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跟男朋友分手了,这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只谈了一个星期,我知道很多人分手的理由,不爱了,出轨了,被现实啪啪打脸了,又或者只是一方不想结婚,而另一方又急着结婚之类的。
我分手是因为一块表,大学毕业那天有人给我寄快递,里面装着一块卡西欧的男表,充满科技感的外壳和迷彩的设计相当对我胃口,快递里还有一封信。
信上说:等你要展开恋情了就戴上它吧。
结果这表就给我搁置了一年,直到上个星期快要毕业的师弟跟我告白了,我才翻箱倒柜地把它找了出来。
不得不说那个送我表的人心机是真的重,他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事,很久以前我也有一块卡西欧的表。
只是那一块,洁白无瑕,干净又纯粹,像极了那个刚刚进入高中与周围斑斓的一切格格不入的我。
急于融进这个小社会,分文理班之前的那个学期,我跟着宿舍几个来学校混日子的小姐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将近半个学期。她们经常逃晚修去看音乐班的帅哥,并且乐此不疲地终日混迹于艺体班的圈子,而我只是她们的小跟班,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快乐,虽然她们笑的时候我也会跟着笑,作为一个晚熟的小透明,当她们谈到喜欢的人时,只有我是没有话说的。
我不明白她们说的喜欢是什么。
逃课的时候我也光想着去小卖部买零食吃,到天台上打牌,或者直接逃回宿舍睡觉觉。
后来我还是觉得无趣。实在是融不进她们的世界,索性开始认真学习了,于是在几次没有与她们一同行动之后我渐渐淡出了她们的圈子。
那段时间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尽管我已经很认真在学习了,为了上英语课的时候不打瞌睡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手臂掐的青紫,虽然成绩是有所提升,期末考试的时候还是考差了。
当然,主要是那天早上喝了牛奶,考试时拉肚子了,在厕所蹲了半天之后整个人都是虚的,那场数学考试我只做了九道选择题。
于是分班的时候根据我当时的成绩我被分到了重点班,因为我们学校重点班上头还有俩尖子班,所以重点班实际上跟普通班差不多。
我的排名还是班上垫底的那种,不过这也没有打消我要好好学习的念头。
去到新班级的时候我选了第二排中间靠过道的位置,这个位置既方便听课看黑板,也能让第一排的同学帮你挡住老师讲课时喷溅的口水。
这是学霸公认的好位置,先到先得,我来得早就占着这里了。
再者旁边的座位还放了一个粉嫩嫩的水杯,我当时猜她应该是个女生,还是个相当可爱的女孩,因为杯子上还印着一只小猪佩奇。
人没来之前,我是这么想的,人来了之后,没法接受这巨大落差的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卧槽。
这个粉色水杯的主人,是一个长得还蛮高身材又健硕的糙汉子,他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打开水杯咕噜咕噜地猛喝了几口,他穿着运动服,头发被汗湿了贴在额头和眼睛上,看起来像是刚打完篮球。
喝完水之后他又在包里掏什么东西,还用手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我看他掏那么久也没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直接把抽纸递给他了。
“……谢谢。”他看到递过来的纸巾楞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之后抽了几张。
他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把刘海往后面掀我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不是糙汉子,长得还挺英气,浓眉大眼的,跟着以前的小姐妹们看了一学期的帅哥,好处大概就是提高了审美吧。
通常这样的汉子已经有人收了,或者已经有人盯着了。
不出我所料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女生问我能不能跟她换位置。
那女生挺漂亮,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唇,白皙又通透的小脸蛋,是那种小家碧玉的长相,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在江南微雨中撑着油纸伞的小姑娘,说话也轻轻柔柔的。
被突如其来的美貌窒息到差点昏厥的我立马就想站起来给她让座了,然而她指了指后排角落的一个位置说:“我的位置在那。”
我有些犹豫,那个位置太偏了,我怕看不到黑板,刚想说出拒绝的话,她又来了一句:“你直接把桌子挪过去吧,我用不惯别人用过的桌子。”
她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跑回她的座位准备挪桌子,还没上课的教室有些吵杂,无论我怎么对她喊“我不想换”这四个字,她都没听见,直到她把桌子都挪过来了。
见我没动,她甚至提出要帮我挪桌子,这么近的距离她应该听得见了,我又重复说了一遍:“抱歉,我不想换。”
“别啊,你看我桌子都挪过来了,东西又多,很累的诶,而且刚刚你不是同意了吗?”她说话还是柔声柔气的,看似很好说话,实则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她没有同意,是你自己同意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客气地反驳她,坐我前面的男生倒是替我说话了。
前桌作为一个男生长相却很漂亮,我敢打赌他女装绝对比这个逼着我换位的女生要好看。
他的五官像是用象牙雕刻出来的,无瑕而又精致,朱唇皓齿,秋水明眸。
替我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温温柔柔的,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女生都愣神了,看来是真的漂亮。
“东西多要我帮你搬回去吗?”他善意地向女生提出要帮忙,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笑容。
“不,不用了,我自己会搬。”女生明显有些生气又不好发作,看着我前桌带着笑意的脸她故作淡定地冷哼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把桌子搬了回去。
这应该就叫颜值碾压吧,好看的人气场都不一样。
我咽了咽差点流出来的哈喇子一脸痴汉地对前桌说了一句:“你好漂亮啊!”
他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小惊讶,他充满疑惑地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
“啊?”
“我是和月好啊,我们初中的时候见过吧?”
我开启了远古时期的记忆,过了好一会儿我表示初中的时候没见过这么惊艳的人,不然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叹了口气,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F中图书馆的阳台,你脸上的疤。”
这么一说我算是想起来了,事件太过深刻没法忘记,那年盛夏,学校图书馆的阳台,一个想要自杀的少年和多管闲事却被他砸手机震出来的碎片误伤的我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