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文镜翡翠朝着长身立于门口的白衣男子福礼。
白衣男子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这些干货是本王出门买的,待会你把它们分下去吧。”
文镜接过百里烈手中的袋子。
百里烈负手一望,“小槐不在屋里头?”
“不在。”文镜摇了摇头,“郡主丢了个簪子在路上,她先让我将冰糕送回来,待会我再过去找她。”
“簪子......”百里烈缓缓将目光停留在桌子上散着寒气的笼子上。
“这冰糕珍惜的很,你们先吃,我去找郡主。”说着,百里烈转身快步离开。
看门外人越走越远,翡翠这才扯了扯文镜的衣袖,小声耳语道:“你不感觉殿下很凶吗?”
“凶?”文镜将袋子放在桌子上,“殿下整日嬉皮笑脸的,哪凶了嘞?”
翡翠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特别凶!”
—
百里烈信步来到怪石群前,他感应到锁灵簪就在这,不过......
有结界?
试探性伸手一挥,就见不远处的一隅被一片淡色笼罩着。
不是鬼的结界。
萧临风拍着阿浩的肩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百里烈怎么这么快过来了?!我这小破罩子可抵挡不住百里烈,我去去就回。”
“哎哎哎!我一个人输记忆,有点慢啊!”话没说完,萧临风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小槐回答:“殿下?这里是丞相府,我不知道殿下回来没。”
小槐灵力一收,她掏出一个小瓷瓶子,“这大元丹是殿下给的,你先吃下,我回去去找人,看看殿下回来没。”
服下大元丹,韩策也好受了些,小槐扶着他坐好身子。“郡主走时,能否劳烦郡主设个结界,我受伤之事,万万不能被他人知道。”
“好,这瓶大元丹我放这,我马上回来!”
小槐将小瓷瓶和火折子都留在了这,自己选择摸黑回去。
“......”
就这么走了??
阿浩腾出一只手来连忙施法。
“?”小槐皱着秀气眉头,左看右看的,“这结界怎么出不来?”
小槐虽难掌握部分灵术,不过简单的结界她可是信手掂来的。又朝里头一望去,韩策已经合上眼昏睡过去,得抓紧找殿下来了。
百里烈将手堵在结界上,合掌一推,就将那层半掌厚的结界击碎。
怎么这么快?!
萧临风心中一惊。
他又一口气连续设了五个高阶结界。这可把他给累到了,心中腹诽道:这还能在一炷香内破掉,我萧临风名字就倒过来!
也不知道阿浩那边怎么样了。
“呼!”阿浩长叹一声,“终于将记忆安进去了。”说完他不禁朝灰沉沉的天上望去,“应该,应该,不会发现的吧……无妨还有萧临风拉着做垫底。”
阿浩斜眼一睨,还见小槐在原地设置结界中。
不禁吐槽:絮棠留下的这一魄怕不是个¥%#......
自己好心好意,想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空间,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正想着,突然察觉身后出现一人。阿浩一惊,“萧临风?你怎么回来了,百里烈呢?”
“你自己不会看嘛?!”萧临风气喘吁吁,“这百里烈怕不是个¥#@,几下子就把我设的结界给拆了,@#¥%你事情做好了吗?”
阿浩耸肩:“早做好了。谁让你这几百年都不修炼,居然干不过一个黄毛小子。”
“看来你这出英雄救美,有点失败。”阿浩摇了摇头,既然记忆唤醒好了,他就带着萧临风撒丫子跑了。
见身后明晃晃的灯光,还在苦于结界的小槐惊道:“殿下!!”
百里烈一只手提着灯笼,沉着眼,打量着周遭昏暗的环境。
小槐一路小跑到了他的面前,开口道:“阿策受伤了!”
青年眉眼一跳,没多说几句,就径直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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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昭。”
公......主?
冰冷的手掌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一只细嫩的小手牵起了自己,我呆滞地向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格外刺眼的红色嫁衣姑娘,她眨着带着雾气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铭昭,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久久没反应。姑娘抽了抽鼻子,神色慌张,哽咽道:“那,那,那你以后还是会待在我身边,像以前那样保护我的,是不是?”
我感觉到手掌一紧,无论如何却是动弹不得。姑娘还未绾发的小脑袋抵在我的胳膊上,缓缓的,一滴热意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你一定要,回来,我会在这一直等着你,铭昭......”
像是变了个场景,我身骑高马之上,周围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人群没没,长旗于空劲力飘扬,战鼓雷鸣,硝烟四起。
我像是个旁观者。
面前破烂不堪的城墙之上,我像是在和谁说着话。不一会,那人的身侧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还是穿着那身红色嫁衣。
这时,我倒是看得真切。姑娘发髻凌乱,灰头土脸,鞭伤布满全身,我倒吸一口冷气,心头猛然发紧发酸。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我”缓缓将手抬起。
一声令下。
一抹刺眼的红色犹如受伤的薄蝶,从高处翩翩坠下。
一时火光四射,火草箭雨密密麻麻。
“殿下!阿策醒了!”
韩策睁开眼帘,就见一双清澈含笑的眼眸望着自己。
脑子瞬间是炸起一般疼痛。
“醒了?”百里烈靠着床,双手环抱于胸前。
韩策全身包扎着布条。
好几日没吃没喝了,他想开口,嗓子干涩却说不出话来。小槐心领神会,立马跑去端来一壶水来,“温热的,放心喝吧。”
“你在这可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你家主子可是想死你了。”说着,百里烈还将目光投向小槐捧着水杯的手上。
目光热烈,小槐又是心领神会:“啊我知道,你们有小秘密要说!那我走啦,你们好好说。”她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又乖巧地合上了门。
转头见人走了,百里烈这才长叹一声。
“阿策,你,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韩策脑壳昏沉沉的,“我也记不清了。”他抬起手敲了敲,却差点拉扯到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太子殿下那......?”
“你放心吧,二哥那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多谢殿下......”
百里烈道:“你若记不清也无妨,这偌大京城之中能伤你的人不都屈指可数?”暗指的是太子的对家—大皇子。
韩策却是摇了摇头,“那日伤我之人,似乎,不是大皇子的人。”
“为何如此一说?”
“记不太清了。”韩策靠着枕,细细回忆道:“那日与我交手之人,灵力深厚,但却没什么实战经验,我与他过招之中,都没伤我命脉。”
“敢问殿下,我是在丞相府被南乐郡主发现的吗?”
百里烈点头。
这就奇怪了。“那日我记得明白,是在自家院子突遇蒙面人。”
“......”百里烈像是脑子转不过来,“你是说那蒙面人是把你打晕重伤,特地扛来丞相府的?这图的是什么??”
“罢了罢了,你这几日就在这修养。本王每日都会来给你渡灵气,助你恢复的。”
韩策垂眸颔首:“多谢殿下。”
窗外天是暗着的。
......那人到底是谁?为何......会让我想起那些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