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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雪

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

夏天的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到我们身边。无论你是否喜欢,她已然到来。她不会特别照顾某一个人,众生平等在这一刻,在她的面前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夏至,就在眼前。

这一天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长、夜晚最短的的一天。

从这一天开始情况,也会彻底反转,白天慢慢变短,黑夜慢慢变长。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家明,此刻的心情大概和即将到来的夏至非常相似。

青少年的我们,心底深处渐渐会对某一位异性产生懵懂的情感。于是我们便幻想着自己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等待着骑着白马的王子到来;亦或者幻想着自己会踏着五彩祥云出现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成为她的英雄。

当看到对方与自己稍微有一丁点相似的关系,便开始幻想,这是月老赐得这份缘分。他或她一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者心中女神。从此之后,会幻想着关于他和她的一切,凡是与对方有关的东西,自己都会视若珍宝。更甚至于会将身边的一切与对方联系起来。

然后自己孤独的守护这个秘密,将它轻轻地捧在手里,害怕它会像沙粒漏掉;把它温柔的放下,又怕它会如水晶碎掉;最后只有把它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忽然有一天,它会被对方或者别人不经意的发现。又或者你会鼓起勇气把它送给对方。此后的结局,则或喜或悲。我们所有人都在祝福着,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却很少有人记住前一句,叹人间真男女难为知己。

而此时的家明,整颗心都被那个女孩所牵绊着。就像她才是自己生命的意义。每个陷入感情中的男孩、女孩都会认定对方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人。只可惜到最后依旧是各自天涯。

家明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物理交了半张白卷。或者说此时在他心中,世界万物都不如她的一丝一毫。陷入感情中的我们,又有谁会十分清醒呢。

天色已经变暗,整座学院已经变得冷冷清清。除了门卫和巡逻人员,此时只剩下家明和林墨。

家明仍然坐在他考试的那张课桌上。

后背靠在座椅上,双手随意放在课桌上面。时而木讷,双眼无神;时而眉头紧锁,神色紧张,双手紧握双拳,手上的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

像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林墨此时坐在教室门口旁边的第一个座位上。闭着双眼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面。由于天色变暗教室里的视线变得昏暗起来,从远处看来就像睡着一般。

只不过每当家明心情变得激动,呼吸加重时。林墨也会微微皱一下眉头,只不过让人不易察觉而已。

他并不知道家明最后一场考试时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家明交了半张白卷的事情。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家明考试没考好,或者是因为别的心情不好,又或者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他也和以前一样,并没追问什么,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陪伴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家明的左眼再也没有出现过刚才的视野。

突然出现,又消失了的画面,让他有一种缘分天注定,但又仿佛瞬间错过的迷茫。他想抓住,却又无从下手。他多么想再看一眼,知道她平安无事,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可以找到她。纵然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这始终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一份缘分。

家明情绪平复后,看向门口的林墨。

家明长叹一口气,慢慢起身,仿佛后背背负了千斤重的物体。纵然有千般、万般的各种想法,但现在也不得已只能接受现在这个他最无法接受的现实。

“我们走吧!”

家明来到林墨旁边,极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但是语气中的颤抖却仍然非常明显。

林墨睁开眼,眉头如同排兵布阵集合,全部挤在一起,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充满疑惑。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家明。

像是在等待这什么。

吸!

家明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感受着来自自己周围空气的气味。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依然是刚才的画面,另外还有之前两人相遇的那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胶片,一帧一帧闪过,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家明就如同在看一部电影。

呼!

所有的记忆,在脑中闪现后,随着血液流遍家明身体的每一处,充斥着全身的每一处。家明感觉此时自己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存有她的记忆。

在林墨面前调整情绪后,家明稍微好转一些。迫使着自己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节奏当中。只不过,若以十分制来计算,此时有七分已经被林琳所占据。

“先回家吧!天都这么晚了!”

家明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只不过今天的这个笑容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显得如此惨淡。

“好嘞!回家!”

“等你等得我肚子都饿扁了!明天请我吃大餐!”

林墨如同往常一样,就好像刚来到家明的教室,而家明正好出来,对于刚才的事情毫不知情一般。

“明天?”

“明天和我去检查一下眼睛吧,最近眼睛总是隐隐作痛。”

家明平淡的说着,可是心中却如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上惊涛骇浪,天空电闪雷鸣。而他坐着一叶扁舟漫无方向的随风漂流。

林墨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看到家明认真的表情才相信。

“你眼睛怎么了?”

“眼疼多久了?”

林墨怎么也不会想到,家明眼睛会出现问题,瞬间之前各种猜测和家明的反常全部都被抛之脑后。林墨心底的某些记忆如同被唤醒一般,心中一紧,不由得后怕起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并没有困意,但就是感觉眼睛睁不开。”

“也有可能确实是没有休息好吧!最近一直忙着期末考。”

“啊?”

“真的就这样,你可别不放在心上。”

林墨因为家明的反应,并不怎么相信家明说的话。而且以家明的性格,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会自己藏在心中,不让别人担心。直到事情过后,或者自己坚持不住才会让别人发现。

更何况现在家明都让自己陪他去医院,那么事情的程度肯定不会和家明说的这么简单。

“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看到林墨的反应,家明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回归现实的感觉。

两人骑着自行车并排行驶在幽静的马路上,这条道路毕竟基本除了圣明学院的学生,很少有人会走。

马路两旁的路灯已经开始工作,路灯下形成一个又一个光晕。家明、林墨穿过一个有一个光晕,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会变短;当他们到两根路灯中间,影子则会被拉的很长,然后进入下一根路灯的光照范围,影子逐渐变小,如此反复。

圣明学院在他们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远,最终当他们再次回头,也一样消失在视野当中。

大概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了吧。

四中?

应该很容易找的吧!

林琳!

她会也在等着我吗?

我肯定会找到她的。

前方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人行道上行走着。大概是听到后面传来骑车声,回头看向身后,当她看到家明后,脸庞浮现浅浅的红晕。宛如在一瞬间开放的昙花;又如同楚楚动人的含羞草。脸上的笑容,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让人感觉到无比灿烂。

然后人影化作漫天碎片散落在地,人行道上空无一人。

期末考已经过去。

夏至如约而来。

明媚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林琳安静坐在公园绿油油的草坪上。

今天她上身穿了一件浅绿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乌黑秀丽的长发被扎了起来,从肩膀如同瀑布一般一泻而下。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搭配着一双白底黑色的平底鞋。两条纤细的腿平伸在草地上,修长的右腿搭在左腿上。上身坐的笔直,双手捧着一本书,安静的一页页翻阅着。

六月下半旬的天气本应该已经变得炎热起来,只不过此时才上午八点四十多,所以气温还并不很热,阳光照在身上,令人感觉暖洋洋的。

公园里,此时也非常热闹。

大部分人都是学生、大学生、情侣或者看孩子的老人。

小朋友凑在一起,互相追逐玩耍,即便互不相识,也可以快乐的玩耍在一起。老人们坐在一起,互相聊着家常,同时又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孩子,担心他们磕着碰着。小朋友偶尔跑到自己爷爷怀里,开心的笑着,爷爷也一脸幸福看着自己的孙子或孙女。

学生们走在一块,一起说着他们自己的故事。或感情、或烦恼、或者讨论着共同玩的游戏,更有甚至坐在草地上,围成一个圈,已经在王者的峡谷开黑。

大学生情侣手挽手,在公园的小路上慢慢行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女孩时而幸福的把额头抵在男友的肩膀上;时而埋进男友的胸前。

叶晗坐在凳子上,支着画板在写生。旁边小女孩谷璇和别的小朋友正在玩耍。

林琳反扣下手中的书。

这时,封面向上才看到书得名字《小王子》。

大概是因为看了很久,一直保持一个动作,身体有点酸痛。林琳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缱绻的白云慢慢飘动。林琳高举胳膊,舒展着身子。

“啊~”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身体所有的疲倦好像都散发到体外,之前的酸痛也消失不见。

今天距离期末考已经过去四天,除了第一天,这三天林琳每天都来公园,倒不是她自己多么想来,而是无奈得被他父母逼着出来的。

四天前,也就是考试最后一天。物理考试快结束时,林琳忽然晕了过去,趴在考试桌上。监考老师发现后,赶紧叫了救护车,并通知了林琳的父母。

毕竟他们都是四中的老师,所以彼此之间都认识。

林琳的父母知道消息后赶紧赶了过来,当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女儿后。林琳的妈妈瞬间感到天昏地转,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得往流淌,林琳的爸爸赶紧在旁边扶住她。

林琳妈妈稍微克制情绪,这里毕竟是教室。她把林琳拉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声的抽泣。林琳爸爸走到教室外面,给救护车打着电话,问他们还有多久能到,催促这他们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后,林琳的爸爸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沧桑的脸旁上流出两道泪水,双眼注视着教室里的母子。

这时四中的校长和级部领导也都赶了过来。几位老师在安慰着林琳的爸爸,几位女老师进去平复着林琳妈妈的心情。

校长在询问着监考老师林琳的情况,只不过对此他们也并不了解,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这时学校门口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因为有领导在门卫等着救护车,所以救护车直接驶了进来。

噔噔噔!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女老师把林琳妈妈拉了起来,走到外面,方便医生检查。在医生的简单抢救下,随后林琳被抬了起来送往医院。

林琳的父母坐在救护车上,妈妈紧紧的握着林琳的右手,时而弯腰把额头抵在握着林琳的手上,时而坐起来静静地看着女儿。林琳的爸爸双手扶着妻子的肩膀,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声音略微打着颤抖。

大概从学校到医院这段路,是他们有史以来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车窗外不断有车辆呼啸而过。他们心中不断催促着快点、快点,恨不得瞬间就能到医院。

他们感觉车速慢了下来,抬头一看,看见外面三个红红的大字——急诊室。

随后车门被打开,外面很多医生在等待着。林琳被抬出去,他们跟着医生往里面跑。林琳妈妈紧紧拽着医生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颤抖抽噎。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她!”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一行人全部进去急救室。只把林琳的父母留在外面。

这时林琳的妈妈终于撑不住,抱着自己的丈夫嚎啕大哭。林琳的爸爸一遍安慰她,一遍焦急的盯着急诊室里面。

没过多久,学校的校长和领导都敢过来。在一段漫长的等待过后,急诊室的灯灭了下来,林琳的父母走到最前面,等待着医生的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看到医生出来后,林琳妈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拽着医生的胳膊。林琳爸爸紧跟着过来,双手抱着妻子的胳膊。

“放心!孩子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林琳妈妈之前一直提在喉咙处的心脏终于安全着地。攥着医生胳膊的双手慢慢松开,但仿佛仍然害怕松开后,就失去了女儿的希望。

“现在孩子什么情况了?”

林琳的爸爸略带颤抖的问着。

“现在已经睡着了,孩子应该也太累了!”

“她?”

“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是不是?”

“是不是身体?”

“身体?”

林琳的妈妈担心着女儿的身体,明明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却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她不敢说,她自欺欺人的以为没关系,她真的害怕她的担心会成为事实。

“你们不用考虑太多!孩子的身体至少现在检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忽然昏倒,一来是因为发烧,二来应该是压力太大,经常熬夜,睡眠不好,导致血压有点低。然后发烧后,没能及时退烧,才会导致身体撑不住。”

医生了解孩子父母担心自己女儿的心情,所以给了他们确定的答复。

“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吗?”

林琳的妈妈还是一脸担忧,但是听到医生的话后,声音和神态明显轻松了很多。

“确定没有其他问题了。”

“不过最好等她醒来,做一个全身检查,这样也放心。”

“好!好!”

林琳妈妈点头答应着。

随后林琳被从急诊室推了出来,之前学校的领导帮林琳办了住院手续,所以林琳父母一行人推着林琳直接去病房。

到了晚上7点多,林琳才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爸妈和班主任都在,很奇怪他们怎么都在。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有点头疼,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琳琳,你哪儿不舒服吗?”

看到女儿皱眉头,林琳妈妈着急的问到。

“啊,没有啊,就是稍微有点头痛。”

“妈?这是在医院里?我怎么在这儿?”

林琳听到妈妈的声音后,注意到房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对此疑惑不已。

“啊?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看到女儿的反应,林琳妈妈也有点奇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林琳的爸爸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琳。

“琳琳,你想想看看,还记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林琳爸爸试探着问着女儿,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女儿去想。

“我~”

林琳一脸思索的的表情,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没事,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先休息好了。”

林琳妈妈看见女儿眉头皱在一起,怕她会受到刺激再头疼。

“啊?”

看看妈妈紧张的表情,林琳满脸的问号。自己想想事情,妈妈怎么这么紧张?

林琳眨着眼睛,一边回想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记忆。

“我记得好像在物理考试,然后我做完后,在检查考题。”

“然后就感觉,很困,眼睛睁不开。”

“然后就有点头痛。”

“然后就这样了。”

林琳说完,一脸轻松,又略带疑惑的看向爸爸,然后看向班主任,最后目光又落在妈妈身上。

“不是吗?”

“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啊?”

啊!

林琳又感到有点头痛。

林琳说完后,她爸妈和班主任首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于她不记得来医院,感到又正常又不正常。

按道理来说,她昏过去确实不记得很正常。但是林琳说是因为自己感觉太困才昏过去,他们真的无法接受。但是之前医生也明确的说了林琳没事,所以他们也一脸无奈。

“明天再检查一遍身体吧。”

林琳爸爸此时心情平静下来,看着妻子。林琳妈妈听到声音后,看向老公,点了点头。

林琳爸爸看向林琳的班主任。

“王哥,给你添麻烦了。!”

“都是为了孩子,说这些干嘛,琳琳没事就好。”

“嗯嗯,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我和你下去吃点饭再回去吧!”

“不用客气了。你和我一块下去,买点饭上来你们一块吃吧。”

“我回家吃点就好。”

“那行吧。我就不客气了。”

“我去送送王哥,然后买点饭上来。”

林琳爸爸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嗯嗯,王哥路上慢点。”

“嗯~老师再见!”

随后林琳爸爸和班主任走出病房。

之后林琳从妈妈口中得知自己在考场昏了过去,而且还被推进了急救室。一脸不相信,不可思议的看着妈妈。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妈妈,表情不是那么认真,如果换成叶晗说的,自己肯定不会相信。

但是自己此时确确实实是在医院,而且爸妈和班主任都在,林琳也不得不相信。

可是自己心中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竟然昏了过去,而且还在急诊室被救治。简直和天方夜谭一样。

然后到了第二天,也就是考完试的第一天上午林琳在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整个过程林琳就感觉自己和一只小白鼠一样,被别人各种研究。因为她感觉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却在爸妈的强烈要求下,必须做检查。

做完检查之后,最后医生医生的结论和之前一样。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平时注意休息,注意饮食,调整一段时间就好了。

林琳的爸妈心中即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检查后医生说林琳身体没有其他问题;不过这也是他们担忧的,如果身体检查不出问题,可是这种情况最近已经发生了两次。如果是不好检查的问题,反而更让人担心。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就有了今天的这个画面。林琳的爸妈每天早晨都把她赶出家,他们知道叶晗要出来写生,所以正好让林琳跟着出来休息。

每天早晨林琳咬牙切齿的瞪着叶晗。眼神之中充满杀气,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绝世美女,自己明明可以在家睡个懒觉的。

叶晗对于林琳的态度视而不见,对于林琳低声的抗议听而不闻,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再加上身旁跟这个和小精灵似的小女孩,蹦来蹦去,时而惹得自己发笑,本来刚刚酝酿好情绪要发火,结果又被逗笑了。

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林琳抬头看着天空,心中哀怨道。

回应自己的只有两个远走的背影,还有天使般的声音,催促着自己快点跟上。

叶晗一身白色连衣裙,外加一件深黑色的上衣,一双白色的板鞋。画板和画架装在书包里,背在身后。再加上林琳因为自己在后面赌气,一脸傲娇不理自己,所以叶晗也假装高冷,沉默寡言。但是外人看到后,感觉到的是一位到处旅行的诗人画家,不善言语,把对生活的看法全部展现在画板上的大艺术家。

谷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快乐的小天使,加上稍微有一丁点婴儿肥,可爱的气质尽显无疑。所有看到她的路人,都想上前抱抱她。

林琳宽松的深黑色的休闲裤,搭配白色T恤加浅色系针织衫,给人一种知性美。但是身上又有一种身为学生的稚嫩气质,加上身体还没有调养好,脸色略显苍白。还有此时正在因为爸妈的态度让自己不情愿的接受现实态度。

所有掺杂在一起,让林琳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质。即拥有着普通定义上的少女的最纯洁的清丽与灵性。另一方面又拥有着区别于普通女孩的特殊成熟感,此时两者奇妙的感觉正好契合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足以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三个人,三种气质,吸引着街上大多数人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切换,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最终都定格在林琳身上。有的人迎面走过依然朝后看着她们的背影。

当她们出现在公园后,找好地方坐下,很多人都会慕闻而来,即便离开也会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

偶尔有人过来与她们搭讪,叶晗会礼貌的回复着,最后来一句,“明天要交稿,不好意思。”然后专心画画,搭讪的帅哥也会自觉的闭嘴,有的直接离开,有的站在叶晗身后看一会儿。当然并不知道到底是看叶晗看的风景画,还是专注于叶晗的背景。过几分钟见叶晗一直专心致志的画画,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也自然离开。

而向林琳打招呼的人更多,起初林琳还会回复几句,人多了之后,林琳面带微笑朝向他点点头,便继续看书。

所以在他们周围聚集的、玩耍的人才会这么多。

林琳累了以后扣下书,静静看着叶晗画画,偶尔旁边人的对话声时不时传入她的耳朵。她也会通过他们的对话去突发奇想的猜想他们的故事。

林琳高举着胳膊,舒展着婀娜的身姿。

曼妙的左手,五指展开朝向太阳,快十点的太阳,已经变得非常刺眼。略微带有炙热的阳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照在林琳的脸上。左手的影子照在手腕处。

因为刺眼的阳光,让林琳不能直视太阳,微微向右歪头,即使用左眼的余光看向太阳,依旧那么的耀眼。

林琳慢慢收回左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手背。

就在刚才左眼在看见太阳后,由于太过于耀眼,短暂失去视觉,只能看见手背上映着黄斑。就在那一瞬间,那个男生的笑容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映在自己得手背上。

那到底是太阳的影子?还是自己脑中所想的?

林琳盯着手背发愣。

最近自己这好像是第二次记起他。

他?

还记得我吗?

有可能早就忘了吧!

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他最漂亮的还是眼睛。

再次想起他,林琳的身心好像变的格外轻松、愉悦,嘴角不由得上扬,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双手也变得无处安放,总感觉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再次看向周围的人或物都无比的开心。

就像是小时候被大人夸奖,奖励了一颗糖,含在嘴里,味道真的好甜。

林琳把左手放在腿上,看向前面女孩的背影,思绪也拉回现实。

因为特长生考试比高考早,所以叶晗特意报了辅导班。而明天她就要去辅导班练习了。

那么自己就终于解放了。

耶!

林琳心中呐喊着,心中计划着明天的安排。

家明今天和林墨约去图书馆,本来林墨并不想去,但是看到家明执意要去,态度坚决,他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家明这已经是放假后第二次来图书馆了。一共才放假五天,除去第一天去医院检查眼睛。

四天。

结果被家明拉着来图书馆两次,林墨简直要疯掉。

这到底还是放假吗?

放假第一天,他陪着家明去医院检查眼睛,查过之后,并没有什么问题。医生问他有什么感觉,他也只说最近有点感觉眼睛睁不开,偶尔也会感到眼痛。

对于他左眼所看到的只字未提。毕竟那太过于奇幻,在常人眼里、按常理说都是不真实的。即便自己说了,他觉得别人也一定不会相信自己,认为自己看错了。

然后医生嘱咐他,平时注意保养眼睛,给他开了瓶眼药水。

家明知道,这并不能怪医生检查的问题,所以就和林墨随即离开。

林墨听到诊断后,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仍然潜意识的感觉家明还有别的问题,只不过他不说,自己也不会过问。

到了第二天,家明拖着林墨来图书馆。

因为自己和林琳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图书馆。或许在图书馆还能够再次见到她。毕竟家明现在关于林琳的消息太少太少,只知道林琳是四中的高二学生。

此时放假,即便去学校也见不到学生,根本无处打听。

所以剩下唯一的线索只有他们相遇的图书馆。或者说期望着能够在公车上再次遇见她。

直到后来家明才知道林琳的爸妈是学校的老师。如果一开始就去四中碰碰运气,问个老师,或许早就能找她,两个人也不会错过这么久。但是毕竟家明开始对这些一无所知。

当然这些这都是后话。

更何况,直到现在坐在去图书馆的车上,家明意识到,如果遇到她后,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对她说什么?自己又如何证明呢?她会不会也把自己当做傻子一般?

家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和林琳第一次见面,自己也是毫无准备。但是两人之间依旧没有任何尴尬和隔阂。虽说不上是一见钟情,到也算是一见如故。

但是我们往往就这样,当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后,却忽略了最开始的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畅所欲言的感觉。变得会在乎对方的哪怕一丁点的感受和反应。会考虑对方的变化是否是因为自己,会担心自己说的话对方会不会不高兴,会担心对方一切的一切。

家明想到后,忽然在认真思索应该怎么处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自己去找林琳,是因为眼睛,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她对她的感觉?

这时候家明大概还没有意识,林琳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剩下的只是来掩饰自己的那点傲娇的自尊心。

事与愿违。

当家明和林墨坐了一路公交车,到达图书馆后,家明的眼神变得急迫,到处在寻找这什么。只不过最后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个成语在很大的程度上在家明身上解释了墨菲定律。当你希望某件事发生,它往往并不会发生。

这个词很好的在家明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

在图书馆待了整整一天,最后家明还是无奈地放弃。

就在家明慢慢回归正常生活后,在昨天上午,有那么一瞬间,左眼又再次出现另一个场景。

高举的左手,耀眼的光芒,致使自己的左眼都短暂失明。随后眼中那只纤细的左手落了下来,放在了修长的腿上。

家明本来想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知道林琳在哪里。

但是林琳的视野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手落下后,左眼中的视野便消失,再次转换为自己的视野。

家明在一阵恍惚后,心中无比抓狂。老天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又感觉相隔万里,咫尺天涯。

所以,到了今天,也就是放假后的第五天,家明和林墨再次踏上了图书馆之旅。

公车每经过一个站牌,家明的视线就盯着站牌周围。希望能再次遇到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人不随人心。

图书馆站。

家明揣着激动的心情,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多么希望自己一下车就能看到那个身影。从站牌到图书馆只有五百米,但是此时却让家明走出了五千米的感觉。

忐忑的心情,让家明的心率都变快了很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不断游走。

一路走到图书馆正门。

家明忽然有些犹豫。

里面就是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就像期待着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嗯?

家明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这种熟悉的心情,这种犹豫中带着无比期盼的心情。自己好像也在别的地方感受过。

在什么地方?

家明一脸思考的表情。

啊!

是她!

铮二爷。

家明瞬间恍然大悟。

这种心情不就像自己在期待着她上线一样嘛。

只是?

她和她?

家明在即将迈进图书馆的那一刻,又把脚收了回来。然后走到图书馆西侧,图书馆西侧是一个广场,很多学生借完书,都会来广场上的椅子上坐一坐。当然大部分还是以情侣居多。

家明来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后背靠在图书馆的西墙上,抬头望向天空,此刻家明所在的位置,仿佛与外面隔绝开,自成世界。

家明回味着心中的感觉。

自己在见到“铮二爷。”的那一刻,就感觉很熟悉,仿佛自己就认识这个人,她就像生活在自己身边。

感觉到好像对方就在自己身边,就像天使围着自己不停的旋转。随后天使停了下来,与自己说着生活的琐事,一起毫无隐瞒的交流着。

嗯~

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而林琳?

自己的感觉是……

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被她所吸引。她的确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欣赏。但是当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感觉特别熟悉。就像本来这个背影就该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林琳与他对视的时候,他能从那双眼睛中感到莫名的亲近感。就像看到自己的眼睛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林琳的想法,但是他却能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她并不介意。而且他感受对方眼中好像拥有和自己同样的感觉。

就好像不管对方隔着多远,只要看到那双眼睛,就能够马上认出对方,就能找到对方。

这?

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家明不由失笑。

自从六年前,自己好像只有眼前这一位朋友。当然学校中有很多关系不错的同学,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家明的心就像一间房间,从六年前就直接把窗户都给关上了。之后的所有人都无法进去那个房间,也只有在此之前进入到房间的人,才能真正的发现家明的闪光点。林墨就是其中一个,孙跃也算是。只不过后来有女孩对他产生好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就一概而论吧。

而林琳是第一个让他有一种想打开房间,请她进去的人。所以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对于林琳,也报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当发现自己在“铮二爷。”身上产生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在林琳身上,他突然有些无法接受,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不过此时家明倒是能分得清。

家明举起左手,朝向太阳,看着手背。和昨天上午的那个情景重合。

家明心中默默念道。

是你!

今天叶晗去补习班,所以林琳不用再去公园了。昨天上午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上午去图书馆。把看完的《小王子》送回去,然后再借《颜策》。中午去学校收拾一下自己的书本和复习试题。因为那天的突发事件,自己直接被送到医院,然后又回家。自己的复习资料都在学校。本来第一天就想去拿,但是爸妈担心自己的身体和眼睛,所以让自己出来休息放松两天。然后就拖到今天。

林琳现在在图书馆找到要借的书,填完借书卡便朝外走去。

林琳快到图书馆门口时,突然在门口处发现一个耀眼的身影。那是一位皮肤特别白皙光滑的男孩的身影,只见他朝西边走去。

因为那个男生看起来特别漂亮,所以林琳记忆犹新。

对了!

自己这几天经常想起的那个男生和他是一起的。只不过刚才那一瞬间并没有看到那个叫林墨的男生旁边站着其他人。

嗯?

自己要上去打个招呼吗?正好可以问一下那个叫顾家明的消息。

可是大家并不熟悉,对方有可能都忘记我了吧。

林琳思索着的时间,已经到了图书馆门口。而眼前根本就是人山人海,根本没有刚才那个身影。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怎么会这么巧。

林琳在图书馆门口,朝西面的广场望去,依旧没有找到刚才自己看到的身影。

看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林琳默念着,朝站牌走去。

林墨刚走进图书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随后林墨接通电话。

等林墨挂掉电话,回头一看却不见家明的身影,于是朝四周寻找,便看见家明朝西边广场走去。

“怎么了?不是说来图书馆吗?去那边干什么去?”

林墨随即跟了上去。

“怎么来这儿了?”

林墨感觉家明最近怪怪的,所以对他突然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也习以为常。

家明把高举的左手放下,笑盈盈的看着林墨。突然想明白林琳对于自己的意义,心情大好,虽然还没找找到她,但是心中也不再迷茫。

“你?干什么?”

“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林墨看到家明色眯眯得看着自己,夸张的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警告着家明。

“哈哈,放心!我也对你没有兴趣!”

“啊?”

林墨对家明的回应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是以前,家明肯定会不会说一句废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今天这是怎么了?现在都夏天了,动物发情的季节早就过了呀。

家明率先朝图书馆走去。

“对了,家明!”

嗯?

家明听到身后林墨的声音,停下脚步转向他。

“刚刚我妈打电话来,喊我一块去我小姨家。所以,,,”

“哦。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让阿姨在家等你太久了。”

“嗯,那你呢,和我一块回家?还是在这?”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进去看会儿书!”

“那行,我就先回家了。回来后再找你!”

“嗯嗯,路上注意安全!”

此时林墨已经朝站牌走去。

听到家明的话语,林墨回头朝家明挥手再见,他的声音和挥手画面一块传来。

“知道了!”

家明迈开脚步,朝图书馆里面走去。

他只是想能在否在里面再次遇到她。

家明再次坐到第一次他们坐的那个位置,朝右前方那个位置看去。

那是那天她做功课的身影。

当对方一个背影都能让你出神的时候,那么,这一个人就已经可以轻易动摇你的整颗心。

此刻家明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林琳的身影,她的微笑,她的容貌,此刻已经永远烙在家明的心里。

此时此刻家明终于明白原来那个女孩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在家明的心中,她仿佛就是自己凝眸一生的那个身影,是自己相守相望的永恒。是自己最美丽快乐的风景,也是最温暖明媚的心情。

家明环顾四周各自认真看书、做功课的人们,始终没有找到那道让自己念念不忘的身影。家明朝图书馆外面看出,大概自己还有一个关于她的地方。

家明默默的走出图书馆,走到站牌。

这个地方,大概是自己知道和她有关的最后一个地方。

当13路公车行驶来,家明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那个地方。

四中。

对于此刻的家明来说,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此刻林琳已经到学校整理完复习书本,站在路对面的站牌,等着回家的车辆。回去的站牌在路对面学校门口的左侧,因为站牌下有很多人在等车,所以林琳戴上耳机站到了站牌的后面。

在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

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

这冬夜里有百万个不确定

渐入深夜或期盼天明

云空的泪一如冰凌结晶了成雪花垂

这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

窝进棉被或面对寒冷

幽静寒风吹来一缕声音

一瞬间看着你走近

暖了我冬心

倾听…

熟悉的旋律传入林琳耳中。

四中,到了请大家后门下车!

公车里的喇叭传来站牌的播音。

终于到了,家明看着眼前的这座学校。

原来她就在这里。

家明迈出迟疑的脚步朝校门口走去。因为站牌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家明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恍惚之间,家明感觉眼前的景色自己曾经见过,就像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脑海,只等着自己去唤醒它。

眼前就是四中的校门。

此时里面空无一人,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种场景,但是家明心中并没有太过于失望。大概是因为见到了她生活学习的地方,心中感觉很甜很甜。

吱!

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那是13路公交车。

家明转身看着站牌下等车的人依次上车。

家明再次回头看向教学楼。

以前她也是从这座学校的某间教室出来,然后来站牌等车吧。

就在家明回头看向教学楼的瞬间。

在站牌后带着耳机听歌的女孩也走上公车,然后在右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彭!

公车关门的声音。

家明回头看向公车,刚刚本来空荡的公车已经坐满了人。有的人现在站在公车的后门处,等着下一站下车。

而那个带着耳机听歌的女孩正好被站着人群挡住。

这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

暖这冬心或面对寒冷

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

渐入冬林或走向街灯

窝进棉被或面对寒冷

暖这冬心或面对寒冷

耳机中传来歌曲结尾的声音。林琳右胳膊放在车窗上面,右手拖着下颚,安静的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风景。

只能等下一班车了。

家明看着远走的公车,心里默想着。

来这儿,虽然没有见到她,但是家明心中依然散发着压抑不住的快乐。

就像在笼中重获自由的鸟儿,就像黎明时分默默开放的昙花,就像沙漠之中盛开着一朵娇艳的红花。

家明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是如此接近。就像站在彼此的身旁,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去了小姨家。所以家明也难得清净几天。

每天他都会坐着十三路公交车来到四中。

他沿着学校的外墙,走在人行道上。这几天他几乎转遍了四中周围的环境。

偶尔也会在小吃街买一份午饭,猜测着她会吃什么。

当我们想念一个人,却又无法见到她或他时。我们总会想着去体验他或她的生活。

家明现在就是走着她走过的街道;看她看过的风景;吃着有可能她也会吃的午餐。感受着她曾感受的一切,只为在真正遇见她的那一刻,会自然的和她永远在一起。

家明坚信着。

花有重开时,人有重逢日。

几天过后,高二的期末考成绩公布。

虽然是高二,但是高中的课程基本都已经结束。所以高二期末考的试题也算一份高考模拟考的预热答卷。

所以成绩也会传到网上,让同学们看到自己的差距。让老师对自己的学生,还有别的学校的成绩都有了解,方便后面的授课内容,还有出题难度和复习强度。

但是这也是高三之前以及高三直到高考,唯一一次的全网成绩公布。之后的成绩只有老师知道,或者本校排名,不会和其他学校做比较。

家明看到自己下降的名次,倒是并不惊讶,毕竟最后一场考试,自己基本没做。

但是当他看到林琳的成绩后,却显得非常震惊。

林琳竟然是全市第26名。

家明当时看到林琳的答卷,猜测到她的成绩很好,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而这次自己的排名是113名。

而林墨那个畜生,平时也没见他多么认真复习,竟然是全市第九名,简直是毫无天理可言。家明看到成绩后微微发愣,没想到自己和他们俩竟然差这么多。

家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忽然想起在四中校门口里面的张榜栏上看到了心中的目标大学。因为高三的已经高考结束。所以上面的名字理所当然的换成了高二这一届。而他隐隐约约看到林琳的目标院校是江海大学。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她的理想大学。此时看到她的成绩,家明感觉那就是她的目标。此前家明幻想着找到她,然后和她考一所大学,学一个专业,做一份工作,住一座房子,走一起的人生。没想到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仅仅是第一个目标现在就难以实现。毕竟他们的成绩差了太多。

家明看着书桌上绘画纸,上面是一个女孩的背影。仔细看后,你会发现那是林琳那天在图书馆做完功课,背着书包,离开的样子。

家明向后翻看着绘画纸。

上面全是林琳的素描。

有林琳认真做功课的样子,有林琳抬头与自己对视的样子。

那是家明关于林琳所有的记忆。

家明慢慢把画册合上。把它竖起来,靠在墙上。微笑的看着它。

我一定会找到你。

一定会。

还有高三一年的时间。

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走进同一所大学,同一间教室。

余生你的身旁有我相伴,无论是在风里,在雨里,还是在无声的时光里。

这大概是家明此时心中的真实写照。

江海市某个小区的某栋楼,一个女孩在认真的做着复习试题。

房间里播放着音乐,声音被她调到最小。

缠绵眷恋千百般

变得温暖

谁还叹人一生短暂

守着那知己

看不见人世间纷繁

今生和你并肩就要你作伴

今生和你作伴

音乐的旋律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今生和你作伴!

今后余生有你作伴!

女孩的脑中忽然出现那个男生的身影,脑中也出现这个声音。

女孩吃惊的望向音响,歌词唱错了?

我这是怎么了?

女孩透光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云彩聚集在一起,像某个人的笑容。

女孩低下头,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继续坐着试题。

不久后外面客厅传来声音。

“琳琳,休息一会儿吧,出来吃草莓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家明、林墨、林琳他们都已经各自坐在了自己的教室里。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也变成了备战高考。前面黑板的右侧也被写上了高考倒计时。

高三以后,学校的各种活动与他们都已经基本无缘。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备战高考,即使是圣明学院五班和六班的学生也开始认认真真的复习。

高三上学期,在紧张的学习环境中,其实也就是复习考试再复习再考试的快节奏中慢慢度过。

家明踢球的次数越来越少,后面再喊他,他也直接拒绝,要做复习题。高三的压力他们每个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所以也很理解家明。

晚上晚自习回家后家明往往做复习题到凌晨。每当自己发困,告诉自己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做的时候。抬头看到那本画册。家明便会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后继续做完手中剩下的试题。

对于家明的努力,林墨也看在眼里。本来林墨打算家明考哪所大学,他就报哪所,反正两人肯定是一所大学。他知道家明的成绩,所以也并没有打算要考江海大学。毕竟那是江海市最好的大学。

为此林墨父母还找过他谈话。

不过林墨的父母是眼看着家明和林墨一起长大的。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关系却胜似亲兄弟。因为大学的事情还和林墨吵过,但是看到林墨的态度,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中却依旧是道坎,毕竟这关乎到自己孩子的未来。

林墨的心中也有对父母的愧疚感。只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家明一直把自己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外人都以为家明除了自己并没有多少朋友。而他们只知道自己平时大大咧咧,可他们又何曾发现,自己何尝不是除了家明也没有任何朋友呢。

家明也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啊。

现在看见家明的努力,林墨心中也高兴起来。于是平时主动拉着家明一块复习,这样说不定他们可以一起上最好的大学。

当然家明并不知道林墨的想法。

偶尔的时候家明还会打开电脑,看一看那个灰色的头像。有的时候家明会突发奇想,给她发个消息,然后在聊天输入栏里写下最近的事情。但是准备发送的时候,感觉又不是很妥,毕竟对方互不相识。

有时家明也会想,以前的那些笔友不都是从互不相识到相熟相知吗?在一阵挣扎过后,家明又摁着删除键,把文字全部删掉,然后盯着屏幕发呆,最后如同以前无数的岁月里的场景一样。默默的关掉电脑。

当然他也会去图书馆,只不过次数越来越少。开始的时候每周去一次,然后变成半个月去一次,最后变成了一个月去一次。但是在高三的这半年的时间,家明再也没有和林琳相遇过。

家明当然也去过四中。

加起来一共去过两次。

毕竟在学生时代,高中的管理是最严的。毕竟这关乎于祖国的下一代,还有他们的未来。所以家明肯定是进不去的,只能在校门处站一会儿。当时门卫的保卫还过来问他是做什么的。把他当做早早辍学的不良社会青年。

家明站在四中门口。总感觉下一个出来的就是林琳。脑中不断闪现着,见到她后的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嗨,我是顾家明,你还记得我吗?”

“嗨,我是顾家明,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嗯~嗨,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曾经看到过…”

这样直接告诉她,是不是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家明曾经杜撰过很多和她相遇的版本。可是现实始终没有给他那次机会。

只不过家明想要见到她的那种冲动与愿望却是有增无减。

江海市的秋天很短暂。甚至仿佛都来不及和它告别,他就已经离开。

秋天。

就像是家明和林琳的相遇。

美好但是又特别短暂。只不过秋天每年都会到来,而家明和林琳的再次重逢会是什么时候呢?

然后便迎来一年之中最后一个季节。

冬天的到来。

就像家明等待着林琳的这段时间,冰冷又枯燥。

然后是家明和林琳的相遇,春暖花开,象征着春天的气息。

有时家明会想。春天会按时到来,而她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春天万物复苏,春意盎然。难道自己还要在冰冷的寒冬继续等待吗?

就在家明的挣扎中,时间来到元旦前夕。

因为平时都是家明自己在家。这一学期为了高考复习,家明特别努力。林墨的爸妈也看在眼里。他们以为是林墨和家明交流过,所以家明才努力复习,想和林墨一块考进江海大学。所以平时做点好吃的给林墨补充营养,他们都会把家明叫过来。

今天是12月31日。

学校中午下课后便开始了元旦假期。

中午家明和林墨在林墨家吃完饭,真准备复习功课。林墨妈妈却把他们叫住。

“林墨,你爸爸昨天去外地提了一些货物,现在应该快下火车了,你去接一下他吧!”

“家明你先回家,等林墨回来就去找你。”

“阿姨,我和林墨一块去吧!叔叔如果带了太多东西,两个人也不方便拿。”

“那行吧!你们两个一块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家明和林墨穿上羽绒服,便去火车站接林墨的爸爸。

当他们在出站口,看着时间等着林墨爸爸回来的时候。

忽然在出站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家明的眼帘。

当家明看到那道身影后,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变得沸腾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要爆炸一般。

是她!

家明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像出现水雾,感觉有水珠在眼中打转。

那个就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啊!

我终于见到她了!

家明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方走去。

只不过下一刻,家明即将迈出的右脚仿佛被施了魔法定在那里。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迎面而来的女生很自然的双手抱着和她一块的那个男生的胳膊,如同小孩子撒娇一般,摇晃着那个男生的胳膊。就像在向他祈求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个男生也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孩。

家明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

她…

原来她…

车站接站口忽然吹起了寒风。

接站口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他们把帽子正了正,有的把围巾紧了紧。双手赶紧插进口袋里。

那个男生停下来,抬手去把女孩的围巾往上紧一紧,女孩脸上洋溢着笑容,自己也抬手整理围巾。

冬至过后,小寒近在眼前。

只不过此时此刻,家明感觉今天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

车站外面天空中飘起来晶莹的雪花。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也有可能是新年的第一场雪。

女孩走出车站抬头,看向天空飘落的雪花,张开双手,雪花落在手中,又迅速融化。

家明痴痴的看着女孩。心中五味具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自己一直渴望见到的人就在眼前。

只不过…

突然,四周的一个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家明的瞎想。

冰雪划过寂静的夜冰冻了微笑的天使

期待的爱情你却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抱紧温暖冰冷的手心

结冰初雪的过去

曾今在尘世中游戏直到童话里的相遇

完美的故事却化做眼泪为结局

寒冷的空气冰冻不了的泪意

回忆残忍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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