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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具翘楚,藏品鉴真

家具作为文化很重要部分部分,既是实用的工艺品,又具有明确的社会功能;既鲜明地体现民族风格与文化内涵,也凝聚着文明进步的历史足迹。中国古代家具如同其他中华文化一样,追求神韵,道法自然,工于“天人合一”的设计,体现出格调高雅、瑰丽华贵的艺术风格。中国古代家具经历了数千年的发展,至明朝为大盛,明式家具可谓一枝独秀,风骚独领,是中国古代家具的顶峰,在世界家具史也占有崇高的地位,因而备受人们重视和钟爱。

第一节丰厚收藏价值,给力拍卖市场

在古代,明式家具不仅成了皇家专享的贡品,也成为封建统治等级制度的象征。在现代社会,明式家具则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商品,成为收藏投资的对象,变身为财富地位的象征。

一、收藏:价值几多重,六百年典雅精品

产生于15世纪明式家具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且和书法、绘画一样自成体系,历史悠久,特点鲜明,风格突出。但与这些艺术品不同,明式家具线条简约,造型典雅,完美地融合了艺术、文化和实用的功能,被西方学者认为是当今中国“继青铜器、玉器、书法、绘画、陶瓷后,又一载入青史的国粹”(美国中华艺文基金会出版的《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图录》)。因此,对家具尤其是明式家具的收藏,被认为是当代继字画、瓷器、玉石之后的又一类有潜力藏项。

对任何一项藏品的价值,大致都由历史、艺术、品相及数量四个方面来考量,明式家具自然也不例外。

1.历史。明式家具的“明”字,打上了重重的历史烙印,它历经六百年的风雨之路,这其中有文人墨客的智慧投入,有木工匠师的精工细作,有器主藏家的精心呵护,有专家学者的潜心研究……几个世纪来,无数的先人对明式家具的宠爱,让这些承载厚重历史的明式家具瑰丽如昔、明媚动人。

2.艺术。《剑桥插图中国史》对明式家具有一句话:“其典雅,至今未有超越者。”明式家具浸润了明代文人追求古朴雅致的审美趣味,具有多重的艺术价值:一是优美的形态。线条流畅,通体轮廓及装饰部件的轮廓讲求方中有圆、圆中有方及用线的一气贯通,比例均衡,在稳定中求轻巧,简朴中显情趣,具有独特的神韵、典雅的风范。二是优秀的工艺。明式家具讲究精工细作、完美无瑕,它不用一颗铁钉,在卯榫驳接、纹样雕刻和刮磨修饰上都达到了极高的工艺水准。装饰则朴素而不俭,精美而不繁。三是优质的材料。明式家具用材讲究,古朴雅致,多选用坚致细腻、强度高、色泽纹理美的硬质木材如紫檀、黄花梨、酸枝、鸡翅木等,以达到硬、滑、素、净的最佳艺术效果。并根据家具的造型、款式、类别选择合乎其惯用的材种。

3.品相。明式家具的制作工艺精细合理,全部以精密巧妙的榫卯结合部件,坚实牢固,能适应冷热、干湿变化;而且用料多用名贵硬木,经久耐用,不易变形,且多施蜡以防虫蛀。因此,除去历史上因为种种原因而被破坏、拆散、烧毁的明式家具外,保存至今的大都品相较好,值得收藏。即使一些损坏的明式家具,经过技艺高超的匠师修补后,外观上几乎不留痕迹,同样也可以视为家具珍品。

4.数量。明式家具存世总量,除去各拍卖会的拍品数量及顶级藏家和博物馆所存藏品数量,尚存民间的明式家具的数量更是微乎其微。据专家估计,其中明代生产的黄花梨和紫檀家具总数不超过2000件,流传至今的仅约为1000~1500件。可见,明式家具存世极其稀少,“物以稀为贵”,其收藏价值毋庸赘言。

【知识小百科】

明式家具历劫记

明式家具是我国古代一笔巨大的物质财富,更是工艺美术宝库中的明珠、我国物质文化的优秀遗产。但令人惋惜的是,自鸦片战争后,随着帝国主义列强的侵入,大量精美的明式家具也随着其他中国文物流失海外。许多明式家具,辗转运到法国巴黎后,经过一番“外人”的修补、整理、复原后,再经过古董商之手,高价流入世界各地收藏家及各国博物馆。

“文化大革命”中,明式家具同样遭到浩劫。许多精美的明式家具作为“四旧”被破坏、拆散、烧毁,令人痛心不已。

现在,一些不法古董商贩大力搜购明式家具,他们无孔不入,大城市、小县城,以至穷乡僻壤,到处有他们的身影。留存民间的明式家具被其低价买走后,或被拆散,装到国外;或择其雕刻精美处,移为他用;或拆用木材,破坏原物……

二、拍卖:旧物变新宠,三十年天价之路

近年来,明式家具身价倍增,行情陡涨。数十年前默默无闻地藏于院落家居之中,而今突然登上大雅之堂,被拍卖到数万、数十万,甚至成百上千万,明式家具一时由旧物变为了新宠,成为了艺术品拍卖市场上的一朵奇葩。但回顾古典家具市场发展,我们可以发现这个市场的发展不过三十年的历史。

在三十年前,明式家具的便宜程度,让你不能想象。著名收藏家马未都曾经回忆到,20世纪80年代,一件红木方桌也就100多元,但黄花梨、紫檀木家具更便宜,才60元左右。因为那时红木可以出口赚取外汇,有商业价值;而黄花梨、紫檀木不许出口,所以低了一档。改革开放后,外国人开始来中国大量收购古旧家具,一对上好的红木太师椅也不过70元。直到1985年王世襄《明式家具珍赏》一书问世,这才引发了古典家具的收藏热与投资热。

为明式家具的市场价格推波助澜的大事件发生在2002年,“攻玉山房”主人叶承耀,将自己所藏的68件古典家具进行专场拍卖,最终成交40件,总成交额2262万港元,成交率59%。其中,成交最高的三件家具都是明式家具,包括明黄花梨三屏风独板龙纹围子罗汉床、明黄花梨灵芝纹衣架和明黄花梨两卷角牙琴桌,成交价分别是273.3万港元、230.5万港元及196.2万港元。这场拍卖,让投资者意识到好的黄花梨家具越来越稀有,并掀起了投资新高潮。像一件在2002年中国嘉德的秋拍中,以943.8万元成交的清初黄花梨雕云龙纹四件柜,到了2004年北京翰海拍卖会上,创出了1100万元新高。2002年,北京某拍卖公司举行拍卖会,一对黄花梨顶箱柜以980万元刷新中国家具成交纪录。2008年4月,中国嘉德举办的家具专场拍卖中,清乾隆紫檀束腰西番莲博古图罗汉床拍出了3248万元,再次刷新了中国古典家具拍卖的世界纪录。

随着经济文化的高速发展,明式家具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受到越来越多的收藏者的追捧,其市场日益看好,成为古董收藏的新潮流。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家具的价值,而明式家具的数量又十分有限,再加之近几年这些家具不断外流、藏家不轻易出手,因此,明式家具价格自然越来越高。目前,明式家具的价格正以每年20%的速度递增,升值潜力可谓无限,收藏与投资的前景一片美好。

第二节品鉴无常法,功力加眼力

明式家具研究大家王世襄用“品”和“病”来区分明清家具的好与坏,共计十六品和八病。其中十六品是:(一)简练,(二)淳朴,(三)厚拙,(四)凝重,(五)雄伟,(六)圆浑,(七)沉穆,(八)浓华,(九)文绮,(十)妍秀,(十一)劲挺,(十二)柔婉,(十三)空灵,(十四)玲珑,(十五)典雅,(十六)清新;八病是:(一)繁琐,(二)赘复,(三)臃肿,(四)滞郁,(五)纤巧,(六)悖谬,(七)失位,(八)俚俗。但十六品和八病并没有一定规律可循,实际上是文物鉴赏中“望气说”理论的表现。王世襄说自己选购明式家具常用“直觉”的方法,也就是凭看见物品的第一印象,凡是觉得顺眼,又合乎个人趣味就认为是珍品。

近年来,随着中国古典家具的市场交易趋热,大量掺假的明式家具开始出现,由于明式家具的鉴定仅靠专家的眼力,因此也给明式家具鉴定工作带来了难度。其原因就是无固定标准。而目前关于明式家具的鉴定权,多掌握在为数不多的几位专家手中,其中有经验派的,也有学院派的,当然也有从事木材研究的他们对于古典家具的鉴定,其出发点也不完全一致,有的认为应该重视材质,也有的关注榫卯结构,有的重点察看包浆的年代……综合这些方法,无非就是重点关注明式家具的造型、工艺、材质和细节等诸多方面。

一、造型:关注品种与形式

明式家具的品种,往往与年代有密切的关系。有些较早出现的家具品种,常在清代后就不再流行。所以,除了极少数后世有意仿制外,其制作年代不应晚于他们的流行年代。也有一些家具品种,出现的时间较晚,器物的本身,就很好地说明了它们的年代。如圆靠背交椅,基本都是明式家具。又如茶几,本身就是为适应清代家具布置方法而产生的品种。它是由明代的长方形香几演变来的,传世的大量实物中,未见有年代较早的。显然,茶几是一种清式家具。

形式是家具鉴定的重要依据。如坐墩的形式,即经历了一个由矮胖到瘦高的变化过程,凡具有前者特征的坐墩,年代一般要早于后者。从罗汉床的床围子形式变化来看,三块独围板的罗汉床,要比三块攒框装板围子的早;围子尺寸矮的,早于尺寸高的;围子由三扇组成的要早。

二、工艺:看构件造法

鉴定明式家具,有时也可根据某些构件的工艺造法来判断。但这种方法必须结合整体造型和其他构件造法的鉴定。

1.椅子类

搭脑凡靠背椅和木梳背椅的搭脑(靠背顶端的横料)中部,有一段高起的,要比用直搭脑的晚;靠背椅的搭脑和后腿上端格角相交,是“一统碑”椅的特点,为广式家具的传统造法。

2.床榻类

屉盘明式家具床榻的屉盘(垫子)有软硬两种。软屉用棕、藤皮或其他动物纤维编成,硬屉则用木板造成,一般采用打槽装法。考究的明式家具,大都是16至18世纪初苏州地区的产品,屉盘多为软屉,少有硬屉。

3.桌案类

牙条桌几牙条与束腰一木连坐的,要早于两木分做的;牙条仅为一直条,或带极小的牙头,为广式家具的造法,时代较晚。夹头榫条案的牙头造得格外宽大,形状显得臃肿笨拙的,大多是清代中后期的造法。

三、材质:看木材和附属用材

明式家具在用材方面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因此,辨别木材是鉴定家具年代首先要注意的问题。木材作为一种植物原料,有其科学与严格的分类,这是专业性很强的一项工作,一般收藏者很难做到。传世的明式家具中,有不少是用紫檀、黄花梨、鸡翅木、铁力木等罕见珍材制作。所以,凡是这四种硬木制成而又看不出改制痕迹的家具,大都是传世已久的明式家具原件。仿品家具中,也有不少是使用红木、新花梨和新鸡翅木制作的,这几种硬木是在紫檀、黄花梨等名贵木材日益难觅的情况下才被大量使用,所以,此类家具大都为清代中期以后直至晚清、民国时期产品。

【知识小百科】

五官辨木

对普通收藏爱好者来说,根据经验可用五官简单地进行粗略判别。

黄花梨的气味是特有的;浸泡过紫檀属木材的水,颜色具有荧光反应;紫檀木还有“揩壁皆紫”的说法,用一块紫檀木在白纸上一划,即可见一条紫线;酸枝木略带酸味;鸡翅木材有鸡翅样的花纹等,这些都是可以直接通过五官感受大致辨别出来的。

明清家具的附属用材,在一定程度上也可反映家具的制作年代。如明式家具上使用的白铜饰件一般要早于黄铜饰件。凡有原配的白铜饰件,形制古朴,且锈花斑驳自然的家具,其制作年代一定较早。此外,从石材上看,大理石石材与岩山石、广石有区别,它们虽然形近,但岩山石、广石的开采使用远比大理石要晚。

四、细节:看花纹和装饰

在古器物鉴定学上,以装饰风格和纹饰来断代是一条重要的标准,明式家具亦不例外。明式家具花纹与其他工艺品的花纹一样,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因此,在鉴定家具时,有确切年代的其他工艺品上的花纹,是很好的对比参照物。但在参照时,宜采用题材相同或接近的加以对比。这样就较容易判断年代。一般说来,明式家具以精致但不淫巧,质朴而不粗俗,厚实却不沉滞见长。明式家具的纹饰中,如松、竹、梅,兰、石榴、灵芝、莲花等植物题材,山石、流水、村居、楼阁等风景题材,鱼藻、祥麟、瑞狮、喜鹊等动物题材较多见,此外还大量采用带有吉祥寓意的母题,如方胜、盘长、万字、如意、云头、龟背、曲尺、连环等纹。明式家具纹饰题材的寓意颇有文人墨客的雅逸意趣,具有高雅的文化气质。

【知识小百科】

艾克教授对中国明式家具的鉴定、辨伪提出了明确的原则。

现代明式家具研究第一人艾克教授在访问工匠和总结他们的直觉经验的基础上,再加上自己的观察,提出了他的辨别原则。

1.用料规格的大小;

2.对木材的纹理的选用优劣;

3.家具表面因岁月的长短所形成的氧化,抚摸所表现出的光泽情况;

4.五金配件的质量;

5.某些典型的技术加工的时代特征;

6.细部设计的精劣及家具的造型比例感;

7.装饰与结构、构件的结合情况;

8.家具纹样题材内容及时代特征等。

这些理论在今天对考察一件家具时仍是我们评判其时代早晚和真伪的重要参考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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