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凉风习习。
小兰把尹沫房间的窗户关上,劝着自家小姐:
“小姐,已经亥时了,要不小姐歇歇吧,明天再写。”
“没事,让我再写一写吧!”尹沫拉了拉小兰给自己披得披风,“李姨也是为了我好,自己做事确实太冲动了。都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李姨大概想鞭策我吧!小兰,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兰听了,不乐意道:“小姐,你没休息,我怎么可以安心去休息呢!小姐,我在门口守着,若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尹沫想来也劝不动小楠,就任由她去了。
正当尹沫写的忘我时,窗户突然一开,一个黑影突然闯进房内,尹沫一起身,手中银针猛地甩了出去,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有点身手,虽然躲了过去,银针也擦破了点衣服。
尹沫看清来人是裴煜,目光生疏的看着他,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半会。
小南听到动静,闯入房间,“小姐,怎么了?”看到裴玉珍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边,盯着小姐,大吃一惊!
尹沫冷冷道:“没事,你先退下吧!”
“是,小姐。”
裴煜好整以暇的看着尹沫,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玩笑道:“小丫头,我以为只是医术精湛,没想到,武功也出类拔萃。”
尹沫现在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语调中都带了冷意:“裴兄,大半夜闯入女子闺房,莫不是想试探我?”
“小丫头,你可就说错了,今日见你两眼发红,特意来关心一番”裴煜朝着案桌走去,拿起尹沫抄写的史记,
“小丫头,字写的不错,被罚抄书?史记是个好东西,看你家教甚严,想来你家人也没少在你们身上花心思。”
“你到底来做什么?”尹沫看向眼前人言笑晏晏,但眸中无情的模样,想起到处救他时,那一双冰冷的眼神,心中警惕又高了一分。
“小丫头,防着我?”
裴煜拿出背在身后的一坛子酒,拿到尹沫眼前晃了晃,“想着你心情不好,来陪你喝酒。”
尹沫接过酒,打开盖子,一股清香飘满了整个房间。
“寒潭香?”尹沫朝他问道。
“哦?”裴煜没想到尹沫还知酒。
“以前喝过一点。”
两人有一打没一搭的聊着。裴煜拿出早早准备的琉璃盏,斟上酒,忽然正色道:
“小丫头,苏府在杭州错根盘结,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这些年朝堂之上争斗不断,苏家三子不占任何阵营,过的也是如履薄冰。”裴煜顿了顿,变得更加严肃,“尹长卿将军是你们的父亲吧!军权在握,许多人甚是忌惮。你的这些家人都是活在火海中的人,你和他们有血缘关系,若一朝被人知晓,护得住自己倒好,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尹沫听完,呆住了,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些事,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些复杂的关系。但尹沫相信裴煜说的是真的。
“你调查我?”
“小丫头,我说的这些,想必你也知道,苏老爷子是怀疑了你和苏家三小姐的关系吧!所以才来借住的吧!”裴煜看着略显傻傻的尹沫,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小丫头,凭着自以为的聪明是很吃亏的,可这人,总得吃过那么几次亏,才能长大。”
裴煜见小丫头差不多听进去自己的话,起身潇洒离开,边走边说:“小丫头,记得以后海阔天空后,回送我一坛酒!”
来也萧萧,去也萧萧。往后的人生,潇然或是萧然,尚未可知,裴煜此人早已经是身处刀山火海中了。日后,可有机会还能见到这坛子酒吗,裴煜笑着摇头。
裴煜刚回到房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怎么?你去见她了?”颜真靠近一点裴煜,“哦?还喝了酒?真是好兴致,你莫不是喜欢上了她?”
裴煜淡然回道:“觉得她有点傻,提醒提醒她罢了。”裴煜也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裴煜更觉得自己是在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颜真难得看裴煜露出一丝向往,想来也是能明白他的感受,“是吗?她的身份可不简单。她想独身世外,恐怕太难,想来她的母亲如此培养他们两个,怕也是料到了今天!”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裴煜岔开话题。
“对了,差点忘了,我们派出去的回报说,江南总督于石海有问题,恐怕是二皇子一派的,近些天正派人调查我们,今天还好我们走的及时。但这杭州太守和于石海没有联系,为人清廉,很得民心,还听人说为人节俭,生活情况与一般人家无二。”
裴煜坐下思考了一番,对着颜真说:
“这杭州恐怕不是人人都这样,于石海可以在杭州这么来去自如,这杭州的官员怕多多少少有几个心术不正之人,你去查一下他身边的人.”
“好!”
世人只知道颜真是常年在外游历的神医,却不知他还有一个身份——太子身边的谋士。
颜真刚走几步,又折回来笑着说道:
“这处宅子倒是偏僻,掩人耳目的同时也方便可以探听事情。我发现宅子周围有暗卫,这个尹夫人可不简单。”尹夫人就是尹沫的娘亲,苏氏
另一个房间,苏老爷子也是睡不着,在房中不停地踱度。听到窗户外面有动静,立马让外面的人进来。
“老爷,属下无能,只查到他们是两个多月前来到的江南,一个多月前到的杭州,在此处的宅子是在五年前买下来的,落的是李夫子的名字!这两个多月里面,也没有人见到他们和三小姐相似的人说话,而此前她们的情况,还得再等一些时间。只是?“
苏老爷子见他欲言又止,着急道:“接着说!”
“是,我们发现外面也有人在查看她们的信息,而尹小姐一行人的信息,似乎被人刻意隐藏,查起来破费周折。”
苏老爷子大概可以肯定这是自家女儿一行人了。只有她才能这样想避开所有人!
老爷子颓废道:“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此时,一个信鸽携带者信从李夫子夫妇的房间飞往边城。
而当一位年轻妇人收到这封信时,已过去了六七日,接过信的尹夫人看了:果然,还是要来了吗!不到三十岁的苏氏摸了摸信鸽,喃喃说道:“我们也改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