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路悠然的走着,身后的白狼也懒散的要命,眯着眼睛,仿佛走路还在打瞌睡。
忽然,那只白狼敏锐的双眼看向前方,男子觉得不对劲,转回来问:“小银,怎么了?”
小银看都不看男子一眼往前奔去,男子愕然的看着小银,自己也快步跟了上去。
拨开层层的草儿,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倒在血泊里,头发凌乱的散落在地上,他面容清秀,一双丹凤眼紧紧的闭着微蹙的眉头让人看着心疼。
男子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他好心的伸出双手想要将他背起来,一个不小心触摸到她的胸部,男子像是触电般的将手收回,怎么会是一个女子。
小银叫了两声,男子避开她的胸部将她背起来,血,染红了他月牙色的衣袍。
她的长发落在他的胸前,她的脸埋在他的颈上喷出温热的气息,她好香,曼珠沙华的味道。
背着她来到自己的小茅草屋内,只见茅草屋里瓶瓶罐罐,一张竹床静静地躺在那里,将她放平在床上,他随手的拿起一个小瓶撕开她胸前的束缚,看见她胸前的雪白,男子不禁红了脸,尴尬的将药敷在她的伤口上,随即又出去找了些草药熬煮着,小茅屋外顿时飘起了阵阵青烟。
小银乖巧的陪在男子的身边看着他熬药,男子看看小银,面具里的眼睛眯起来:“小银,你去帮我看着她吧,她醒来就叫我。”
小银不满的哼了一声,但也乖乖的进屋去了,留下那单薄的背影。
趁着熬药的期间,男子觉得无聊又掏出玉箫开始吹奏,刚吹了两声就听见屋内小银在叫,连忙起身进屋。
刚进屋就看见女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男子慌乱的替她把脉,看不见他的容颜,只是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沾了点女子的血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舌尖一舔,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
原来是这样……男子又从那些瓶瓶罐罐里找出一个小瓶,倒出一枚丹药,和着水喂到女子口中。
几经折腾,男子又跑出去将熬好的药倒出来,刚进门就看见女子已经睁开双眼,男子不由得快步走到床边。
这里是哪里?曼萝看着陌生的四周,胸口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她没有死掉,她记得她掉下了悬崖,那里是万丈深渊怎么可能活下来?
“姑娘,趁热把药喝了。”男子递上药。
“这里是哪里?”曼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道。
“无忧谷”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微笑。“姑娘叫什么名字?”
曼萝皱了皱眉,道:“展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只是觉得他让她好安心,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和药香,很好闻。想了想又问:“老伯伯,您叫什么名字?”曼萝见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估计已经很老了吧。
男子嘴角抽搐了两下,道:“我叫无忧。”
曼萝笑笑,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无忧伯伯,你可以让我无忧吗?”
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没想到自己还是要承受着那般的痛苦,为什么她不死了呢?死了或许更好,不用再为他伤心,可是她还有着家仇未报,真的好矛盾。
“乖,好好地养病。”无忧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将苦涩的药汁喂给她喝,女子不是应该很怕苦的吗?为什么她喝这级苦的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颜儿……”无忧摇摇头,尴尬的问道:“我能叫你颜儿吗?”
曼萝点点头,这声颜儿喊起来好温柔,像是樱花树上的花瓣柔柔嫩嫩的感觉,她喜欢,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郁陵锡唤她颜儿是那样的好听,那样的温柔。
“颜儿,你的血里有毒,你有外伤但是你的血会让你很难完整的康复,颜儿你是寒性体制,为何身上的血还带着剧毒?”无忧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曼萝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生病没事,一生病那得要好久才能恢复,因为她体内有毒,一般的药用在她的身上将会和她的血液混合,毒上加毒,也就是说,给她用药,那就是浪费。
“颜儿,我想,你也精通医理的吧。”无忧看了看曼萝忧心忡忡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无忧伯伯,我的身体喔自己清楚,这段时间就麻烦伯伯帮我调理身子了,我相信伯伯的医术。”曼萝笑笑,凤眼眯得像新月,没有一丝的杂质。
无忧怔了怔,点点头,将曼萝放平休息,自己出了门外开始吹箫。
箫声带着许丝凄凉,天籁般的音律刺激着她的耳膜,只是她此刻虚弱无比,不一会儿便又昏睡过去了。
“放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声怒吼划破了寂静的驿站。
跪在地上的林寒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展颜姑娘跳下悬崖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悬崖底下寻找,可是整整找了两天两夜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绝对活不了。
但是却怎么着也找不到尸体,会不会被山里的饿狼给吃了呢?脑中忽闪而过这个想法,林寒摇摇头,要是展颜姑娘真的被饿狼吃了的话,估计自己也活不了了。
主子宠展颜姑娘他们都看得出来,现在展颜姑娘死了,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快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郁陵锡烦躁的挥挥手,忽的胸口闷疼起来,林寒没有看见郁陵锡苍白的脸,只是咻的一声消失在他面前。
整间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郁陵锡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为什么会这么疼?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上一剑再往上面撒盐一样。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当他看着她跳下悬崖时,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爱,只有爱,能让他如此撕心裂肺,也唯有爱,会让她如此决然。
颜儿,我想……我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