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没有丝毫怜悯,声音薄凉,道:“父皇?我杀的便是你。”
说完,他快速将剑拔出,鲜血顺着剑刃,溅落在地上,一滴滴,如似梅花
南宫澈双目圆睁,下一刻,便倒在地上,在不动弹。
皇上驾崩,朝中大臣乱做一团,一场绞杀国相的宴会,竟是成了皇上的葬宴。
南宫玉看向穆离,抬起染血的利剑,直指穆离方向,“下一个,轮到你了。”
颜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用仇恨养大的人,最后,果真成了她的利刃。
穆离,若不是他,她何苦被困八年,厉声道:“孩子,杀了他,为娘便能从结界中逃出来。”
如今颜瓷不过一具魂魄,得益于青樱,她才能借助南宫凤羽的身体,暂且突破结界,八年的怨恨才能得以宣泄。
在颜瓷的教唆下,南宫玉本就没有光彩的眼神,蒙上了仇恨。
“是的,母亲!”南宫玉举剑刺出。
眼看刺来,复星元未忘嘱托,拿出撞魂钟,快速施法,撞魂钟瞬间变成钟罩,将自己同穆离罩在结界之内。
结界透明,咒符盘桓,坚硬无比。
只听铛一声,南宫玉手中利剑被坚硬的结界所挡,他整条手臂瞬间麻痹。
他自然不敢小瞧复星元,此人能够一夜破解八卦阵,布阵也自然了得。
与此同时,大殿之外,一片嘈杂。
数名侍卫将一名女子一路护送到了芳和殿内。
女人久病缠身,雍容气度却丝毫未减,她来的匆忙,身上的素衣都未曾换下。
刚进大殿,便见南宫玉剑刃直指国相棠言,惊慌道:“玉儿,住手!”
女人身体孱弱,一路跑来耗费了不少体力,关于大殿发生的事情,通报的侍卫早已同她讲过。
当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南宫澈时,才知一切都晚了。
南宫玉扫了那女人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如同陌生人一般,他的利剑再次刺向了钟罩。
“玉儿,我是母后啊!”龙夕淼捂住作痛的胸口,看向颜瓷,“你究竟对玉儿和凤羽做了什么?”
“不过是稍稍用了些手段。“颜瓷癫狂,手指一勾,便将南宫玉体内扰乱他记忆的符咒勾了出来。
“玉儿,去看看你自己的母后,和死在你剑下的父皇吧。”颜瓷幽幽说道,她用八年时间,乱了南宫玉的记忆,八年时间用仇恨培养出来的棋子,如此完美的棋子,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记忆恢复,南宫玉呆滞的看着眼前场景,和手中染血的利剑。
回过神来,他惊慌的丢掉利剑,看向倒在湖泊中,他最是敬重的父皇,“是我……杀的。”
眼前的满目狼藉,兽人厮杀到殿外,若颜瓷是始作俑者,他便是刽子手,亲手毁了这一切。
是他,捣毁石塔,放出了兽疫,是他亲手要了父皇的命。
再看向自己叫了八年的母亲,亲手毁掉自己的颜瓷。
“啊……”南宫玉嘶吼,颓废的跪倒在地上,“为什么……”
龙夕淼眼中满是心疼,一向坚韧的眸子,终于溃败,她来到南宫玉身旁,搂住他的身体,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看向颜瓷,怒道:“当年,是我和南宫澈对不住你,你何苦针对这两个孩子!”
颜瓷一脸冷漠,不顾南宫泽的阻拦,嘴角扬起嗜血的笑容,“杀人诛心,你不懂吗?”
她恨,分明两个孩子生的一样,凭什么她的阿泽就要被冷落,就该被冷落。
她的报复还不止于此。
颜瓷收回佩戴在南宫玉身上从未离身的血玉,
没了血玉的压制,他体内的兽疫立刻发作,一张脸变的狰狞,张开血口,满口獠牙。
什么狐仙血统,不过是南宫玉当年感染了兽疫罢了。
“龙夕淼,这就是当年你们设计害我的下场。”
被兽性控制的南宫玉,克制自己咬向龙夕淼的欲望,嘶吼道:“母后,快走。”
他杀了自己父皇,罪不可恕,再不能杀了自己母后。
“快走!”
颜瓷在一旁冷嘲热风,“还真是母子情深,都去死吧。”
殿外兽人已经厮杀进来,大臣们吓的魂飞魄散,围聚成一团。
“救命,国相救命。”
他们将所有的希望放在穆离身上,然而,钟罩内,穆离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棠言是穆离的分身,蛊毒已经殃及到本体,再无法支撑分身的存在。
复星元不知他是怎么回事,担心的看着穆离,只听穆离最后交代:“剩下的交给我,你赶紧去找戚宁。”
复星元道:“都这时候了,你自身都难保,还说什么交给你,别嘴硬,戚宁自有戚宁的法子。”
复星元见外面惨状,干脆将钟罩变大,叫外面逃窜的人一同收纳了进来。
穆离无奈摇头,比起戚宁,这些背信弃义的人在他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他强撑着身体,在消失之前,趁着最后的灵力,运用千里传唤,将复星元直接带去了戚宁身边。
而分身也消失在了大殿。
没了结界保护,众人四散,血染了一片。
在最是绝望的时候,皇宫内,出现了数只提个明灯的鬼差,明灯之中冒着青烟。
尚还活着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疯狂的兽人一个个扑倒在了地上,竟是昏睡了过去。
鸣锣的小鬼,将兽人魂魄强行召唤而出带进冥界。
此法,本是冥界与人界明令禁止,如今,为了锦阳城,穆离再一次破例。
活人看不到发生了什么,颜瓷怎会不知晓,“棠言又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从浩瀚星空,传来穆离的声音,低沉空灵:“血玉,是时候还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颜瓷手中的血玉与南宫泽佩戴的血玉,逐渐汇聚到半空之中,形成了一滴泛着暗淡光芒的金血。
金血消失之后,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强横力道,将颜瓷从南宫凤羽体内撞了出。竟是将她直接撞回了围笼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