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换装处,看到师父手里给自己准备的衣服,阮临梨整个人都蒙了。
“狮虎,我就清个唱,不用穿这么麻烦了吧?”无它,郭思齐手里的汉服实在是太华贵了,这要是穿上和狮虎一起,两个人偷偷的就好了,表演什么的实在太羞人了。
“穿上舞台效果好,你不是想压过一班的那帮孩子吗?这身一穿,我再教你几个舞台动作,到时候我们配合好一点,人气绝对碾压他们。”一边将衣服递给阮临梨,一边自己开始换装。
在三班的节目准备的时候,一班的合唱团已经开始了开幕式表演。
不得不说,汪江洋一上台,一身挺直的中山装将他钢琴家的气质彰显的淋漓尽致。领唱徐若雨又是民国女学生的打扮,宛若浊世白莲,一班的集体演唱的《颍水中学校歌》尽管歌曲没什么人气,架不住是文科班演唱,女生多。理科班的牲口们平日里都是憨憨对憨憨,难得嗅见女生的清新,现场的气氛顿时热了起来,鬼嚎不已。
“他们人气好高啊!下面的观众太多了,我好紧张。狮虎,我有点害怕。”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阮临梨也不由得惊慌失措,手指微微颤抖。毕竟是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姑娘一直是躲在角落里或者不被人重视,突然要登上舞台,还是很害怕的。
“不慌,有我。”简单的四个字,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瞬间将阮临梨心中的不安抚平,静静的看着郭思齐的背影,阮临梨那一瞬间只觉得就这样一辈子陪在师傅身边也是很幸福的吧!
二班的表演也结束后,主持人登台报节目。
“欣赏完二班的小品,让我们接下来欢迎下一组表演者的古风歌曲《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演奏者,郭思齐,阮临梨。”
听到这,现场的气氛顿时被推向了高潮。男女生第一次不分阵营的狂欢,阮临梨不必说,十大美人之一。郭思齐的颜值,那就是无人可比。哪怕再挑剔的人,也没法对那张脸苛刻起来。
伴随着清幽的前奏,幕布缓缓来开。阮临梨一身淡青色的古装裙,遗世独立。但即使是如此巧夺天工的人儿,却也只能在左侧的那道人影的光芒下比邻为绿叶。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抚琴而坐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啊啊啊,老公好帅!”
“啊啊啊,我喜欢。”
“思齐加油”
......
现场的气氛,像被引爆了一样,即使尽力维持秩序也无济于事。气氛如沸油泼水,银瓶乍破。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策马同游烟雨如梦檐下躲雨。”第一句一出,仿佛将所有人拉入一个江南烟雨朦胧的粉墙黛瓦之中,所有人都好似看见两个青葱风华的年轻人,在屋檐下不经意间躲雨时相视一笑。
“望进一双深邃眼瞳宛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雨丝微凉,风吹过暗香朦胧一时心头悸动似你温柔剑锋过处翩若惊鸿......”
一段怀着少女的好奇和憧憬的歌词,就像一阵挽留不住的料峭春风。伸出手却留不住,过后只觉心中一阵淡淡的寒意。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甘愿卑微换个笑容或沦为平庸,望你白衣如旧神色几分冰冻,谁知我心惶恐......”
比起郭思齐的弹唱,阮临梨的清唱或许不足,但那份真挚和感情,远不是郭思齐能比。所有人都能听出,那歌声中的喜爱,那种无奈,那阵痛苦。那种将挚爱深埋心底,卑微到不敢去伤害,害怕一旦触碰就像泡沫一样碎掉。
弹唱中,到拥入怀中时,阮临梨静静地靠在了抚琴的郭思齐怀里,仿若借酒装疯,唇上留红。本该是起哄的现场却鸦雀无声,没有人忍心破坏此刻唯美忧伤的场景,即使是前排那些早已人到中年的校领导,眼神亦是迷离,仿佛沉浸和回味起自己那苦涩的青春。
是啊,即使是自己现在已经是校里的领导班子,可当年的人,现在已是不在身边了。这些年红尘练心,宦海沉浮,做了多少违背初心的事,自己都忘了。当年的那个温柔的笑容,此生无缘了。
“所幸经年漂浮红尘中这颗心已是千疮百孔怎惧你以薄情为刃添一道裂缝又不会痛不如将往日埋在风中,以长剑为碑以霜雪为冢此生若是错在相逢求一个善终梦醒。后跌落粉身碎骨无影亦无踪。”最后的唱词一出,郭思齐公主抱起装作无知觉的阮临梨,留给众人一个凄凉萧索的背影,缓缓走向幕后。在曲调的余韵中,帘幕缓缓拉上。
曲已尽!意无穷。
台下没有人鼓掌,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明明歌词只是淡淡的回忆,为什么却如此伤人,直刺灵魂,让人心痛的无法呼吸。
在台下三班的观众中,灵毓纶早已泣不成声。在不经意之间,她早已将自己带入了其中。如今这首曲子,不正是郭思齐将阮临梨涌入怀中,自己不就是一厢情愿,有始无终。真是可笑啊,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被嘲讽。如锥泣血的痛,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人的灵毓纶此刻只觉得自己第一次懂得了爱情的滋味。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我懂了,我拒接了无数人,看到她们的心痛我始终无法理解。直到自己品尝了,这一份相思,竟是如此的煎熬!
幕前如此,幕后......
“师父。”
刚下舞台,阮临梨从郭思齐的怀里下来,就扑入郭思齐的怀里,轻声啜泣。
郭思齐只是简单地轻抚着阮临梨的发梢,他知道,怀中的少女此刻已然入戏。
“师父,”悄悄地将小嘴凑到郭思齐耳边,“这一辈子,有师父真好。即使狮虎以后有伴侣了也不要赶临梨走好吗?我愿意一辈子在狮虎身旁红袖添香,煮茶暖床。”
“好啊,可不能后悔哦!”
“不会的。”
对着眼前这个少年,少女许下了一生中,最重要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