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觉醒
身后，是镜渊清脆焦急的声音。苍允隐身在一个民宅的后面，侧身。看见镜渊狼狈地在雨水中四处寻找，她的衣衫被雨水浸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他似乎听见她跑动时，鞋子溅起的几不可闻的水花声。一点一点砸在他的心口。
他站在民宅后，静静地看着。而后，他猛然往后面一躲……她竟然看过来了。
“镜小姐，你要去什么地方？”镜渊刚刚准备到后面去看看，结果幽燕突然出现，拦在了她的面前。
“幽燕，你先让开。”镜渊着急地先要透过幽燕，往对面看去。
“少爷出来后，到处找您，只差没把整个雨城给翻过来了。”幽燕责备地看她一眼。
却不料镜渊一下子越过了她的身子，向后面跑去，但是，当镜渊跑过去后，才发现原来的那里空空如也。那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心中恍然若失。似乎有什么缺了一块。
“镜小姐！”幽燕举着扇遮住她，“我们回去吧。少爷已经发怒了。”
洛城，徐宅。
满院子盛开的花，似乎承载了主人的烦躁和怒气，在一阵阵凌厉的剑风下，花草化成了碎片。云祯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怒气一点一点勃发而出。他有一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
“云祯。你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云祯将剑插回鞘中。看见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信步向他走来，青年眉眼极是普通，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仿若一缕温和的阳光照进人的心里。
“睿谦，真的吗？”看见徐睿谦如此，云祯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徐睿谦见他如此，反而脸色凝重下来。他叹息道：“那些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便是魔教中人。”
“魔教……血域城？”
徐睿谦皱了眉头，长叹一声：“正是他们。不好好待在血域城，也不知道跑来中原做些什么？”
“你是说……追杀……他们……”云祯心中一滞，觉得痛苦慢慢在身上升起……魔教血域城，那是中原武林永远的噩梦。没有谁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崛起。总之，就是在中原武林知道它存在的时候，它已经变得十分强大了。就像是一根毒刺，横亘在那里，拔不掉，或者，在不经意的时候会致命。然而，这次竟然是他们的杀手……那么……
“你放心。”徐睿谦拍了拍云祯的肩膀，“他们应该没事。我去打听过，似乎魔教那边的人并没有得手，而且，听说连那个人也来了。”
云祯面色一变：“你是说那个血域城排名第一的杀手。”
徐睿谦点点头：“就是他。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甚至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之，他杀人的手法真的是快很准，从来没有失手过。那一次魔教组织的刺杀行动，只消在一个时辰内，归海派便全部灭门。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中有两个便出自归海派。而那次震惊中原武林的行动便是由他组织的。”
徐睿谦每说一个字，云祯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一分。
“还有……”徐睿谦顿了顿，“你当初，让我派人监视南海龙家的行动。其中有个叫绝尘的，带着人马也来到了这里……现在就在雨城。”
“雨城？”
“是，就是那个雨城。连朝廷也不敢动的雨城。而你要找的人……也在那里！”
徐睿谦落下最后一个字，云祯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转身大步离开。
“等一下！”徐睿谦连忙拦住他，“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别急着走。听我说，那里和不平常。你要找的人，南海龙家这些在一起也就罢了，现在却连血域城都搅进来了。真的很不寻常。”
云祯冷静下来，开始慢慢回想整件事的经过，血域城的诡异武功，让人毛骨悚然的招式，更重要的是，它的目的是杀镜渊和神农思，实际上就是为了阻止南海龙家和神农谷暂时的和解。那么，也就是说血域城知道四相神族的存在，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介入的第三方势力！
“我要立刻前去。睿谦，这边，一些布置就交给你了。”
徐睿谦微微一笑：“我明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这也是我的责任。师父他老人家过世时就嘱托过我要好好守护中原武林，就算再不甘愿，我也会守护的。”
说到后面，徐睿谦的脸上出现的是无奈和苦笑。
受到师父临终的嘱托，哪怕再怎样不甘愿，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担下这个重任。责任重于泰山，他在当初选择跟随师父学武的时候，这条路就已经注定了。
云祯离开的时候，他不会知道，就在不远处，千舞抱着琴，面色黯然地凝视着他。
看见千舞如此，徐睿谦怜惜道：“千舞，过来。”
千舞回过神来，走到徐睿谦面前，低声道：“三哥。”
见到她泫然欲泣的脸，徐睿谦心中一痛，但是终究狠下心道：“千舞，此次我回苏州。爹娘要让你回家。”
听到他的话，千舞的脸更是白上了几分，颤抖着声音：“他们……要送我入宫么？”
“千舞。如果你不想去，我……”
“不要说了，三哥！”千舞打断了徐睿谦将要说出口的话，眼角已是含了泪水，讽刺地笑了起来，“我们苏州宁府已经够富贵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爹他心中只有名利。他是铁了心要这样。爹他要如此，三哥你又能做些什么呢？都是我的命，他们一定会用娘来威胁我。这两年的自由，已经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
千舞抱着琴对徐睿谦躬身行礼：“三哥，千舞是庶出。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可能早就死去了。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了这两年的自由。也不会因此而……认识他。虽然他心中没有我，这两年来，能够时不时看见他，我已经满足了。真的……”
“千舞，你不要这样。”徐睿谦连忙扶住她，有一种无力感和内疚的情愫交织。
千舞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道：“三哥，当初为了你要不肯入仕，一心想要过着江湖中的生活。爹险些将你逐出家门，如今二老年事已高。好不容易原谅了你，如果再为了我的事，三哥惹爹娘生气，那该如何。大娘身体不好，心中又是最疼爱三哥的，她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徐睿谦心中真的恨死自己了，这个柔弱的妹妹，他却没有办法保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入宫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