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夜星奔行返回的路线选择的是己方中路,返程的路上,刘夜星也在思考刚刚的事情。
“看样子,我去的时间刚好是某个存在忙着对英灵‘施加’某种影响的节点。”刘夜星回忆起敌方五名英灵如木偶般站立,丝丝灰黑雾气如同生物般钻入他们体内的景象。
如果自己进去早了或者晚了,让那个控制黑雾的存在能够腾出手对自己下手,那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个大问题。
以目前最多才能释放2级法术的状态,如果对上对方那诡异的手段,刘夜星没有多少把握。
“从双斧狂汉英灵那看到的变化,应该是活人作为躯体,以英灵为模板进行‘转换’或‘改造’。”刘夜星已经回到了己方区域,边顺着中路旁边的丛林区行进,边整理着思绪,推测着探查到的讯息。
如果敌方英灵是这样转换来的,那我这方营地里的英灵……这个念头不可节制的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并且拉上之前项羽、远程士兵的记忆作为铺垫,快速的冲击着刘夜星的认知。
“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刘夜星权衡了一下,在脑域中存想锁定某个空间,做出意念传导的想法,接着他的声音就在小队语音中响起,“我刚潜进敌方营地,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请教几个问题。”
这是他斟酌过后的问题,隐藏了黑灰色雾气和敌方英灵的信息,准备试探下己方的英灵。
……
频道中一片寂静,似乎是大家都睡着了,或者是对刘夜星提出的问题不愿做出回答?亦或是,他们正处于某种特殊的状态……
刘夜星不禁浮想联翩,脑海中出现项羽、妲己、赵云、孙尚香站成一圈,某种色彩的气体正浸入他们体内的画面。
甚至自己可能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刘夜星的步伐变小,频次降低,行进速度放缓下来。
20秒,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来下路营地吧。”是项羽的声音。
“好。”刘夜星及时应道,不知为何,悬起来的心此刻放松了一些。
横穿丛林,刘夜星在营地外的最近的丛林中打量着下路的营地,其造型和上路一般无二,刘夜星犹豫了一下,给自己施加了系列防护法术和增益后,才动身前往营地入口。
营地入口值守的士兵警备的打量着周围,看到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人影,立即将武器转向对方严阵以待。
待对方靠近到3米后,借助天光看清了来人后,离的最近的士兵“唰”的收起武器,并对同伴呼喊着,“是刘夜星大人!”。
包围过来的值守小队和不远处的远程攻击手纷纷收起了武器,各自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只在刘夜星经过时点头致意。
“机警、高效、专注、自律。”刘夜星对己方士兵的素养高度肯定,“一群靠得住的友军。”
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刘夜星入营不久就看到远方篝火边,一道健硕的身影背对着火光望着自己。
也许是夜深更寒,柴火虽然充足,但篝火的火势不如之前上路营地中看到的旺盛,摇曳的火光下,“噼啪”的植物燃烧声,看不太清表情的壮汉,此情此景此人竟让刘夜星有种“亲切”的感觉。
“有点像我第一次在杀手营地里,免检教授武器课程导师的场面。”刘夜星心中一笑,稳步前行。
“来了。”项羽对刘夜星颔首招呼。
“来了。”
在对方转身示意下,刘夜星来到了项羽右侧站定。
随着对方看向流动的火光,刘夜星没有急着开口。
火焰舔舐柴薪发出“哔啵”“噼啪”“咯嚓”的轻微响动,释放出的热量给皮肤带来舒适的体感。
“你在营地里,看到了什么?”项羽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语气平稳的问道。
“黑色的雾气,灰黑色的烟雾。”刘夜星面无表情的回道。
“嗯……还有呢?”项羽继续追问。
“还有,敌方的英灵。”
“还有呢?”
“灰黑色的烟雾和敌方的英灵。”刘夜星似是重复,但项羽听懂了。
“看来你发现了不少。”项羽叹了口气,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这里就是一个循环往复的闭环,奇迹能够容纳的‘生灵’数量有限。”
刘夜星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
“你称呼我们为‘英灵’,这算是褒奖了,其实我们就是亡魂,只能寄托于活物的亡魂。”项羽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突然爆料,“众神其实早就衰亡了。”
刘夜星面色微变,但仍然维持好“听众”的角色。
“众神衰亡,堕世之神也早已没有了意识,现在只是他神格的力量在作祟,神格搜集了王者大陆上因欲望而起的负面情绪,凝聚成了纯粹的恶意。”
“恶意?”
“是的,恶意,纯粹的,不占任何目的的恶意,包括欲望、暴力、毁灭、屠戮等等。”项羽阴沉着脸,缓缓阐述除了这场战争的本质。“我们只是12奇迹根据众神制定的规则,自动复苏的亡魂,只是有感于大陆上向往平和生活的祈求,以他们自愿提供的身体为基础,在这奇迹空间中阻挡‘恶意’腐化的同伴和大陆生灵。”
“那我呢?我的存在是什么意义?”刘夜星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你是‘破局者’,也是‘异域来客’。”项羽语气郑重。
“什么意思?”刘夜星皱眉。
“这是方舟残骸预示的话语,我们不是太清楚,但根据这么多年的征战和思考,我们大概有了个想法。”项羽未等刘夜星追问,就接着说道,“你代表的是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不属于我们这个体系,只要你‘愿意’,意愿只要够强,就可以打破这个僵局。”
一下子接受了大量的信息,刘夜星沉默着,努力的消化着刚刚收到的信息。
他没有尽信对方,只是客观的将听到的信息当成一种“说法”,说法可以有很多,但真相只存在一个。同样的真相,从不同的立场去看待和理解,所得的结果完全不同。
比如地球上人类社交的真相是“利益往来”,但从富人的立场去看,这只不过是更好的将利益集中到自己手上;而从穷人的立场去看,却觉得这是可以通过自己努力拼搏上位的。
“我该怎么去加强‘意愿’?”刘夜星思考片刻后缓缓问道。
没有回答问题,项羽仰头看着峡谷逐渐变淡的夜色,“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