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去搬救兵的小孩

总而言之，现在包括海砂在内，加上洛天扬、万堂雪、穆容、练佑光和谢允儿一共六人，每个人废寝忘食地躲在灵天学院藏书院内不要命地翻书。海砂还是那副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最让谢允儿不满的是，说要来调查的是她，结果现在翻书翻着翻着就睡过去的也是她！自从上回用了沉眠之夜，海砂就越来越困了。在断境里太危险她不敢随便睡死过去，现在到了这还算安全的藏书院，她的瞌睡虫可是怎么赶也赶不跑了。这不，只听“咚”地一声，是某个小孩脑袋撞地板的旋律。“……”洛天扬有些无力地看着海砂——这小鬼真的是个尊王级别的强者吗？怎么这副德行？虽然说圣兰第一的强者也差不多这模样，不过难道强者都这么奇怪吗？话说，也就这个时候她才真的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孩了吧？一整天过去了，别说是公共区域的书籍了，就连教员才有资格看的书籍，还有一些禁书都翻遍了，不用说破解方法，那什么蛊都找不到！“这穷小鬼该不是在骗我们吧？”谢允儿不耐烦地甩下书，“找了这么久根本什么都没有！”“院长，还有别的书籍吗？”穆容一脸担忧地看着睡着了的海砂，“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在那蛊扩散之前没有解决的话……”“她没必要为这种事说谎。”洛天扬表情也是很凝重，“灵天学院的藏书院是圣兰帝国最大的，如果连这里也没有，恐怕……”“不用找了。”那边一直在睡的海砂突然开口了，“我离开学院一趟去找师父，说不定师父那里有。”虽然这么说，但海砂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师父的藏书她大多都看过了，可还真没有看过关于魇魔之蛊的破解方法。“师父？你的师父在哪？”付靖轩冷冷地瞥了海砂一眼，“如果太远的话，等你回来恐怕灵天学院已经消失了。”海砂摇摇头，“不远，师父就在万寂雪原。”“万寂雪原？怎么可能？！那可是世界七大凶地排行第五的雪境，怎么可能有人在万寂雪原里……生活？”穆容当即喊出来，“海砂你该不会搞错了吧？更何况就算真的是在万寂雪原，从灵天学院到那里少说也要五天，这期间内你说的那炼青蛇会不会出来……捣乱啊？”“虽然说是雪境，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吧？”海砂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我从九岁开始在雪原待了三年，也没见过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啊。”咳咳，没什么危险，那是对你和你那师父而言吧？你的师父是强大得能够视危险为无物，你是每天跟雪原上的幻兽鬼混啊！“至于时间问题吧，我稍微加快速度一天来回应该没问题，只要没有突发状况。”“一天……”万堂雪眯着眼睛盯着海砂，“海砂……你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常人快马加鞭都要五六天的路程，她只需要一天？这是什么概念。“谁知道呢。”海砂轻勾唇角，“如果你们都没有意见的话，我就立刻出发了，如果临时有什么事发生的话，以你们这么多人还是没多大问题的。没出状况的话，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回到这里。”意思就是说我赶得及就算了，赶不及你们就自生自灭吧。反正这个学院里……她真正挂心的也不过就那一个。那个如娘亲一样，有一头如丝的靓丽红发，一双火红色的瞳孔的，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少女。其他的人……该怎样就怎样，她可没那么博爱。没等众人回过神，上一秒还在跟他们说话的小孩，已经消失得连气息都不剩——他们甚至没人看到她是怎么离开的！她的实力……到底到什么地步了呢？如果她真的要与他们为敌，他们真有胜算吗？想到要见到将近一年没有见面的美人师父和雪原上的幻兽们，海砂可是有点难以抑制的激动啊。在灵天学院里，在帝国里见到太多的炎凉，她越来越怀念雪原上那简单的生活了。事情快点解决吧……解决了，她就能远离这个喧嚣的社会，在清净的地方好好修炼了。话说回来，美人师父现在应该睡了吧？陵华散里感觉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在不停地升级，而有能耐让他升级个没完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他的小徒儿。试想一下，当你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突然躺了一个消失了快一年的孩子，睡得比谁都香，口水流得比谁都欢快，鼻涕泡冒得比谁都起劲，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砂儿……”陵华散里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敢把她叫醒，只是轻声呼唤了她的名字，然后仔细端详起她的面容。害怕是梦吗？变漂亮了啊……陵华散里感慨道。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一个小孩儿长大一点了。只不过，这孩子貌似瘦了不少，是在外面吃苦了吗？“美人师父……”等到再睁开眼睛，已经日晒三竿了，海砂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家师傅，黏黏糯糯的声音让陵华散里突然浑身一抖。有多久没听到这声音了呢？之前三年的生活，让他冷清了快百年的生命每天都充满了喧嚣，却又是无法言喻的温馨。那个小巧的，富有活力的小家伙充斥了他的每一天，让他几乎快要忘了什么叫寂寥，什么叫孤独。而一年前她离开后，陵华散里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再回到三年前了。他已经无法习惯，那种只有一个人，那种只能对着空气说话的生活。海砂努力甩甩脑袋，好不容易让自己清醒过来，才自己端详起自己的美人师父来。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师父好像又漂亮了不少。那黑色的瞳仁依旧冷冷清清，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什么，更加明亮睿智；一头乌黑发亮长发一如既往地高高竖起，以碧箫玉冠束好，只有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散下，在空气里无风自动，多了一丝出尘脱俗的味道。那从未变过的一身青色粗布衣仍是让他穿出了谪仙的味道。腰间挂着那块海砂问过无数次的红色玉佩，随着他每一个或轻或重的动作，或急或缓地摆动。“醒了？”陵华散里将猛地坐起来以至于头昏眼花的海砂扶稳，“怎么出去闯荡了一年，还是这么冒冒失失？”海砂伸手环上陵华散里的脖子，“师父！海砂好想你啊！”被抱住的陵华散里猛地一震：“砂儿……”“师父你怎么好像瘦了？”没等陵华散里反应过来，海砂已经松开手，仔细端详着自家师傅，“该不会没有好好吃饭吧？不对……你都已经辟谷了，不吃饭也不会瘦呀……”“瘦了？”陵华散里迟疑了一下，大手拍了拍海砂毛茸茸的小脑袋，“砂儿才是瘦了，虽然说你已经上了尊阶，但毕竟还在长身体，还是多吃点东西比较好。先起来吧，去清洗一下，师父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冰莲露。”“冰莲露？”还是这三个字最有诱惑力，海砂立刻兴冲冲地蹦起来，完全没有灵天学院那副半死不活的睡虫样。来到桌子面前，海砂抄起木勺，三下两下干掉了一整碗的冰莲露，速度之快，让陵华散里惊叹自家小徒儿是不是被饿太久了，这番饿死鬼的模样着实不雅。一边哀叹着自己没能把徒儿培养成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孩儿，一边却又欣慰徒儿能吃好养。“师父，海砂这次回来是有事要请你帮个忙。”喝下最后一口汤，海砂嘴巴鼓鼓囊囊，口齿不清地对陵华散里说道。“砂儿，先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陵华散里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能培养成淑女就算了，好歹也别这么“洒脱”啊？“唔……”海砂像被噎着了一样赶紧住了嘴，嘴巴里的汤咕咚咕咚地吞下肚，才再次开口。但又一次被自家师父打断了。她有些郁闷地看着美人师父一脸“认命”的表情，手执一张手帕，将她嘴角的汤渍拭去，才缓缓说道：“砂儿要师父帮什么忙？师父能帮的自然会尽力。”“是这样的，砂儿的学院后山出现了魇魔之蛊。”海砂清淡描写了一番，但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的陵华散里可没有那么淡定了，他神色一凛：“砂儿，你确定那是……魇魔之蛊？”点了点头，海砂一本正经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魇魔之蛊里面暂时只有幻兽，每只幻兽身上都有两三颗魂晶，似乎是互相吞噬的结果。最重要的是，那地上的图腾跟我在师父禁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砂儿，你又偷看师父的禁书了？”陵华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者只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眼睛提溜提溜地乱转乱看。“也罢，跟师父来吧。”带着自家不安分的小徒儿进了书斋，陵华散里当着海砂的面将书橱推开，显出了背后的一面竹墙，然后大手一挥，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冲向竹墙，那竹墙居然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缺口。在海砂看得眼睛发直的时候，陵华散里牵着她的爪子将她领进了缺口。缺口后面正是两排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的书橱，上面的书是海砂从没见过的……海砂不禁掩面——她天真地以为她把师父的禁书都偷看完了，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她海砂的功力还是太浅了！看着海砂快要风化了的表情，陵华散里无奈地摇摇头，在徒儿脑袋上拍了几下，从书橱上取下一本看起来快要散架的旧书，递给海砂。海砂半天才反应过来，接过书哗啦啦地翻了起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海砂却又有点郁卒地拽了拽师父的袖子，“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处女之血……”陵华散里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扭过头，“砂儿你的血就是处女之血。”“意思是女孩的血吗？”海砂很聪明地举一反三，“不过这个破解方法除了处女之血，还要神阶的法师用灵源力配合？砂儿去哪里找个神阶法师啊……鼎堂大陆上会有吗？”海砂默不作声地捧着书走到一边坐下来，开始认真地思考要去哪里找一个神阶的法师。可惜她实力还不够，连仙阶都还没够着呢，更不用说神阶了。陵华散里看她想得小脑袋都要冒烟了，莫名地有种好笑的感觉。他缓步走到海砂面前，“也罢，为师就和砂儿你走一趟吧。”“师父？”海砂晃了晃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咦？师父是神阶的法师？！”陵华散里微笑默认。“师父你可没告诉过海砂啊！”海砂蹦了起来，一脸不满地看着自家无良师父。“砂儿还是没长大啊……”看着自家徒儿不淡定的模样，陵华散里苦笑着长叹一口气，捏了捏徒儿粉嫩嫩的脸颊，却忘了自己每次说完这句话后一贯的下场。果不其然，下一秒陵华散里就感觉脸上一阵****和肉疼。只是……为何这一次跟以往都不同呢？没有无奈，反而有着一丝丝的心悸和无法抑制的颤栗。“再说我没长大，海砂就不理你了！”海砂气急败坏地丢下书，留下陵华散里自己半晌没能反应过来。稍微收拾了点东西，陵华散里便和海砂一起上路了。当两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怔住了。“海砂，这位就是……你的师父？”穆容最先回过神——天啊，这男人还是人吗？在灵天学院众学员的眼中，整个学院最俊秀的无疑就是万堂雪了，连对万堂雪没有任何想法的穆容都不能否认这家伙的妖孽，但谁来告诉她面前站着的这男人是谁？这种仙人之姿……她恐怕此生都只能仰望了。的确，万堂雪是美，但和面前这个男人比起来，恐怕就是云泥之别了，再加上他那一身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和无形中的威压，穆容忍不住想大呼——万堂雪什么的简直就是个渣啊！怪不得海砂对这家伙根本不感冒，人家都有一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师父了！五人中的两个女性正处于陵华散里美貌的震慑下，三个男性却是一脸警惕。“海砂，他是你的师父？”洛天扬半晌才开口，一脸便秘的模样。“是啊……难道不像吗？”海砂对这五人的反应感到很诧异，“虽然师父看起来年轻了点，但他确实是海砂的师父啊……”何止是不像啊！何止是年轻了一点点！这大陆上哪个做师父的不是鹤发童颜的老头啊？“海砂的师父啊……”万堂雪对着海砂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笑，让海砂一阵不自在，“怪不得能教出这样的海砂呢。”连徒弟的实力都这么震煞世人了，更何况是师父呢？他们没有人能探测出这男人的实力，但即使他掩饰得极好，也无法掩盖住他身上那属于至强者的气息和压迫感。只是站在他面前，就有一种变成矮人的感觉。这让这些天之骄子感到了不快和威胁。“阁下，在下洛天扬，是灵天学院的院长，请到书斋一叙。”洛天扬身为灵天学院的领头人，当然要率先表态。面前这个男人，他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深不可测”。他们探不出海砂的实力，是因为虚无之力的效果，但即使是这样，海砂也没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压迫感。而这个男人，就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连眼睛都不眨，就能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力，让他们根本无需探测，就能感受到自己与他的差别。陵华散里点了点头，然后拉起自家小徒儿的爪子跟在洛天扬身后进入了他用来接待贵客的书斋。直到其他人都走进了书斋，谢允儿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男人，难道是天人下凡吗？她曾经认为圣兰国内只有天赋最高，长相最为俊美的万堂雪才配得上自己，而现在一比较，万堂雪算得上什么？她谢允儿一向值得最好的一切，所以她是不是该……转移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