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晚了……”
管家握住自己的嘴,瞪大着血红的眼睛,痛苦地看着庄园大门外一大摊恐怖的鲜红色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桀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一切,赶紧冲进了庄园内。
在踏入庄园大门的那一刻,满目皆是一片血红,到处充斥着血腥的恶臭味,罗桀的眼角随意一瞥便能看见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庄园的各个地方,皆是瞪大着眼睛,似乎是瞬间被击杀,来不及呼救。
“太残忍了。”
“希尔,能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卡兹和希尔也随后进入了庄园,希尔来到一个躺在地上的仆人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又从背包中取出一瓶药水,往尸体嘴中一倒,尸体瞬间浑身发紫。他皱起眉头回答道:“是毒。”
“极强的烈性毒,发作后瞬间死亡。”
希尔面露沉吟之色,又补充道:“不过尸体经过了精心处理,让人看上去以为是被暴打至死。凶手想隐藏什么秘密。”
“管家,你是不是知道内情?全部告诉我。”罗桀沉声道。
“事到如今还是瞒不下去了。”管家叹了口气,缓缓道,“其实少爷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有个妹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罗桀将其二十几年的记忆都翻了个遍,印象中自己是卡塞尔家族的唯一独苗。
“在你出生后8年,卡塞尔家主在一次外出中遭遇了意外。当时家主前往多米加岛,途中遇到极其恶劣的天气,黑云低压,巨浪滔天,瞬间就将船给吞没了。家主也掉入海中,因为是果实能力者,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
“但家主却活下来了。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艘小船上,身边有一位女子在照顾自己。她告诉他他们遭遇了恶劣的天气,几乎全军覆没了。而她凑巧赶到,救下了家主。家主问她为何只救他一人,那女子竟是面露羞耻之色,说自己一眼便爱上了家主。”
“这样的鬼话放在平时家主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当时孤男寡女,独木一舟,烛光映衬……咳咳,家主中了她的美人计。”
“那一晚过后,家主早上醒来就发现那魅惑女子不见了。自己撑着小船在大海上漂泊了几天几夜,终于靠了岸被救下了。家主在那座岛上生了病,卧床不起几个月。当时家族里的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直到有一天,卡塞尔庄园门口突然多了个孩子。”
“襁褓中的孩子是个女童,刚出生不久,身上还带着一封信。说这是卡塞尔家主在外面所生的孩子。当时卡塞尔夫人别提有多生气了,敢情家主失踪了一年多是去跟别人造小人去了?她扬言要把这孩子丢去喂狗。”
“但她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心软了,还是将其收养了下来,不过你俩一直是单独分开带养的。之后不久家主就回来了。一通解释,压根没用!没人相信。直到女童三岁那年,突然像发疯了一样连咬了五个仆人,其中有一个最后还因此死去!这时家族中的长老才根据古老的传说猜测家主遇到的是恶魔,此女是恶魔之女,要不得!”
“在她几乎要被残忍地用于献祭而死去时,又是卡塞尔夫人不顾一切地站出来保护她。卡塞尔夫人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她只相信人心。她保证她不会再犯事,自己将其软禁在自己的庭院中,此后便一直照顾着她,多年没有出过什么意外。不过这件事族中长老一直强调不可牵连上你,就一直没有告诉你。十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前几天卡塞尔夫人去世……”管家的面色开始因恐惧而变得苍白起来,“我们当时想着卡塞尔家族也要解散了,这么多年她没有犯过什么事,有可能是搞错了。所以就准备把她放出来。谁知道她竟是一直讨要卡塞尔夫人的下落,还威胁说如果卡塞尔夫人死了,她就要屠族!”
“如实相告后,她不敢相信,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就此没了音讯。”
“之后便发生了这件事……”
管家咬牙切齿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她献祭了!”
“呵呵,倒是好大的胆子。”罗桀冷笑道,“这么大的事,我完全被蒙在鼓里。族里那些长老真是好大的架子。”
管家从罗桀的冷笑中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气息,赶忙道:“毕竟是老一辈的人,这事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应该早点告诉我!”罗桀一时间也不知道找谁撒气,当事人都死了,管家也只是个替人办事的。可为什么连自己的母亲都完全没有向自己提到这个妹妹,连遗书中都没写。这个传说当真有那么恐怖吗?
“少爷,您息怒。现在人也死了,没办法追究了。”管家把头低得极下。
“行了。你先去购置一艘新的小船,这里暂时交给我们。”
罗桀打发管家离开,问清楚他妹妹生活的地方,交代卡兹与希尔共同将所有尸体搬到庭院中央,孤身一人来到了她的房间。
房间虽然不算小,但光线非常昏暗。室内十分简介,只有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最重要的是,房间的侧窗被从外部强行打开了,从窗台到床头甚至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血迹。
罗桀敏锐地记录下这些信息,来到了血迹的尽头。
床头有一张被撕成两半的带有血迹的照片,一半是一个八九岁少女抱着一个洋娃娃,笑得春光灿烂,罗桀猜测这应该是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妹妹。而那另一半,罗桀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
“太奇怪了。”
罗桀沉思着:“如果她是下了毒要毒死全族的人,又何必要精心伪装成被活活打死的样子?还有这张带血的半张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这血太过蹊跷。”
大量的问题开始浮现,罗桀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他将照片收好,用棉签采了一点血样,来到了摆满尸体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