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凤鸢花
那日的出走,后来,镜渊被云祯训斥了一番。而桫椤一众却是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想起那日的事情,桫椤总是心有余悸。认罚也心甘情愿。但让桫椤颇为困惑的是此事瑶苑的侍卫已然上报了今上,但是今上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任何表态。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镜渊偶尔想起,气闷地踢着温泉旁的小石子。
“桫椤,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出来了吗?”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桫椤点点头,道:“是,殿下,听说月羞后来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太子哥哥?”镜渊惊讶地抬起头。
桫椤在心中苦笑,对于太子放荡不羁的行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让镜公主知道。现在的神农族,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月羞是太子的新宠。
镜渊的纤细的手指玩耍着寒玉箫,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眸中闪着一抹沉思,喃喃道:“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会让我搬来瑶苑?还不让我和太子哥哥见面?”
这样的疑问在很久之前就有了,但是从来没有人会给予她答案。想到此,黯然道:“可是,我真的很久没见过父王了。”
桫椤听得心疼,突然目光直直盯着镜渊的身后,本来恭顺的眼神中蓦地闪过一丝神采。那眸神采竟让她整个脸看上去有了一种特别的光辉。顺着她的目光,镜渊转过身,兴奋地欢呼一声,如小白兔般蹦蹦跳跳,直接蹦到了那人的怀里。
“云祯哥哥!”少女乖巧的把头放在少年的胸口上。
蓝色清冷的少年,活泼纯洁的少女,不知为何,这样本应赏心悦目的画面使得桫椤的心开始了些微的刺痛。一点一点,扯得她生疼。
“云祯公子!”低垂的头,也埋下了万千思绪。
可是,他竟然连点头也吝啬给她。在少年的漠视中,桫椤悄然无声地退下。那样的二人间,原本就是旁人无法插足的完美切合。
“云祯哥哥,不生镜儿的气了吗?”
软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云祯的心霎时柔软,柔声道:“日后却是不准!”
“嗯,嗯!”怀中的小人儿忙忙点头,“日后我出去一定去找云祯哥哥,绝对不会一个人乱跑!”
算了,云祯叹息一声。他也知道,凡是有一,便有二。特别是这位小公主已经成功逃出过。看来日后还要加强保护才对。一定要派人时刻待在她身边。那人,对于……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云祯心中一冷,道:“镜儿,今日我是要送你进宫的!”
“什么?”镜渊的头从云祯的怀里抬起,有些傻愣愣地盯着云祯。
“你……父王让我来接你进宫!”
进宫,其实云祯真的不太理解那人的想法。或者他本来就是那样捉摸不透的人。三年来,他没让镜儿进过一次宫,通常会自己到瑶苑看望镜儿。并且从来没有隔过这么久才来看镜儿,难道……
“公主,您真的不能进去!”
“滚开!”
“太子殿下吩咐过……”
“狗奴才,谁敢拦本宫!”声音的音调彰显着主人愤怒的情绪。而那一声的爆发却是让周围的奴仆噤声不语。
“什么人在外面?”紧闭的门内传来一个男子慵懒的声音。
“禀告殿下,是琰公主!”
“哦?阿琰?”声音不急不缓。
站在门外的阿琰一听,心中更是恼怒了几分。推开仆从的拦截,直接破门而入。却是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怔忪。
“嘘,小声些!他睡着了!”枕着靠垫懒懒抬起头的神农恪将指着嘴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麝香味,一种****的气息扑鼻而至。神农恪半倚着,披肩懒懒地披在肩头,露出一大片的肌肤。甚至于他的胸口处都写些微的红肿。而躺在他身侧的少年,大半个头埋在长发中。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微微露出的侧面俊秀而优雅,丝被只是笼着下半身。他的上身裸露在外,但是就在精瘦的身子上布满着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淤青,甚至有的还出现了伤口,只不过血迹已经干涸。
见到阿琰的目光徘徊在少年的身上,神农恪脸露不快。伸手拉过丝被遮住少年的上身。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月羞苍允!”
神农恪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想到阿琰你也学会了明知故问!倒真是越发像母后了!”
“皇兄!”阿琰脸上闪出明显的怒意,伸出手指指着神农恪,“你知不知道母后为此伤透了心。你还如此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
“作践?”神农恪嗤笑出声,“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罢了。”
阿琰勉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压抑道:“你以前如何胡闹也就罢了。就算你偷偷在外面蓄养男宠,我和母后也只想着任着你胡来。但是,你大张旗鼓地把这个人接来东宫,现在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你蓄养面首的事想必也瞒不了多久了。”
“哦,是吗?那就杀掉他们好了!”神农恪的脸色变也没有变一下,杀人在他看来仿佛就是天经地义,“反正,我有苍允一人足矣!”
听到神农恪这样的话,阿琰反倒安静下来,只是如刀锋般冰冷的眼睛直直盯着熟睡中犹自不知的少年,冷冷道:“此事,我会为你去办。但是……那个人绝不能留!”
“你敢?”神农恪眼中闪过怒意。
“这……是母后的意思!”
阿琰不甘示弱,直直盯着神农恪的眼睛。五六分相似的容貌,七八分相似的眼睛在这充满****气味的房间里,看进彼此眼中的只有冰冷和怒意。
神农恪忽然冷笑出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立刻娶翼妃茵为妻!”
神农恪低下头去,手轻轻描绘着苍允胸膛的线条,道:“告诉母后,我会娶翼妃茵!但是,你们绝不可以伤害苍允。这……是我的底线!”
达到了目的,阿琰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而这个房间,她实在是不想再多待一刻钟,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神农恪忽然开口,“我会娶她,但仅此而已!”
听出了话中深层的意思,阿琰大惊,失声道:“你,你怎么可以……”
神农恪冷哼一声,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我没兴趣和长得像我母后和妹妹的女人上床!”
直到阿琰离开房间,神农恪的手掌一直停留在苍允的腰腹间,轻轻婆娑,喃喃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绝不……”
被长发遮住的容颜下,苍允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有的只是冰冷和厌恶。
这里和三年前,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变化。走在熟悉的石阶上,镜渊的心中是慢慢的兴奋。这里的一花一草对于她而言,真的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