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弥漫宁城，大街冷巷有了过年的气氛。
大年三十这天，一家人驱车回老宅。
“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尖牙利齿，目露凶光，凶猛异常。‘年’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
汽车后座，小艾婉婉道来她那个世界春节的传说。
说到“爬上岸”的时候，小白狗摇摆着尾巴爬上座椅。
“我不要和狗一起坐。”
韩山坐在左边，狗狗不知道小艾的存在，占据她的位置讨好地蹭主人裤腿。
“拜托，小白又碰不到你。”
“我不要。”小艾抽抽小鼻子哼哼两声，提着裙摆坐到了韩山腿上。
没有触碰感，但切实是这么坐着。
韩山忍俊不禁，伸手隔空虚抚她绸缎般的秀发。
感觉就像，多了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妹妹。
吃过年夜饭。
隔壁俩孩子大妞二狗在楼下握着烟花棒，传来天真无邪的笑声。
雪花飘着，无烟爆竹在夜中绽放。
子夜。
“小山，新年快乐！”视频那头是夏叶。
女孩穿着鹅黄色毛衣，一尘不染如仙女。
披散着秀发，是居家慵懒的味道，韩山看傻了。
隔一刻儿才恍然道：“小叶，新年快乐。”
两个人都被他这一愣弄出了些许羞意。
“其实不用特意视频的，语音也能聊的。”韩山认为视频聊天就得礼貌地看着屏幕，屏幕里是女孩漂亮的脸蛋。
他会感慨造物主的青睐，然后就容易看着出神。
“你不想见我嘛......”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毕竟上午还见过面。这时候网络压力肯定大吗，咱没必要就不占用公共资源。”韩山发现自己有两把刷子，这都能圆过来。
夏叶偷着笑，想想说：“这几天白天我要和父母去拜访一些叔叔阿姨，不能和你一起练拳了。”
“没关系的，正好我也回到老宅过年。”
不知不觉就聊了近一小时。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韩山发现有来自兰特的两个未接电话。
“新年快乐。”说完这句兰特劈头盖脸就是“你刚刚一直占线一定是和女孩子聊天，重色轻友”巴拉巴拉的。
说实话，以往几年韩山都是对春节有些不喜的。
因为在这阖家欢乐之时，他会想起爷爷，会怕未来一年自己依然毫无长进。
而如今，有了牵挂的女孩，有了絮絮叨叨的朋友，有了尽心的老师。
还有了一个偶尔坑自己但不会害自己而且很有用的人工智能......
韩山用保养剂轻轻擦拭崇阿剑身，望着窗外绚烂的烟花。
心中生出对新一年的期盼，他露出了笑容。
......
韩山家并没有多少亲戚。
初一拜访了外公外婆，初二见到了讨厌的大妈。
“伯父伯母，新年好。”韩水月拜完年，略带僵硬地向韩山点了点头。
“山哥。”韩水阳也道贺新年。
他的爷爷是韩山爷爷韩秋明的兄弟，这关系落下来不算很远。
不过他母亲卢芝并无亲近的想法，总是一厢情愿认为韩山一家是乡下来的穷亲戚。
“哟，这身新包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饭桌上她皮笑肉不笑拉着韩母的皮包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买得起这个？
“呵呵，四十岁礼物。”
“这包是要两千多吧，得要你老公一个月工资吧，他可真舍得呢。”
“......”韩母眼神不善。
见她没下文了，卢芝盯着韩山话锋一转。
“韩山啊，听说你在学校和人打架了。”
“什么打架？”韩母紧张了。
韩山耸肩，“我自己都不知道。”
“妈，只是比试。”韩水阳燥红了脸，怕她导致大哥误会自己背后乱说，急忙解释：“我和你说的是哥比试赢了我们学校很强的一个学长。”
“什么很强的学长，这么容易输。”卢芝嘀咕一句，然后貌似和蔼地拍拍韩山肩膀。“这么说你不再是零段了？不错，快赶上我家水月了。”
韩水月没法再蒙头吃菜，她看韩山别扭的笑容，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
“妈，闭嘴吧你。”
卢芝一次又一次张口，都是在韩水月的脸上打一巴掌，让她回忆起和韩山说的那句“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刘君昊，他可是一段巅峰。”
韩山能打赢宁宏图，宁宏图能打十个刘君昊，自己打不过刘君昊。
这样的人，你和他说快赶上你女儿？
“怎么和妈妈说话的？”卢芝肉脸阴沉了。
“吃菜，吃菜。”伯父韩进远出来当和事佬。
车上。
“这女人真是讨厌。”韩母对丈夫儿子大倒苦水，她脾气有点爆，这点韩山随她。
饭桌上韩父拉着她的手，她才能忍住不发作。
“我儿子学校离她家那么近，三年了都没见他带阿山回家吃一顿饭，没见她看望一次我儿子！”
奶奶叹了口气：“她是很小气刻薄，进远人还是不错的。”
伯父韩进远与韩父关系莫逆，可惜韩进远在家中地位不高——他是入赘的。
“还非要拉着我们去边郊看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树还是什么？”
饭局末尾，卢芝又做妖说各位一起去边关看雪吧，什么大片森林覆着雪花可好看。
“谁不知道她的意思，就是变着花样提醒我们是从乡下来的呗。”
电网围住这世界。
城外树木茂密，两只松鼠在近处戏耍。
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里，韩山心中突兀生出某种不安。
“有问题吗？”
“十二点钟方向三百米有两只冰狐。”
韩山顺着方位看到电网外的两只狐狸。
人头大小，身上布着冰棱。
冰狐比较好斗，水平大概是二段，难道不详感来自它们？
冰狐们凑近了电网，卢芝也是看见这两只动物。
“哦哟，还有小动物呢，这是什么动物啊？”
“冰狐。”韩水阳答，他高二分科选修学的生物，此种常见的物种可辨识。
“宝贝儿子真优秀。”卢芝做遗憾状：“看这倒刺。”
冰狐身上有生成的冰棱，她不知道是啥，索性被她形容成“倒刺”。
“好危险的样子啊，呵呵，有的人从小就可以见识这么恐怖的东西，我的儿女就不能......”
“啊！”
一股寒气袭来，她话没说完，突然尖叫一声。
韩山眼神一凛。
此刻，两只冰狐在电网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