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你们,我早就知道了,放心,我没事,我就是想看着他,这样就像和他在起一样。”
“可是……”
“没有可是,杉杉,你知道吗?他和我说好了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他要给我世间最盛大的婚礼,他说我们要生儿育女,他还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离……”
苏小菲波澜不惊的说着,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事,可余杉杉也说不清楚,她自己却越发的担心了。
余杉杉就那么陪着苏小菲,没有离开,而在楼梯拐角处站着的是林舒和季森两个人,在他们两个人身后还站着警司的人。
“季森哥,你听到了吗?苏小菲她已经爱冷严修入骨,你觉得你这样死缠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林舒难过极了,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季森哥会变成这样子,刚刚在警司,季森一直要来医院,等到天亮都不行,她真是惊呆了。
她原以为季森没那么爱苏小菲,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但即使如此又如何,她爱季森,爱这个和她一起在国外八年的男人,那时候他们相依为命,那时候他们形影不离,那时候他们……
季森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苏小菲,许久他才转过头对林舒说:“我们走吧!”
“好,好,好。”
林舒和季森一起又去了警司,警司的人要对季森按蓄意杀人未遂处理,林舒极了哭的稀里哗啦,到处想办法,托关系,可都没用。
想到季森却很镇定,许久才开口对警司的人说:“我有精神病遗传,某些时候不能控制自己,这是我的病历。”
“对,对,没错,你们看看。”林舒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接过季森手中的病历递过去,警司的人看了原来是真的,不过还是要警司医院的大夫做诊断。
很快警司医院的大夫来了,为季森做了全面的检查,果然去季森所说,他有间歇性精神病,结果出来林舒高兴极了,去警司办了手续带着季森离开。
车子上,季森坐在驾驶位置,许久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盯着林舒:“怎么,你还不下去吗?”
“我下去,为什么?季森哥,我,我们……”
林舒一双眼睛红红的,差点委屈的都哭了。
“你不知道吗?刚才在警司,我有精神病。”
“可是,那,那……”
“你该不会以为那是假的吧?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那是真的,我们是家族遗传,我爸爸就是因为这个抛弃了我妈妈。”
季森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每每响起家里的往事,他都像被抽干了血似的,毫无力气。
林舒怔住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我不在乎,季森哥,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爸爸在乎,我在乎,行不行?下车,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季森低吼一声,他真是烦透了,林舒知不知道,她这样只会让他更讨厌。
“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
“哼,是吗?只要你能和他断绝关系,那我们的关系到时候再重新考虑。”
季森故意恶作剧的说着,没想到林舒却点头答应:“好,季森哥,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和他说清楚。”
季森看着林舒离开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林舒的背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季森才开着车子离开回老家。
彼时,医院里。
天已经彻底亮了,苏小菲也终于轻手轻脚的进去病房,余杉杉刚才在外面的座椅上睡着了,苏小菲给罗伯特去了电话,让他抱余杉杉回去。
所以,此时此刻病房里就只有苏小菲和冷严修两个人,冷严修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着,而苏小菲静静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冷严修,双手紧紧地握住冷严修的手。
没几分钟,门吱呀一声响了,苏小菲一回头就看到罗伯特走进来,她忙站起来,用短暂的时间恢复常态,松开冷严修的手:“罗伯特,你来了,杉杉呢,她还在睡吗?”
“嗯,昨晚折腾了一夜,估计是累了,小嫂子,你不累吗?”
累,怎么不累,累极了,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昨晚冷严修在湖水中的样子。
“不累,罗伯特,你要是累就是休息吧!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没错,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她不想麻烦别人。
昨晚已经够折腾罗伯特和余杉杉得了,她怎么还能忍心?
“今天我值日,更何况阿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听着罗伯特说的这么坚决,苏小菲也就不在说话了,她知道以罗伯特的态度,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刚刚是她想多了。
就这样,罗伯特和苏小菲两个人在病房里陪了冷严修一整天,苏小菲寸步不离,就连午餐晚餐都是罗伯特帮忙买的。
罗伯特也真是佩服,苏小菲是他见过唯一这么有坚持力的女孩。
一连好几天苏小菲都是这样陪下,衣不解带,直到第三天晚上,苏小菲在余杉杉的劝解下终于出门去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医生往冷严修病房赶。
苏小菲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冲进病房,罗伯特在里面忙忙碌碌,冷严修浑身上下都差满了管子。
苏小菲心里害怕极了,她抓住罗伯特的胳膊,鼓起勇气问:“他,他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我们正在抢救。”罗伯特说完就吩咐护士:“来人,让她先出去!”
“不,不,我不出去,我也呆在这里,我,我……”那种极度的恐惧和不安涌上心头,苏小菲说什么也不肯出去,她是一定的陪着她的,泪水在这一刻就那么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可恶,她明明不愿意哭的,可为什么泪水总是这么多?
几个护士束手无策,她们都知道苏小菲和罗伯特关系匪浅,最后还是罗伯特一声令下:“拖出去!”
护士这才真的用力把苏小菲拖出去,是真的拖,罗伯特也没想到苏小菲会这么固执,但是抢救这种事,他又不想苏小菲亲眼看到,太残忍了。
苏小菲被拖出病房,听到消息的余杉杉已经赶了过来,她抱住苏小菲,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事的,菲姐,放心会没事的,罗伯特的医术你还不相信?”
苏小菲擦干眼泪,不再哭了,她哭什么?冷严修又没怎么样,不就是,不就是抢救么?
想到抢救两个字,苏小菲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和余杉杉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目光一直盯着病房。
“杉杉,你说躺在里面的如果是我该多好?”忽然苏小菲开口这么说,其实她是认真的,如果躺在里面的是她,至少现在不用这么撕心裂肺,哪怕是死了也不会知道。
“菲姐,你胡说什么?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直到白发苍苍。”余杉杉吓的不轻,现在的苏小菲给人感觉不好极了,就连当年季森失踪,苏小菲都没有这么失魂落魄过。
“呵呵,可以吗?真的可以吗?要不是我,或许还是可以的,杉杉,你说我是不是个克星,自从和冷严修在一起,他就没有好过,两次差点丢掉性命,杉杉,你说是不是?”
“别瞎想,这怎么能是你的错?相信我,过程一般都很艰难,但只要结局是好的,不就行了吗?”
“可是,可是……杉杉,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要是以前我只会觉得的矫情,可现在我真的恨不得……”
“嘘……菲姐,我求你,别说了,相信我,你和冷严修都会没事的,我们就乖乖的在这儿等,好不好?”
余杉杉吓心惊肉跳,幸亏现在她和苏小菲在一起,要是不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苏小菲还能做出什么傻事情。
一个小时的时间,苏小菲都是这样无与伦比,泪流满面地靠在余杉杉的身上。
余杉杉尽力的安慰着,几乎已经词穷,终于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余杉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苏小菲已经冲了过去,只是没走几步就跪在地上,强撑着起身,余杉杉见了忙小跑过去扶住苏小菲:“慢点,慢点,会没事的。”
苏小菲没有说话,她的心脏揪在一起,喉咙紧张的发不出声音来,在余杉杉的搀扶下走到病房门口,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可苏小菲却偏偏觉得很远很远。
她抓住罗伯特的胳膊,这一刻,她竟然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最后还是罗伯特开的口:“放心,已经脱离危险。”
罗伯特这句话,对苏小菲来说就像久旱的庄稼遇到甘霖一般,她抓的更紧了,又继续确认着:“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你现在就可以进去看他,可以和他多说说话,这样有助于苏醒。”
“好,谢谢,罗伯特,真的谢谢你……”
“好了,快进去吧!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一刻,罗伯特大概能理解那些病人家属,为什么总是感恩戴德得了,尤其是看到苏小菲这样,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也很难受很难受。
罗伯特发誓,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决不能让余杉杉和苏小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