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托起沙尘在空中如浪花涌动,一株蓬草随风急速滚动。西部荒凉的景象,仿佛一切都还是混沌初开般苍苍莽莽。光秃的沙地上,疲倦的瘦马正沿着铁轨缓慢的挪动着。骑马的旅客摇摇欲坠,迷着眼睛看着铁轨延伸的远方企图找到最近的小镇。他叫纳特和众多法外之地讨生活的人一样,不过他更喜欢冠以侠客的名衔。
忽的几声枪响,纳特如同电流瞬间从脊髓串通大脑神经进入了紧绷状态。状态一改便策马加速朝枪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到达现场却见三名彪型大汉已完成收场,一个在骡车上验收货物,另一名还未等到同伴找到钥匙就已经迫不及待砸起了钱箱,还有一名在尸体上摸索抱怨的说道“这人穿的光鲜亮丽,拉的一车假冒伪劣的奢侈品。八成是个江湖骗子吧!”纳特上前阻止了试图扒衣服的歹徒,“干杀人越货这行,就不要连衣服都不放过吗,给死者留点最后的体面。”
那歹徒放下尸体掏出手枪就瞄准过去准备干掉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声惨叫,可这声音对其余两名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同伴拿枪的手受伤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见这人如此快的身手一时间不敢轻敌。
领头大哥发话回应“既然这位大侠执意要匡扶正义,咱们也该守守规矩算是给他个面子。”其余二人心领神会没敢轻举妄动,三人草草收拾了骡车和货物便准备上路。临走领头大哥将一些零碎的钱随手抛于身后说道“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一点小钱算是那死鬼给你的劳务费。你要不要悉听尊便我全当扔地上听个响。”三人谁也没有回头看,纳特目送她们走远。将地上被风吹的散乱的钱收进口袋。确定尸体身上没有多余财物后将其摆正姿势躺好便启程继续寻找小镇补给。没走几步在地上捡起一张通缉令,上面的画相正是之前的领头大哥发布。发布日期就在最近可已经被人握的很邹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应该是刚刚经过此地。
又行两日此时补给补给已断,太阳还未下山晚霞的通红映满整个西天。干渴的人马依然在摇摇欲坠的挪动,裸露的黄土被照出一片金黄富贵之色。一座小镇在视野中愈加见近,心情稍作放松。准备投宿休息补充行囊物资调整好状态进行下一段旅程。
即将进入小镇,广场上绞刑架吊着的尸体首先映入眼帘。这本身并没什么稀奇,西部治安混乱的地带吊死通缉犯几乎是每一个小镇的入门招牌。若没有几个惨死的示众,居民还会怕不速之客心中没有震慑。可这次令他感到了恐惧,因为那具尸体正是不久前刚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劫匪的领头大哥。夕阳的余晖斜照在上面,光影不均的脸他反复观摩最终还是确让自己没有认错。可他们在上次见面时还生龙活虎的在作案后绝尘而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一次干掉三个大汉。他不打算想那么多就进了小镇。
一个准备收工回家的马贩,见他过来就上前攀谈。“朋友看你的马干瘦无力怕是跑不快了,不如换于我给你算个优惠在买匹壮实的好马吧!”
“这两匹都是我幸亏喂大的,卖这个价已经很亏了。”纳特无意与他纠缠,但总是觉得不对劲,那两匹马看着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依然不愿意多想,摆脱了那个人的就找地方投宿去了。
在旅店中,纳特吃了一顿久违的晚餐。干枯的面包片咀嚼起来实难下咽,蘸上几滴配着兑了威士忌的水凑合的吃了一顿饱饭。他主动向老板提议晚上去马棚睡觉,可老板不仅收了他一点住宿费还要多付草料钱。理由是马棚过夜的人难免夜里偷着给自己的马下草料。
夜色降至,他收拾好棚中的烂摊子,一把瘫倒在铺好的草堆上开始消除这一路风餐露宿积累的疲劳。忽的几声枪响引起了他的注意,街道中的妇女儿童们关门闭户,壮年劳力们个个持枪在街角警惕着准备迎接什么。唯有棺材铺的老头在一边闲坐着,吸烟看大家的热闹。很快又是两声枪响,街角那一边有人大声吆喝着“人死了又有生意做了”。
纳特也凑近去看,那尸体正躺在枪械店的门外不远处。枪械店的老板收回了那把在尸体左手上紧我的新枪,卖棺材的老头翻找了尸体的每一次只摸出一把散乱的零钱。老板向众人吹嘘着这名劫匪如何假装买枪验货后拿到手枪夺门而出,又是如何被他英勇击毙。
众人笑着劫匪既然蠢到受着伤手无寸铁的抢一把未装子弹的手枪,老头也是唠叨几句说着老板不该用霰弹枪连发把尸体打的全是大窟窿,血肉溅的到处都是搞得他收尸又是一身脏乱不堪。众人也若无其事的散了,纳特心中疑惑进一步加深。三劫匪又有一个人死掉了,而且正是之前试图与自己火并被打伤的那个。他为什么会手无寸铁的出现在这里抢劫枪械店?领头大哥怎么被杀吊在绞刑架上?马贩又是怎么将他们两个都马据为己有的?仅剩的一名同伙身处何处?临睡躺在干草堆上的他掏出那张悬赏令,目光停在高额的数字上觉得一切似乎又都在眼前。
清晨天刚亮,空气的清新还未多享受太久,便是各种嘈杂的声音在四次传来。他爬起走向了路的一边,那老头刚将几块薄木板钉作一块作了个极其简陋的灌木。恐怕年轻力壮的人一脚就能将那个四方盒子踢散架。正准备将尸体拖入封钉其中的老头,看见纳特深情的盯着尸体若有所思的样子。
“如果你也想在镇里大干一场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在身上多放一点钱。我老头子可不给穷鬼收尸,钱还不能少不然就一切从简几块板子一张草席随便应付了”
“那边绞刑架的尸体你也收吗?”
“那是被人领来领赏的通缉犯,放臭了就该抛野外喂狼了。被孤身在外的商贩打死也是白瞎了那么高悬赏。”
“那个商贩还在镇上吗?”
“他应该还在街那边摆摊,生意挺好的昨天才到这里今天货就快卖完了。不过话说过来他卖的那些高档香水,皮包,怀表都是大地方人用的奢侈品。那么远带过来买那么便宜怕不是假冒伪劣就是来了不正”
纳特直接走了,老人问他是否有大动作。他从容回了一句“有空多做一幅棺材,总会用上的。”他没有回头,老人在背后嚷喊着什么他全当没听见。
不一会真的不出所料的见到了那名“商贩”,果然是三劫匪中仅存的一名。马贩从他哪里收购了骡车牵着与纳特擦肩而过,劫匪正数着钞票,形同枯枝的手指在舌尖上润湿。看着钞票在指尖一张又一张的翻数他很是欣喜。
纳特上前质问“你还有可以卖的东西吗?”
“没有了,我现在只剩下去潇洒的挥霍了”他的话才讲一半剩余那些炫耀炫耀的话语还未说出,回头看见纳特已掏出手枪正指着他。他一时间梗住了语言动作都停了,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一个黑洞即将吞噬他,一股寒意蒙上心头。
“你确实没有可以卖的了,为了高额悬赏和独吞货物你背后偷袭领头大哥。把负伤同伴扔在荒漠自生自灭,还不忘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和马一起变卖做人怎么可以唯利是图毫无底线出卖朋友。”
“没错是我干的,不过你也有份若不是你开枪打伤那名同伴无法正常握枪我怎么会有机会。不如我将钱分一半与你,咱们就此别过井水不犯河水。”他铁青着脸回应着纳特,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在找机会准备掏出手枪扭转局事。
“我这里足有五千还多美刀,分一半已经不少了足够你风流好一阵了”他见纳特一直盯的很紧已无反击可能,暂且妥协的同时他已经想好了各种趁对手得意而且时背后一枪放倒的计划。
可是纳特不按常理出牌“我给你一个机会吧,无论输赢让你光明正大的作一回台面君子”说罢将抢插回腰中的枪带中,待那劫匪反应过来已准备充分动手之时。纳特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将身一侧,掏出枪来一声响过又在指尖旋转两圈收回带中,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还带着很浓的硝烟味是他的枪口发出的清烟在一阵风吹过散尽,那劫匪也跟着倒下。
小镇居民重新警惕了起来,见过刚才一幕的人不敢多说什么。纳特在众目睽睽之下收走了“商人”的钱袋和手枪。老头一声“可否留有收尸钱”打破了宁静。
“你把他的马牵走吧!算上昨天死的和吊着的打一口三人份棺材”纳特依然没有回头的走径直走去。回到马棚开始准备好下一程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