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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种类繁多,各尽所用(3)

第二节拍案惊奇——桌案类

桌案类包括各种桌子和几案,它品种众多,包括:炕桌,炕几、炕案,香几,酒桌、半桌,方桌,条几、条桌、条案,书桌、书案、画桌、画案,其他桌案等。

一、炕桌:北方特有

炕桌是用于炕或床上的矮桌,在北方地区广泛流行,这是因为地理和气候的原因。北方民居屋广炕大,形成了人们在炕上活动的生活习俗。无论是吃饭、喝茶、读书、写字,甚至是接待客人等,都在炕上,所以北方流行用炕桌。此外,炕桌还有体积小、重量轻、易于搬动的优点,是北方家庭必备的家具。

【知识小百科】

巧辨炕几、炕桌、炕案

很多人弄不明白炕几、炕桌与炕案的区别和联系,其实它们都属于同一范畴的家具,在使用中既可依凭靠倚,又可用于放置器物或用于宴享。它们主要都是在炕上和床榻上使用,形式差别不是很大,功用相近,既可在其上放置日用杂物和食器,也可以供凭依用,尺寸都比较矮小。

之所以称其为几、桌、案,多是依据相近的形式和惯常的使用方式而言。炕几和炕案只是形制不同,长短大小相差不大,多呈长条形,主要用于坐时靠倚,有时也有用于放置器物。炕几一般窄而长,制作比较精致,其上常放单人用物。炕案较炕几来说比较长大,而与炕桌的区别在于腿足与面板两端是平齐还是缩近,上面一般不放饮食器具,而常置书卷或作办公用。

炕桌是一种近似方形的长方桌,一般呈宽大的矮方形,在北方寒冷地区很常见,多是作饭桌用。

总的看来,这三种家具的差别并不是很明显,其中又以炕几的形式最能体现明清家具的特色,炕几也是主要流行于北方地区。

在明代,炕桌达到了矮桌的辉煌时代,其造型更加美观,式样更加丰富,用材和做工也更加讲究,成为明代家具中不可忽视的一个品种。明代炕桌广泛使用,最主要的形式是高束腰炕桌,这类炕桌用材以黄花梨木、铁梨木和榉木为主,形体宽矮,结构简练,装饰上可分为豪华型和古朴型两类。

豪华型如明黄花梨缠莲纹三弯腿炕桌,宽69厘米,深41厘米,高26.5厘米。有束腰,四面牙条浮雕缠莲纹,中有分心花,阳线沿壶门轮廓及三弯腿里侧而下,直至云纹底足。三弯腿,圆婉而遒劲有力。全桌完好无损,独板面心,缝隙处嵌窄条,仔细察看是自上嵌入,并非拆开后粘贴,十分可贵。

古朴型如清紫檀有束腰马蹄足鼓腿彭牙炕桌,全体光素无纹饰,只沿着牙腿的轮廓起阳线。炕桌有束腰,桌面拦水线、冰盘沿,肩部向外彭出,足底向内兜转。牙条雕饰光素简单,壶门弧线圆转自如,抑扬有致,亦见神采。

二、炕几、炕案:相生相伴

炕几、炕案也属于矮形桌案,但比炕桌窄得多,通常顺着墙壁置放在炕的两头,上面可以摆陈设或用具。这样的布置,在北方家庭很常见,一般先将被子叠好后,放在炕几或炕案上。

炕几与炕案的区别在于,“几”指几形结体,由三块板构成,或腿在四角,如条桌之形;“案”指案形结体,四足缩进,不在四角。

黄花梨雕云纹炕几,长85.5厘米,宽32.5厘米,高34.5厘米。炕几的两侧板足微向外撇,与面板形成的角度,大于直角。足底稍向内卷,略具“卷书”之意。沿着三块板的里口,贴板条,雕回纹,即用所谓“垛边”的造法来增加面板外观的厚度。在转角处,回纹板条下还安窄小的花牙子。板足中部凿方形开光,用透雕和浮雕相结合的方法刻出束绦、云头等花纹,两面造,里外如一,说明几置炕上,还可以从面板之下看到它的装饰。

炕案和炕桌的功用相同,但其使用范围不如炕桌普遍。炕案一般多见于名门大家和富有家庭中,它与炕几同属于比较高档的工艺型家具。而炕桌则为广泛的家庭所使用,结构可繁可简,做工可精可粗,是大众化的通用型家具。

夹头榫撇腿翘头炕案,鸡翅木制,长130厘米,宽32.5厘米,通高32.5厘米。此案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向侧面撇出的腿足,不仅线条优美,而且增加了稳定感。牙头透挖云头,挡板部分云头向上翻出,都使此案生色不少。

三、香几:焚香必备

香几是古代承放香炉用的家具,因置香炉而得名,一般家具多作方形或长方形,香几则大多为圆形,体型较高,而且腿足弯曲较夸张,且多三弯脚,足下有“托泥”。香几不论在室内或室外,多居中设置,无依无傍,宜人观赏。香几大多成组或成双使用,不仅可以放置香炉,也是点缀文人雅室的艺术品。

香几在清代以前十分流行。它的流行与我国古人祭祀仪式之一——焚香有关。焚香自古就有,到了唐宋,已演变成人们日常生活组成的一部分。从“焚香操琴”、“焚香沐浴”、“明窗净几,焚香其中”等词语中可看到古代贵族日常生活中香烟缭绕的景象,显示了古代文人对绝俗优雅的生活情趣的追求。因此焚香置炉的香几成为庭室的必备家具就在情理之中了。

明代黑漆嵌螺钿龙戏珠纹香几,现藏故宫博物馆,面径38厘米,高82厘米。香几黑漆表里,海棠式几面,鹤腿象鼻式足,落在须弥座式几座上。几面嵌螺钿彩绘单龙戏珠,周边饰折枝花卉纹。边缘沿板均开光,描彩折枝花纹。束腰上浅浮雕如意云头纹,上彩绘折枝花纹。腿上部嵌螺钿彩绘龙戏珠纹,下部彩绘折枝花纹。座面圆形开光内绘鱼藻纹,外圈饰折枝花。腿牙内侧刀刻“大明宣德年制”款。明代有室内焚香的习俗,香几为承置香炉的家具。此器带款,为明代早期漆家具的代表作。

红漆嵌珐琅面梅花式香几,通体髹红漆,几面为五瓣梅花式,中心打槽,嵌珐琅面心。高束腰上植以5根短柱,分5段嵌装绦环板,绦环板上开长方形委角透光,束腰下有托腮。壶门式牙子,5条腿为三弯腿式,腿子中下部起云纹翅,足端做成如意头并雕饰向上翻卷的卷草纹。足下踩圆珠,落在台座上,台座面下亦有束腰,开长方形透光,其样式与香几上部呼应,体现了明式家具的风格特点。

四、酒桌、半桌:觥筹交错

中小型的明式长方形桌案,除窄长的条桌、条案外,大体上可以分为酒桌、半桌两种。

酒桌为形制较小的长方形桌案之一,比较矮而且窄小。酒桌远承五代、北宋,常用于酒宴。桌面边缘多起阳线一道,称作“拦水线”。就工艺上的专业程度而言,专业的酒桌在宋代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它的体积不大而便于移动,结构科学、合理而坚固耐用,可以单独用于饮酒或招待客人的其他事宜,也可以和其他桌并在一起使用。基本造型也是分为无束腰和有束腰两种,腿有弯腿、直腿或其他的多种样式。明代的工艺较宋代有所改进,使酒桌在保持自身原有的功能以外,还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与审美情趣。

另一种比酒桌高而且宽,一般桌腿位在四角的,称为“接桌”或“半桌”。“接桌”的意思是当一张八仙桌不够用时,再接一张较窄的桌子;“半桌”则是指它的尺寸约相当于八仙桌的一半。

酒桌和半桌,其主要功能都是为饮酒用膳使用的,因此多数都有拦水线。它们传世的实物较多,原因是明代宴饮,往往主客两人共用一桌,宾客多时,则每人一桌,所以当时这类家具的需要量就大增了。至于多人围坐大圆桌共同进餐,大约到清中期以后才流行起来。

明代黄花梨花鸟纹半桌,桌面起拦水线。束腰造成蕉叶边,起伏卷折,如水生波,有流动之致。牙条轮廓圆婉,正面雕双凤朝阳,云朵映带,宛如明锦;侧面折枝花鸟,有万历彩瓷意趣。牙子以下安龙形角牙,回首上觑,大有神采。足内安灵芝纹霸王枨。枨势先向上提,然后又远远探出。这样不仅可以把枨上的花纹亮出,而且巧妙地填补了角牙内露出的空间。此下圆足光素,着地处用鼓墩结束,上下繁文素质,对比分明。整体用材较细,比例匀称,线条优美,花纹生动,有妍秀轻盈、面面生姿之妙。

五、方桌:八仙聚会

四边长度相等的桌子称为方桌,方桌有大、小之分,大的称大八仙桌,可坐八人;小的称小八仙桌,比大八仙桌略小。常见的形式有无束腰直足、一腿三牙、霸王枨、罗锅枨等。

1.无束腰直足方桌

无束腰方桌常见的造法是直枨或罗锅枨加矮老,可参看杌凳中同类造法的实例。不过方桌比杌凳宽大,所以矮老的排列变化就更多些。有的是双矮老每面两组,或三矮老每面两组,或单矮老排匀不分组。有的用卡子花代替矮老,而卡子花的形态又有多种多样。有的边抹及腿枨造出竹节纹。所以无束腰方桌即使基本结构一致,细部的变化却层出不穷。

2.“一腿三牙”式方桌

“一腿三牙”式是无束腰方桌中的一种,特点是腿子不安在方桌的四角而稍稍缩进一些,形制在带吊头与不带吊头之间。腿子下端有挓,侧脚显著,还保留了大木梁架的形式。腿子之间安牙条,牙条之下有罗锅枨。在腿子上端安牙头,支承着桌面边抹格角相交的地方,将90度的桌角恰好平分为二。从牙头的位置可以看出它是从宋式的只有两面对称的案形结体的方桌发展出来的,所以还保留着带吊头的痕迹。由于这种方桌每条桌腿都与三块牙子联结,所以有“一腿三牙”之称。又因牙子之下还有罗锅枨,所以又叫“一腿三牙罗锅枨”。

“一腿三牙罗锅枨”是明代方桌的流行样式之一,如黄花梨云头纹方桌,高86厘米,边长90厘米。桌面宽边攒框,双拼面心,冰盘沿下另加垛边。桌面下有窄长的牙条,两端为浮雕卷草纹的牙头,与桌面四角下的卷草牙头组成“一腿三牙”式。牙条下安高拱罗锅枨,两朵如意云头卡子花与桌牙相连。牙、枨边均起阳线。四腿瓜棱式,方中略带圆。侧脚收分明显,稳重大方。

3.霸王枨方桌

霸王枨是“举臂擎天”的意思,古人为了不让桌面下的横枨影响腿脚的活动,而设计出一种特殊的霸王枨,来取代横枨的固定作用。它不是装在明面上,而是从桌腿的内角线向上弯曲,延伸并固定在桌面下的两条穿带上,既可帮助牙板固定四腿,也对桌面的穿带起了支撑作用,为了避免出现死角,在桌牙与腿的转角处做成软圆角。

霸王枨与腿的结合部位通常使用勾挂榫,一端托着桌面的穿带,用木销钉固定。下端交带在腿足中部靠上的位置,枨子下的榫头向上勾,腿足上的枨眼下大上小,且向下扣,榫头从榫眼下部口大处插入,向上一推便勾挂住了下面的空隙。再用木楔枨子垫塞空隙卡住,拔不出来,桌面上的重量通过穿带,巧妙地被传送到坚实的腿足上。

古人对霸王枨的设计美观、大方,直线与曲线,方与圆,横与直都安排得恰到好处。并在简洁中体现雅的韵味,显出典雅、文静的自然美。既延长了家具的使用寿命,在使用过程中又不妨碍活动。

4.罗锅枨方桌

罗锅枨是明清家具部件的名称,也叫“桥梁枨”。一般用于桌、椅类家具之下连接腿柱的横枨,因为中间高拱,两头低,形似罗锅而命名。

黄花梨一腿三牙罗锅枨方桌,边长98厘米,高83厘米。此桌用料不大,边抹不厚,又没有用垛边,喷出也不多,所以安在桌角的牙头既薄又小。腿子线脚不是常见的由混面或加阳线构成的甜瓜棱,而是别出心裁刨出八道凹槽。使人一眼就看到的是各道凹槽之间的脊线,条条犀利有力,由地面直贯桌面。牙条不宽,起皮条线加洼儿,边棱干净利落。罗锅枨上起作用的又是上面的那几条剑脊棱线脚。这些棱线的突出使用,它们又那样的峭拔劲直,使方桌显得骨相清奇,劲挺不凡。

六、条形桌案:窄小雅致

家具的名称,凡冠以“条”字的,其形制均窄而长。桌案类中就有三种,分别是条几、条桌和条案。另外还有架几案,它虽未冠“条”字,也是一种窄长的桌案。

关于条形桌案的陈置使用,大条案和大架几案往往摆在厅堂正中一间的北墙。如正中一间为过厅,而且迎面有屏门,则它们即摆在屏门之前,上置瓶花、鼎彝、小座屏风、英石等陈设;案上可以挂书画。这样的布置在明清画本中最为常见。大条案、架几案等也可以顺着两梢间的山墙摆放。小的条形桌案一般也贴着墙壁、栏杆摆,或顺着窗台摆。在适当的地方也可以脱空摆,起到间隔室内空间的作用。因为它们的体积窄小,可随意安放,灵活性较大。

1.条几

条几指由三块厚板构成的长几。有的虽然经过攒边装板制造,但外貌仍近似厚板的长几。

明代黄花梨板足条几,宽96.7厘米,深32.5厘米,高43.3厘米。板足和面板用闷榫结合,两板足透雕灵芝纹,足底书卷用另木拼结作成半椭圆状。板足与面板结合部有灵芝形牙子支撑。整个条几外形优美,比例得当。

2.条桌

条桌指腿子位在四角属于桌形结体的窄长桌。条桌仍可分为无束腰、一腿三牙、有束腰、高束腰、四面平等几种形式。在无束腰的条桌中,直枨或罗锅枨加矮老仍是最常见的一种式样。其他形式则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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