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腿上的伤口已经连好了线,麻药药效好像过了,伤口传来一阵阵被蚂蚁咬着似的疼。
这阵疼让我忍不住流下生理性的泪水,真的好难受。
“很疼吧?真可怜。”
月好坐在病床边抱着我,他说片场的事我哥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是黎予和昼镜之间发生了些小矛盾,黎予气不过就在片场摔了杯子,正巧我进去就遭殃了。
“昼镜做什么了她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可能说不清,不然你待会儿去问问白昼镜?”
他刚说完,昼镜和余墨染就到了病房,他们应该是拍完了赶过来的。
“老夏,没事吧?”
昼镜看到我腿上的伤有些自责地说自己就不该和黎予起争执。
在片场的时候黎予就有意无意地挤兑她,说她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不配跟这么多大咖合作之类的,昼镜听听也就算了没跟她计较。
结果在休息的时候昼镜不小心踩到了黎予的鞋子,只是脏污了一点,昼镜便道了歉拿纸巾蹲下给她擦,谁知她一脚就踢开了昼镜。
曲结淼看见了就过去把昼镜扶起来,帮着昼镜质问黎予为什么踢人。
黎予辩解说她没有,可是大家都看见她踢了昼镜,有工作人员说她耍大牌,她一气之下就摔了手边的玻璃杯子。
按照我老哥的脾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在场的工作人员估计都会被炒鱿鱼,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当红艺人,另一方面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我,虽然我是受害者,但粉丝里多的是三观不正的人,要是传出去我指不定要被喷。
所以到现在我都没刷到有关黎予耍大牌的消息,能把消息做得如此封闭的我哥,真不愧是我妈的继承人,比我靠谱多了。
“我没事儿,别这样。”
看到昼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摸了摸她的脸,也是因为我找她来拍摄才让她受了委屈。
她是我见过最善良又勤奋的孩子,她家并不富裕,大学时学习努力总拿奖学金,还到外面去兼职,教人跳舞赚些钱,大四又外出去支教了半年。
我是真的心疼她,明明有实力却一直都不红,她之前参加选秀节目,十强赛的时候就被莫名其妙地刷了下去,没钱没后台想要红是真的难。
好不容易拍个广告还被这么欺负。
“是我不好,非让你去片场看。”余墨染也开始自责了起来,担心我会留疤,说要负全责给我找最好的治疗。
我只是觉得疼得有些难受,留疤就留疤嘛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又不是演员啥的哪在乎这个。
“没事啦,你说的太严重了,要不你请我吃顿饭?我有点饿了。”
我躺了应该挺久的,肚子空空荡荡有点想吃东西了,就让他请吃饭,顺带缓解一下他的愧疚感。
余墨染连忙在酒店订了一桌,我们几个就到酒店去吃了,他一点都不吝啬,专挑贵的给我点。
可惜只能吃些清淡的,等我好了还要再讹一顿才顺心。
但是吃一点点好吃的应该没关系。我刚要夹只鲍鱼吃吃我就被月好轻拍了下伸出去的手,他说鲍鱼是海鲜,属于发物,吃了伤口容易充血红肿。
“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百度了,还有辛辣刺激的,酒水饮料,高色素的东西……”
“噗哈哈哈哈……”
月好细数着我不能吃的食物,惹得昼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说月好就像在照顾小朋友一样。
“真羡慕你们。”她一脸艳羡地看着我们,喝了口酒。
昼镜大学的时候有个男朋友,是大我们一届的师兄,她当时特别迷恋他,不过,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那师兄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谈没几个月就想跟昼镜开房,昼镜不肯就处处贬低她,说她家世不好就算了,自己长得丑还敢说我们昼镜长相不好看。
给我们宿舍的人气得差点呕血,老娘宿舍唯一的表演系小宝贝轮得到这渣男来嘲讽?别说打是情骂是爱,没品就是没品,垃圾就是垃圾。
我们好说歹说没日没夜苦口婆心地劝啊,还好昼镜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傻白甜,权衡了下利弊最终还是分手了。
关键是那渣男跟昼镜分手之后还想泡我们宿舍另一个妹子,也没怎么聊过还以为人家喜欢他,简直绝了。
从那以后昼镜算是看清渣男的真面目,不过她也没再谈恋爱,估计是这件事给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吧。
“你少喝点,这酒度数挺高的。”
昼镜一口接一口地喝,没一会儿半瓶红酒就没了,我夺过她手里的酒杯。
“好吧。”
她嘟着嘴,脸有些红靠在我肩膀上,估计已经有点醉了,但人还是清醒的,以前也没看出来,她还挺能喝。
待吃的差不多了,月好说要送我回去,余墨染也顺带跟我们一起,我是想带昼镜回我家住的,可她说经纪人找她有点事,就先打车回她住的酒店。
余墨染一整晚都没说什么话,他很少这么沉默,好像还是过意不去,他靠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满脸愁容,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看着我,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这孩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不要再自责了。
月好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给我来了个眼神杀,吓得我赶紧抽回了手,这都能吃醋,真可爱嘿嘿。
可爱归可爱,他把我送回家后,觉得我需要照顾又想跟单位请假了。
他刚要打电话给单位我立马按下了他的手机。
“别,我没事啊,过俩星期拆线就好了,比起这个工作更重要吧?”
“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
那股窒息感好像比之前的更重了,他搂着我抚着我的背,而我此时只想找回点可以呼吸的空间。
我知道他爱我,可我不需要没有缝隙的控制。
“喵~”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与他说的时候,阿悯不知从哪儿蹿出来蹭了蹭我的腿。
我想蹲下抱它,腿又不敢使力,便弯着腰僵在那儿。
月好替我把它抱了起来,他一只手抱着阿悯,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
他垂着眼看着怀里的猫,暖色的灯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神情举止都充斥着柔和感。
“它喜欢我。”
“我也喜欢你。”
他听到我说胡话,勾着嘴唇笑着看我,眼里满是甜蜜的爱意。谁会不喜欢这个像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温柔的俊美青年呢?
他低头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
猫咪很识趣地从月好怀里蹦了下去走出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