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地方兴盛起来,最直接粗暴的方法就是在那里放一个女人。如果不行,那就放一群女人。
荒山岭哑女林,本是一处豺狼荒蛮之地,自从来了十几个来历不明的美艳女子,光景热闹了起来。
这些女子婀娜曼妙,一个个哑巴不会言语,只要有年轻的公子哥途经此地,她们就会出现与其幽会,不问贫贱,不看容貌,只管年轻力壮。
仅仅一个月,闻讯而来者络绎不绝,更有习武之人仗着体格强壮,日日笙歌,流连忘返。
说也奇怪,不管多健壮的男子撑不到十天就骨瘦如柴,虚弱成皮包骨,逃离此地。
有人说这是女鬼狐仙作祟,在采阳补阴,但这么一说,反而让一些好奇者更加兴奋。
阚老大来到的地方正是荒山岭哑女林。
“主人,到我这买美人尸的人就在此处了。”阚老大说道。
“看不到人,那就等吧。”男婴吩咐道。
“是!”阚老大把套尸袋靠树挂起来,坐下来休息。
男婴包裹的严严实实,被夹在阚老大的衣袵里,只露出一点缝隙供其呼吸。加上巴掌大小的体型,在宽敞的衣服掩盖下一般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男婴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张婴,顾名思义,张姓婴儿。
至于本体的名字,除非他疯了,总不可能见人就说自己就是天地至尊之一的罡天魔祖吧,不信的人嘲笑他,信的人要杀他,还不如随便起个俗名。
“十万年前,本体运用化神衍生诀分出了一百零八个精魂,对应天罡地煞之数,每个精魂与生俱来继承本体的一种天赋神通,作为立身之本。
神通无法修炼,悟透则有,悟不透什么都没有,而我继承的就是夺心咒。
可以夺取他人的灵魂和意识,操控他人成为自己的傀儡工具。阚老大就是被我控制的傀儡人。
这门神通消耗魂魄底蕴,而且是持续消耗,幸好阚老大只是个凡人,操控他还是游刃有余。
当初本体留下自己在内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精魂,就是为了将来遭遇大劫后可以翻身。
如今本体一死,封印在轮回长河中的精魂们陆续转世人间。”
一百零八魔星降世!
想到这,张婴嘴角冷笑,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都苏醒了。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要知道本体乃是魔祖,他的分魂自然不是善良之辈。
他之所以把精魂分成天罡地煞之数,为的就是养蛊,互相厮杀吞噬,培养出一个最杰出的继承者。
这个继承者就是重生的新的罡天魔祖,而且必须比本体更加强大!
否则就毫无意义。
因为杀得了本体的人,还能再杀第二个本体,只有超越本体才能有机会报仇。
所以张婴的这些兄弟们天生赋予了互相吞噬的本性,也就是魔性。
吞噬对方,获得对方的神通和魂魄底蕴,这就是宿命。
按道理,精魂有这么多,对应的传承应该也有一百零八个。谁先找到谁就能获得传承。
当然了,其他精魂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传承在哪?张婴知道每个精魂都有感应传承的能力,只要身处在一定范围内时,就可以有感应。
可惜目前还没有传承的感应出现。
张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采取最务实的方法,先通过普通手段逐步提升自身能力,否则见到传承也没能力取走。
话说回来,自己这个婴儿的身体似乎还孕育着一个秘密……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正在张婴思考的时候,一个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从树林里走了过来。
张婴凭借超常的神识观察着妖艳女子,仅一会儿,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妖艳女子显然是个哑巴,指手画脚的示意阚老大验货,阚老大脑海里得到张婴的命令,把张家娘子的尸首扒光挂在树枝上。
妖艳女子仔细端详了片刻,指了指尸首头颅的缺口,还有破肚的刀口,眉头微皱,不满的摇了摇头。
她掂量了手里的钱袋子,扔出三锭银子,阚老大明白她的意思,“货成色不行,只值这些。”
阚老大呵呵一笑,没有去收银子,说道:“钱我不要了,让我见一下你们的头。可能还有大买卖做。”
妖艳女子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坚决的摇头,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主人不见人。”
她又扔下两锭银子,弯腰扛起尸体准备离开。看起来娇弱的身材竟然力气出奇的大。
阚老大不依不饶,跟在妖艳女子的身后。
妖艳女子扭头看了一眼,邪魅一笑,倒也没有避讳,自顾自的快步往前走。
没一会儿,来到哑女林的深处,幽幽然升腾起团团成聚的烟雾,光怪陆离的霞光从地上射出,靡靡之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阚老大浑然不知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妖艳女子背着尸体辗转几步后,忽然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阚老大茫然无措,这时张婴传音道:“听着我的指示往前走。”
“往北走出三十二步。”
“看到槐树后掉头走三步,转东南方向走四十一步。”
“不管那些灌木,径直往前。”
很快,一片迷雾覆盖的沼泽湖泊拦住了去路。
“谁叫你停下的?继续走!”
阚老大只是一具被夺心咒操控下的人形傀儡,哪里敢抵触张婴的意识,他一脚踏入湖泊中,怎知这湖泊踩上去竟然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垫在脚下,阚老大不敢低头往湖里看,疑神疑鬼的踱步来到湖中央。
一个水中八角亭出现在迷雾散尽的水中央。
只见古筝伴悦耳,镜湖照佳人。
一个宽袖盘髻装扮的美妇抚弄着琴弦,口唇微动,似有音律传来,却是哑声,而八角亭上,七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骨瘦嶙峋的举杯聆听,脸上痴色入迷,连来了外人都没有发觉。
抚琴美妇朝阚老大抛了个媚眼,手指勾勾,让阚老大坐到空缺的那个角落里。
张婴传音道:“你过去,等会你想办法夺了那妇人的骨簪。”
阚老大闻言看去,这抚琴美妇的发髻上的确别了一根纤细的似乎刻有玄妙文字的骨质发簪。
阚老大心领神会,小心的走入亭子里,坐到空缺的那个位置上,看着眼前早已斟满的酒杯迟迟不敢去饮,右手摸向腰间的剔骨尖刀,伺机发作。
一曲抚毕。
美妇站起身来,薄纱包裹着婀娜的身段,在雾气中美轮美奂。
七个书生齐齐咽了口唾沫,渴望的眼神迫切的盯着美妇,在一片叹息和失望中,美妇款款来到阚老大身边,一屁股坐到阚老大腿上,双手如玉葱白脂玉勾搭在阚老大肩膀和胸上。
阚老大也算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刚想出声抗拒,美妇柔软的嘴唇莫的贴在他嘴上,一股暖洋洋麻酥酥的气息灌进五脏六腑,不禁令他心猿意马起来,两只大手不由自主的放下尖刀,转而抚弄起细腻的肌肤。
七个书生围在一旁拍手称赞。
两人正要行苟且之事,张婴忽然一声冷哼,犹如惊雷在阚老大脑海里炸响。
“动手!”
阚老大猛的惊醒,慌乱中一把摸到美妇的发髻,将骨簪往外拔,这一把不要紧,连带着骨髓都从脑门盖挖了出来,美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口咬住阚老大的脖颈。
阚老大吃疼的大喊大叫,一边死命拉扯缠住自己的美妇身体,一边用力拗断那根骨簪。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骨簪断成两截。
同一时间,美妇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腐化着,先是干尸僵硬化,然后软化,腐烂,生蛆,恶臭不堪,真就一具臭皮囊。
七个书生见状,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屎尿横流。
阚老大把腐败不成人样的美妇尸体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然而张婴却开口命令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脐下三寸之处必有异物。
给我挖出来。”
“是……”阚老大肚子里污秽之物翻滚,奈何只能照做。
在一通搅弄之下,阚老大果然扣出一张卷成束状的黄纸。
将黄纸摊开,乃是一张鬼画符,还有一滴黄白相间的光泽液体。
“阴符,阳瑞!”张婴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