉醉其中,而湖面的丑丑鱼们却是心潮澎湃,一条又一条难以遏制心中渴望的丑丑鱼跃出水面,学着美纳斯的姿势意图使用龙舞。
但一条条却又无法学会,一次次掉落拍击水面,鳞片散落在湖面,看上去甚是凄惨,美丽的景象竟也染上凄色。
终于,舞蹈要快达到高潮了,每只美纳斯几乎都进行了三次龙舞了,所有的丑丑鱼发疯一样的跃出水面,接着水流、美纳斯的潮旋、自己的潮旋,拼了命地摇摆自己的身体。
即使是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经受住这么高强度的强化技能,鳞片破碎、血液渗出、身体力竭,这些都不能阻止它们参与这场盛事。
看到这里,小优已经遏制不住对它们的同情了,别过眼去不忍再看。爱尔玛却只觉得这种美很是凄厉。
那只被爱尔玛训练的丑丑鱼也在其中,比起那些体态富裕、鳞片鲜亮的同伴来说,它最是凄惨,体表坑洼,力量又不足,身体协调性也差,模仿龙舞来也是四不像。
即使是如此,任然有不少丑丑鱼故意向它冲撞而去,摆明了不让它进化。
这下子它更难以学会美纳斯的龙舞了,破碎的鳞片混着血水落在自己的潮旋之中,一次次的拍击水面让它的鳍生疼,它已经无力再召唤一次潮旋、使用一次跃起了,它最终还是没有赶上这一场丑丑鱼进化的盛事······
高潮来临了,美纳斯们的龙舞达到第四次了,作为首领的闪光美纳斯也已经达到五次了,这是最后一声长吟,也是最后一舞。
美纳斯曼妙的身躯之上也渗出了血迹,它们美丽的鳞片随着舞动的方向四处散落,无数的丑丑鱼疯狂地飞跃出来,在月光和湖光的交汇下,借着龙舞的强化,强硬地去冲击哪一个难以翻越的天堑。
夺目的光芒亮起,跃的最高的一批丑丑鱼突破了那对丑丑鱼来说诅咒一般的丑小鸭身躯,两鳍在鲜血淋漓之下退化,美丽的尾鳍如同扇子一般打开,白雾就如加冕时的辉光,遮挂它们的如玉身躯。
即使时能力不强的丑丑鱼们也抢夺了美纳斯们四散的美丽鳞片发动了对进化的冲击,稍显黯淡的光芒与较小的身型,无不显示它们的弱小与怠惰。
沉沦在海底的丑丑鱼看着湖面上闪烁的白光,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它什么都做了,为了进化,它每天都要练习跳跃,即使是人类训练家也赞叹它尾鳍肌肉的良好;为了进化,它乞讨人类的食物,只为了提高能量储备;为了进化,它接受了人类训练家的训练,甚至为此学会了潮旋。
但直到最后,这一切的荣光与赞誉却与它没有半点瓜葛,它只是成功者的垫脚石罢了······
尾声将至,爱尔玛却没看到那只坚毅的丑丑鱼,在疑虑之下用念力藏下一枚鳞片,准备为它做个准备。
落幕了,在为首的美纳斯的婉转低吟中,水流又一次覆盖它们的身躯,这次却是水流尾和生命水滴了,在那蕴含了生命能量的水流腾跃之下,破碎的鳞片重焕光彩,细碎的伤口也已消失不见,但进化者破碎的鳍片却任然散落在湖面之上,向诸位展示了何为断臂者的破碎之美。
最后的最后,白雾覆盖它们的表面,月光也暗淡了,湖面上的一切皆归于平静,只有破碎的鳞片、稀释的血色和倒下的丑丑鱼告诉世人,这是多么凄厉而又华丽的表演,这是震撼的进化史诗,却也是喑哑的不甘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