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相亲对象一样,文婉坐在了咖啡店的座位上,她不习惯迟到,也许当老师的时间观念都比较强。她习惯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她在期待什么,她苦笑的一下,期待什么啊,脖子里的戒指要是能给她好运,早回来了,当她坐在这里的时候就应该知道:面对现实。
门口进来了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士,有点引人注目,只是这时的文婉正看着窗外入神,没注意。
“文婉吗?我是罗耀,很高兴认识你。”对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文婉赶紧站起来握手,真是失态了,刚才没注意有人走过来。“你好,罗先生,张老师都跟我说了。”罗耀笑了笑,他能看出文婉刚才有点失神,“文老师平时喜欢什么运动?”“女的都爱逛街。”“哈哈,也是,我喜欢钓鱼。”“你确定?在这大北方连水潭都是奢侈品,你的爱好倒是有点偏僻。”“我喜欢摆弄那些东西。”“嗯,想起一句话,要不要听?““什么?”“给我一根钓鱼线,还你一具尸体。”“毛利小五郎去体检,身体里有五百多根针。”“哈哈,答的挺快。”“既然是同道中人,为柯南碰个杯吧。”
没有过的寒暄,两个大龄青年见过父母之后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在结婚的前一天,文婉把脖子里藏着的戒指放到了抽屉,她觉得这个记忆该锁起来了,原译也不会回来了,她该过自己的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越来越懵懂,罗耀的好多理念她实在难以忍受,虽然不是个妈宝男,但是个家宝男,这个“家”不包括她,因为她不姓罗,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在,需要他安慰几句的时候他却一直要求文婉替他家考虑。文婉越来越觉得孤单,她像一个外人一样游走在罗家,不是,不是像,而就是。无数次的失望让她失眠,抑郁,越来越沉默,文婉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思维敏捷,利利索索的罗耀面对生活是一团糟,可能他就不应该有妻子,他适合一个人过。失望累积的绝望在慢慢加深,传统的父母从不吐口离婚,所幸她还有一个倾诉者。李晓风自从上高中后就时不时的打电话,跟文婉讲他在高中的生活,又当班长了,又进学生会了,成绩有没有进步,哪科又退步了......反过来,文婉就讲她有多压抑,有多大的挫败感,有多无力,有多孤独......他们把对方都当成了树洞,倾吐心声,寻求安慰。
有时候文婉特别想睡着,梦里有微笑有桔子,有片刻的安宁和温馨,可惜她却总是失眠。让文婉鼓足勇气走出婚姻,甩掉一切羁绊追求自我是因为一场车祸。
十字路口,一辆车从东往西,文婉的车从北向南,撞了。人都没事,车有点受损,打保险公司电话,打122,由于对方的车受损有点重,不接受保险公司调解,耽误了好长时间,最后由交警把车拖走。其间的两个多小时罗耀没打过一个电话,没一条信息,当然也没见到人,因为他母亲在输液,需要他陪床。在等待的这两个多小时,在这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急需帮助的时候,文婉极度孤独凄凉,她不敢蹲下来,她怕一做这个动作就忍不住抱头痛哭。慢慢的她越来越清醒,她可以肯定,无论她是生是死,罗耀会一如既往的淡定,或者说是冷漠。她看了看距离三十米之外的公交站,一会儿就坐它回去吧。
四天后,鉴定结果责任各占一半。因为车是全险,定损六千多也不用自己掏钱。让文婉伤心的不是车损,而是罗耀的淡定和冷漠。
结束了,也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