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北方的夜晚,往往寒冷且孤独。
昏黄的路灯点亮了长长的街道,一眼望去,尽是朦胧。
一位少年在街道旁的小路上缓慢的走着,冷风吹过,不禁让少年缩了缩脖子,扣紧衣领。
街道两侧都是繁多的店铺,大都已经闭上了门,偶尔有几家招牌还在亮着,却并没有几个人进出。
街上的车辆也不多,偶尔嗖地飞过去一两辆,不知多远拐了个弯,街道又归于寂静。
少年仿佛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又一辆车从身边飞驰而过,带起的风掀起了少年的衣摆,才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腕。
“啊,九点嘛,又早了啊……”
少年喃喃道,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一直到笔直的街道拐了个弯。
眼前的另一条街明显繁华了不少,两侧很多商铺仍在营业,越向深走便越是繁华和吵闹,直到尽头一扇敞开的大拱门,正上方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华夏第四十七学府。
这是一所大学,而并没有到熄灯关大门的时间,因此才会比起其他地方热闹不少。
少年又裹了裹身上的外衣,无视了校门人行门口两侧卖着各种各样美食的小摊,大步走进了这座学府。
少年看似轻车熟路,在偌大的校园内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了一座高楼前,给门口的保安亮了亮手腕,便大步走了进去。
少年进了楼,低头看了看手腕,确认了什么,便直直向一楼尽头一扇掩着的大门走去,途中从门那边可以隐隐听见吵闹声。
推开大门,少年呼出了长长一口气:
“果然来早了啊……”
门内赫然是一个大剧院的样子,最前方是一个大大的舞台,中间便是无数的观众席,而大门正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后面。
舞台中央正在表演着什么,观众席上人也不是很多,少年并没有在意,随意拉开最后一排的一个空座椅便坐了下来。
少年一脸无聊,便抬了左手。手腕上空无一物,却在少年看向手腕时,出现了淡淡的光芒,随后一阵演化,在手腕上方浮现出了投影。
少年右手轻车熟路地在投影上操作这什么,嘴里还在嘟囔着。
“快结束了吧,我来查查节目单……嗯,这是倒数第二个节目……看样子快结束了……还有一个节目,还行嘛。”
说着少年便退出了这个界面,调试出了一个新界面,拉出座位侧面的小桌子,右手将投影向桌子上一抓,投影平铺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个游戏界面,少年有节奏敲打着桌面上不断闪现和移动的白点,让人怀疑是个音游,但少年并没有戴耳机仍然敲打得津津有味。
此时前面舞台的节目结束了,少年听到主持进场了。
“感谢精彩的演出!我们今晚的四十七学府月度剧场演出也接近尾声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校的紫月剧社给大家带来最后一个节目:六年!”
掌声雷动。
少年不禁抬起了头,因为他也知道这个剧社的实力表演力和感染力,挥手关闭了投影,准备观看这个节目。
咔,剧场的灯光全部消失,观众还没回过神,灯又亮起来,观众却发现周围景色已经变了,前方和两侧都亮起了全息投影,将大家视角带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一眼看上去貌似没什么特别的,随处可见的高楼,但仔细一看观众们发现不太寻常,直到一阵铃声响起。
演员伴随着出场了,从兜中掏出了手机,接听了电话。
“喂~”
观众们意识到了,一阵议论纷纷:
“啊,这是六年前的世界!”
“看节目名是要表演那个事件?”
“也可能是表演这六年的历程吧”
少年听着议论,思绪不禁回到了那时。
——六年前——
看似很普通的一天。
大学校园。
“噔噔蹬蹬……”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却半天没人反应,直到五分钟后铃声再一次响起。
旁边被窝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被闹铃吵到的。
“下铺!你闹铃!快起床!”床被一阵摇动。
被窝中缓慢爬起头发蓬松的少年,一脸迷茫地按掉了闹钟。
这是一个四人的寝室。
少年爬起来后,眯着眼睛穿趟起拖鞋,揉了揉眼睛,随后一脸迷惑又用力揉了揉眼睛,之后便睁大了眼睛惊讶道:
“这什么情况?”
上铺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啊,怎么了何从儿?”
少年何从站起来,拉开窗帘,便大喊了一声:
“卧槽!”
这下对床的上下铺两个人也醒了过来,一阵惊讶。
“很么情况,今天怎么这么暗,起早了?”
“这!暗什么……这是……红色!”
窗外还是熟悉的景象,只不过全部像涂了一层红色染料一样,不管看向哪里都是红色。
这种红色并不是那种鲜艳的红色,而是黯淡得让人心慌的红色,或者说是血红色。
“什,什么情况?!”
几个人彻底精神了,也能隐隐听到楼下的惊叫和隔壁走廊的感叹。
何从探头向上看去:“什么情况?是太阳太红了?红日当空?哎这太阳真是红色的!”
背后上铺传来声音:“不是……你们看我把自己裹被子里看,这手机手电筒的光也是红色的!”
“那是空气变红了?”
对床一个戴上眼镜的少年又摘下眼镜擦了又擦,听到空气变红接话道:
“哎?我好像看过,以前澳洲某个地方好像有过这事,说是离挺远的红砂沙漠还是啥刮了场大风暴,结果几座城都红色漫天的……”
对床另一个看上去很健壮的少年连忙翻起来:
“那就雾霾天翻版啊,赶紧戴口罩!”
何从此时坐回床上打开了手机:“来看看新闻现在怎么说吧!”
此时的新闻的确在报道这次处处红事件,然而画面众人看起来也是红色的,众人难免不太适应。
此时正值凌晨,看样子新闻也没有太多的进展,只是在重复着什么关于相关报道和详细原因将持续跟进。
但从新闻中可知,并不止何从所在的辞东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是几乎全世界各地都被这红色“迷雾”所笼罩,而有些地方则已经产生了恐慌。
何从疑惑道:“专家检测一下很快就能知道这空气中是什么物质了吧,不过应该不是沙尘那么简单……”
上铺接话道:“是啊,哪有全世界刮沙尘暴这么扯的事啊……”
对床戴眼镜的少年说:“那咱还上课去不?”
众人一阵沉默。
此时新闻插播进一条消息,某市医院的几位老人离世。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条消息,某市的又有几位病患离世。
紧接着,新闻开始报道起来,不管哪都有一些人离世,而离世的人都是很老或者有严重疾病性命垂危的人。
“有大事要发生了啊。”戴眼镜的少年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红雾”绝不正常。
何从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看向其他几个人。
其他几个人被盯得发毛:“怎么啦何从儿?我们脸上有啥?”
何从带着疑惑缓慢且严肃地回答道:
“我在看你们的眼睛……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不是什么红雾的问题……
这,会不会是一种病,一种席卷全球的病毒或者什么。
我们只是因为这种病,眼睛变成了红色。
所以不管看什么都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