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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昨晚是几点回来的呀?”薛钰拿着一袋面包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你今天的早餐,你今天还会在画室待一天吗?”
宁安转过身,用手当枪,对着薛钰“啪”的一下,认真的“打中”了薛钰,薛钰后退两步,“气息奄奄”地倒在了床上。宁安笑了:“钰钰你真好,我今天不去画室,想休息一天。”她坐在薛钰身边,对她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吗?”
“谁啊,让我们安安这么高兴,还特意炫耀来了,咦~”
“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把耳朵凑过来。”
薛钰的好奇心大起,把耳朵附上去,只听宁安小声说“昨晚送我回来的是萧老师”。
声音虽小,可是在薛钰耳中却无疑一个惊天霹雳,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声音却是压抑不住的颤抖:“哦,萧老师,他,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
宁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薛钰的异样:“可能是看我一个人吧,他说女孩子太晚了一个人不是很安全。”
薛钰稍稍松了一口气:“也是,太晚了,他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宁安挽住薛钰的手臂:“走,今天我们去好好放松一把,我请你去吃水煮鱼,听说那是整个京都最好吃的一家了。”
薛钰克制住自己想要询问细节的念头,应和着宁安:“好啊,我早就想吃水煮鱼了。”心中却依然想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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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看着眼前浩如烟海的数据,头疼的皱起了眉。
要重新开始建立自己的智脑体系,就意味着以前那些数据都需要重新核算,包括对人体进行无害适配型实验……这其中的工作量之大,难以想象。萧长离现在可完全信任的人少之又少,最重要的机密数据几乎是他一个人在做,为了避免任何泄露的可能,他抛弃了智脑,而是用最古旧的,只有运算功能的计算机计算,而一些重要数据文件,都是在私人打印机里打印出纸质文件交付给萧长离。
宁安看着自己改好的初稿,便准备调颜料开始铺色。
萧慕放下手头的工作,准备休息一下。
他在京大的校园里兜兜转转,却是不自觉的又来到了艺术楼。
看着那个窗口亮起熟悉的灯,他不禁露出一丝淡笑,像是对自己内心不为人知的赌约的小小的肯定。
萧慕站在窗外,看着那个认真的身影,他想了想,从衣兜里掏出一粒薄荷糖来,放在窗边,轻轻的敲了敲窗户,便离开了。
宁安注意到有人在扣窗,她急急的站起来放下东西走到窗边时,却只看到了一粒薄荷糖和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小心翼翼地将薄荷糖装进口袋里,看着逐渐模糊的背影,心里就像绽开了一朵烟花。
开心的转了个圈,宁安重新坐到画架面前,继续着她的工作。但是不同的是,缺了之前的枯燥,她的心里多了一份甜蜜与喜悦,她想,这是独属于她和萧慕之间的小秘密,谁也不知道。
翌日,萧慕下班后从艺术楼经过,路过那扇熟悉的窗户时,却看到了窗沿上摆着一瓶可可—和宁安那天给他的一模一样,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谢谢萧老师(*′︶`*)”。
萧慕拿走了那瓶可可,然后在原地放下了一颗桃子糖。
宁安注意到自己放在窗边的可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粉嫩嫩的桃子糖,她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小心的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漂亮的玻璃罐,将那颗糖放了进去。透明的玻璃罐里躺着两枚糖果,一枚淡绿,一枚嫩粉。
就这样,每天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开始期待对方送的会是什么。萧慕有时会收到一盒小饼干,或者是一份寿司卷,亦或者是装在精致瓶子里的果汁。而宁安收到的,则是各种不同口味的糖果,满满当当的攒了一罐。
…
今天,宁安终于全部完成了,因为有了萧慕时不时的建议,她赶在联盟画展交稿期前一个月就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她看着这副画,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想让萧慕也一起看看这副他和他一同创作出的作品,想了想,便准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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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查了一下萧慕的办公室位置,便上了楼,她鼓起勇气轻轻扣了扣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请进”。
门开了,一个人怯生生的走了进来。萧慕没有看清来人,以为是军区的人还没有走,他撑着额头看着眼前的资料,开口全然没有平时的温和,他道:“如果有新的数据要处理,就放在一旁的桌上,你可以出去了。”
宁安被萧慕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她对萧慕的了解还处于一个很浅薄地阶段,他有她不曾见过的一面,不足为奇。
“萧老师,我的画今日完成了,想请你一起去看看。”宁安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因为这幅画可以说是萧老师和我一起完成的,因此,我想请萧老师看一看成品。”
萧慕侧过头去,看着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柔了语气:“那好,你稍等,我同你一起过去。”
“好!”宁安的心脏像是变成了一只知更鸟,在缠满蔷薇花藤的白色篱笆上小小的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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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钰在画室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宁安,因为宁安申请了单独的画室,所以她也没有地方去询问。她看着手里提着的食盒,她看最近宁安熬夜熬得厉害,便为宁安特意做了药膳,补一下。她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开始看宁安的画。她细细的看着画中的每一个细节,惊叹宁安对画面整体以及分部的把握程度,她开始理解黄钟德为什么只推荐了宁安一人。虽然整个京大参展的不止宁安一人,但是这样看来,怕是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宁安,她心中满是喜悦,却又掺杂了许许酸涩。
明明自己也很努力,却总是处处比不上自己的好朋友,在外人口中,宁安是“油画系的天才”“艺术系的系花”“黄钟德的得意子弟”“京大油画系的‘长公主’”,而自己,就只是“宁安的朋友”,仅此而已。
“……最后能达到一个最满意的水平,还是多亏了萧老师你的指点,薛钰?你怎么在这里?”
薛钰却没有回答,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宁安身侧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是萧慕,他怎么会和宁安在一起?薛钰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她勉强稳定心神,将放在一旁的食盒提起来:“萧…宁安,这是我给你做的汤…”
“薛钰,”宁安落落大方的向萧慕介绍,“我的朋友。”她又转身看向薛钰:“这是萧慕,萧老师。”
薛钰有些慌乱:“萧,萧老师好。”萧慕看着她点了点头,神情淡漠,薛钰的内心顿时仿佛被针扎一样,微微刺痛起来。
宁安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原样放回桌上:“谢谢小钰,过一会我们再吃,我请萧老师过来帮我看看画。”
薛钰看着眼前二人浑然一体的气氛,感到自己呼吸越发沉重,她也想和萧慕那样亲切的交谈,但是她没有办法加入他们的话题,只能看着他们,就像自己这么久来,一直看着宁安的背影一样。
那么那天晚上萧慕送宁安回来,怕也不只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安全吧。
……
“我今日请你们吃饭吧。”萧慕直起身,眼神里带着旁人察觉不到的些许温柔。
“好啊,小钰,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宁安高兴地拽了拽薛钰的手,薛钰突然回神,下意识应到:“哦,好好。”
“走吧,我去开车。”
萧慕一出门,宁安就抓住薛钰的手激动的说:“小钰小钰我好开心啊!萧老师说要请我们吃饭我好开心呀!”
薛钰淡淡的道:“是呀。”
宁安注意到薛钰的情绪低落,以为是自己浪费了薛钰心意的缘故,便抱着薛钰说:“好钰钰,我们一起去吃饭,先把汤放在这里——它不会凉吧?等回来我一定全部喝完!”言罢就拉着薛钰的手腕向外小小的追逐萧慕的身影。
薛钰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羽覆盖住她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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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洛学姐你好,请问你也是参加了这次画展对吗?”
“对,请问你是?”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宁安这次的参展作品。”
“哦,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什么,学姐应该很清楚。”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和学姐一样。”
“好,那就麻烦你了。”
“那学姐,我把成品给您扫描一份发过去。”
“还有草稿。”
“还要草稿?”
“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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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一声轻响,画室亮起了灯,薛钰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的汤还散发着热意,薛钰久久的看着,直到它逐渐冰冷,然后她提着食盒走向了黑暗深处。
“哗啦——”,远远传来抽水马桶的声响,里面隐隐夹杂着一个女孩小小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