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二天，本来昨天还是好好的天气，今日却下起濛濛细雨，天气真是变幻无常。
我今天走的步伐好像比平常快一点，本来走路十几分钟的距离，我只花了五分钟就到了。走得我气喘吁吁。
我早早来到学校，把来时的雨伞上的水尽数抖落，之后收进背包里。路过璃同学的班级时瞟了一眼，她的座位依旧空空荡荡，我竟然莫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是什么反应啊。
我在空荡的操场上，本来打算就这么进教学楼，但是一个声音从背后把我叫住了。
“小子，给我站住！”
我回过头看，是杜笙。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骚扰过我，应该已经对我积怨已久，最开始在小路上找我麻烦，之前还有在学校要打我。现在璃同学不在学校，他应该是找准机会，想要教训我一通吧。
杜笙脸上有明显的怒容，显然是针对我的。真是让人闷烦，才三天时间已经有两个人对我做出这种表情了。
我在学校也得知了杜笙的一些信息，他是和璃同学一个班的，还和璃同学坐的很近，对璃同学的感情人尽皆知。
不过相传他跟混社会的大哥有联系，我之前也领教过。
面对这样的人我自然不可能笑脸相迎，“有什么事？”
我并没有警戒杜笙的举动，在学校里的我算是有恃无恐。
“璃同学这两天都没来学校，你知道吗？”
“......知道。”
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她去干什么了，你知道吗？”他连续追问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像是刚被释放的老虎。
“我不清楚。”
我如实回答。
诚实的答复换来的结果却并不理想，我能感觉他的情绪被点燃了，好像很愤怒。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我很不喜欢的视线盯着我。
我想知道杜笙的目的，所以只能承受他的目光，一边沉默不语。
杜笙可能还在期待我的反应，不过见我不说话，终于还是他忍不住了。
“你跟璃同学什么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还不需要知道吧。”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干脆不回答。
“不需要知道？”杜笙面露凶光，跟之前那个雨天如出一辙，他非常大声的指责我，似乎要把雨声都盖过。
“两个人一起去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去参加秋日祭典，你当我是傻子吗？什么都不知道！”
是了，消息原来是他放出的，学校内说是我缠着璃同学不放的谣言应该也是他说出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在我看来，杜笙已经被盲目的嫉妒冲昏头脑，所以把他的愤怒倾泻给了错误的目标。他根本不管任何事情，只是一厢情愿的相信是我的过错。
“我和璃同学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毫不畏惧，用平稳的声音和他对峙，面对疯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冷静。
“璃同学两天没来学校了！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杜笙的情绪爆发了，声音瞬间盖过我。
“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发简讯也不回，整个人人间蒸发，你还嫌你做的不够多吗？”杜笙愤怒的吼到。
看来杜笙很在意璃同学的动向，不过我并不明白璃同学这两天请假跟我有什么关系，秉持着这样的疑问，我回复到。
”我做了什么？“
杜笙可能以为我在装傻充愣，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失控的大吼大叫。
“真是难以相信，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到现在还在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勾当吗？我前天看见璃同学独自回家，那天你们在一起参加秋日祭典吧。在你和她分别后，她哭了，哭得泪眼婆娑，要不是被我看到，她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就是你这个不合群的阴沉家伙害的！”
杜笙的话语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时间砸的我有点晕。
第一次，我乱了阵脚，我没想到那次的谈话竟然带给璃同学这么大的影响。
我原本以为璃同学只是普通的问我男女关系的问题，但是从来没想过她会因为我的回答而哭泣。这简直太不寻常，我曾经还以为璃同学不会哭呢。
她哭了，是因为我说了一句自己不希望任何人离我太近吗？
我突然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我，有点自私了。
“你让璃同学哭了，真是不可饶恕，罪大恶极！”杜笙越讲越激动，到最后成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我甚至怀疑他要动手。
我并没有被杜笙凶狠的话语震慑到，只不过开始怀疑起那天的行为是否正确。
我那天简直就是自我保护的话语让璃同学哭了，难道真的引得璃同学伤心了吗？
“不会吧...”我喃喃道，自己也不清楚是在自说自话还是跟杜笙说的。
“不会个屁，本来璃同学的父母就闹离婚，新闻都报道这几天要上法庭。她被夹在中间早就那么痛苦了，你竟然还敢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我简直想把你碎尸万段，真搞不懂她为什么唯独会对你这个人渣这么上心。”
杜笙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语，这种本来像是小学生之间的恐吓，杜笙却一副会让它成真的表情。
人渣，这个词汇还是第一次用来形容过我，一向本分的我根本不可能被冠以人渣的名号。不过在杜笙的眼中，我可能真的很符合这个词汇也不一定。
许同学之前提供的信息被证实，原来在璃同学开朗的外表下还隐藏着那么多事情。
父母离婚，璃同学这种感性的女生，应该会很伤心吧？
没有人能够面对着家庭破裂而依旧谈笑风生吧，至少我不能。
璃同学很多藏在阴影下的痛苦被我看见，我竟然突然很心痛。
是在心痛璃同学呢，亦或者是单纯的事件呢，现在的我没法给出答案。
更加令我自责的是，我意识到，原来那天的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璃同学的心事。
那次看起来是斩钉截铁的拒绝，璃同学会误以为我根本不在乎她吗？她会认为我也只是一个冷血动物吗？
这个她爱的世界，好像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包括我也是一样。
我的所作所为让璃同学痛苦吗？我那天分别时的答复会让她想自杀吗？是我害了她吗？
如果是这样，我还应该和璃同学继续联络吗？
我沉默了，不敢和杜笙愤怒的眼神对视。
在对峙中，胜利的一方往往拥有所有的主动权。
我还没来的及向杜笙问明白，他已经冲动地攥住了我的领口，差点要把我提在空中。
我双手握住他的拳头，却没有挣扎。在理亏之后，丧失底气的我已经没有和他正面冲撞的权利。
“你这家伙别看璃月她表面大大咧咧的，她心思比谁都细，也比谁都脆弱，脆弱到一碰就会碎的地步。我无时无刻不想呵护她，关心她，你却糟践她的感情。如果因为与你相处，璃同学受到了伤害，我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你！”
杜笙恶狠狠的说到，似乎下一秒就会跟之前一样教训我。
不过他没有，说完这句话以后，杜笙就离开了操场，走向教学楼。
呵护，关心，他这说的是哪门子话，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我心里对他的这席话有些不爽，但是我根本没有指责他的权利，因为我也同样没有做到。
身为璃同学名义上的好朋友，我甚至做得可能还没有杜笙多吧。
雨，开始下，非常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因为和杜笙说话，导致我的伞已经被扔在一旁。雨点打在我的身上，沉重而悲伤。
话语像利刃一样划破我的心脏，我的内心又开始无端揣测起来，燃起的自责火种仿佛永远不再熄灭。
我呆呆地站在操场上，导致许同学跟我打招呼都没听见。
来到教室，照常接受同学们的目光。
因为璃同学连续两天的缺席，这让他们的眼神更加怪异。
我根本没有理会，这才发现我今天根本不想上课。
我知道身为学生的我讨厌上课简直罪大恶极，但是这种情况仅限今天而已，我有正当的理由请求上帝原谅我。
在第二节课的尾声，店长给我打来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