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霖带着药壶再次回了卧房,淡淡地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萧暮涵,未带一丝的感情。
提着药壶走过去,莺煞见状接过药壶:“王,还是属下来吧,毕竟我方便些。”
夜瑾霖点了点头,莺煞为女儿身帮萧暮涵处理伤口自然方便些。药液从药壶中缓缓滑进玉碗击在碗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夜瑾霖转过身欲要抬脚离开却听闻软榻之上发出来如蝇般的声响:“七哥,别走......七哥,对不起,别丢下我......”
七哥......她在叫谁?曛儿,也是这样叫他的。
夜瑾霖深深地看了眼萧暮涵终是道:“碗给我。”
“王?”莺煞下意识地出了声,这么多年了,她知道王心里住着一个人,她以为那个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找回来,所以,她可以称得上离王最近的女人她的内心或许是庆幸的。自然,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见过王会亲自照顾一个女人。
夜瑾霖轻蹙了一下眉,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莺煞,莺煞慌忙低了头,双手奉上药碗:“是,王。”
夜瑾霖接过碗后没再说话,只是坐到床边,轻轻托起萧暮涵的头靠在其胸口,白玉制成的汤匙划过褐色的药液留下一丝丝波澜,正如夜瑾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被萧暮涵的一句七哥搅乱一般。舀起一勺药液喂给了萧暮涵,虽说一碗药浪费了大半但是萧暮涵的命还算是保住了。夜瑾霖这才轻轻将萧暮涵放下,起了身。
离开时看了眼莺煞:“照顾好她,她可是丞相府二小姐,她若是有什么意外你怕是活不了。”
“是,王。”莺煞拱手回到。直至夜瑾霖离开还在僵持着那个动作,她垂下的头颅宣示着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到底有多卑微......王,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啊。救我之前我是卑微的,我恨的卑微;救我之后,我依旧是卑微的,只不过变成了爱的卑微......
收拾好心情,转身走到萧暮涵身边,仔细地为萧暮涵处理着伤口。后而将萧暮涵的衣裳褪下,为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在为萧暮涵穿衣时猛然见萧暮涵胸口的一抹特别的胎记,胎记呈卷叶昙花的模样,若不是那昙花是确确实实地长在萧暮涵身上的,她都会觉得那是一个极好的手艺人绣上去的。
轻叹一口气,为萧暮涵整理好衣服又为她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才退了出去。
虽说她嫉妒王对萧暮涵的那一抹温柔,但是只要是王吩咐的,她都要尽力去做好,哪怕是让她去死也在所不惜。莺煞独自倚在朱红色的圆柱上,望着远方,其实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王温柔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啊。如果那抹温柔会光顾她,哪怕是一刻,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
莺煞轻合双目感受着微风从她发丝之间轻柔的划过,好似王在对她温柔一般。
萧府内。
“什么?!”萧征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涵儿若是有了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去陪葬!”
风萤在下方规规矩矩的跪着,喘气都要轻口喘,生怕惊怒了萧征。虽说小姐告诉她不要惊扰丞相,但是她回来时曲氏早已向丞相禀明,所以丞相问她,她也不得不说了。
“都处在这里等死吗?!还不快备车去祁王府!”萧暮言从外赶来见屋里乌泱泱处着一堆人更是怒道。
约是半个时辰后祁王府门口便是堆了一堆人,那些人自然是萧家人。都在等着门侍通报。门侍也自是不敢怠慢,忙是跑到府中去通报。
或许是萧暮涵受伤的缘故,萧家一行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等的也很是不耐烦,萧暮言握拳站在一边,若是自己执意跟去或许妹妹就不会出事,但是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跟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片刻后,夜瑾霖一袭墨色华服脚踏玉履向众人走来。夜瑾霖久居他处很少回来,但这一见确确实实地让众人惊艳了一番。
“不知萧相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夜瑾霖朝萧征拱了拱手,算是歉意也是敬意。他为一字并肩王权利堪比皇帝,见了谁都是不必行礼的就连见了皇帝也大可免礼,但是他敬萧征的清正,这一忠义之人礼不可免。
萧征见状自是有些讶异,连忙回了礼:“参见祁王,祁王之礼微臣自是不敢当。”
“本王敬重萧相,本王敬重之人礼节自是少不得,萧相里面请。”夜瑾霖扶起萧征道。
萧征本是因为萧暮涵的事一腔怒意,但是夜瑾霖的行为作风着实让他挑不出一点错来。“萧相光顾我祁王府怕是为了萧二小姐吧。”
“正是。”萧征应道,“那不知祁王可否让老朽将她带走。”
“自然,只是萧二小姐伤势过重,恐怕还经不起太大的颠簸,本王觉得,萧二小姐还是在本王府上修养一番为好,若是毒素复发本王府上的药草总能派上些用场。”夜瑾霖边泡茶边说着。
修长的手操纵着茶具,手法娴熟一气呵成,缓缓将茶水倒入瓷杯中呈给萧征。
“也好,那也麻烦祁王了。”萧征忙接过瓷杯道。茶香袅袅,一种别样清新的香味充斥在鼻尖,轻抿一口一种温润甘甜在味蕾绵延开来,后而却带了一种淡淡的苦涩。倒是让他心中别有一番滋味,活到了这么大岁数竟是因为一杯茶而感慨一番,这茶还真是妙得很竟让他不觉中想起了他的老伴儿......“没想到祁王对茶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夜瑾霖笑道。
“祁王就莫要再谦虚了,老朽从这茶中喝出了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啊。”萧征道,忍不住又抿了一口,苍老的如枯井一般的双目盯着瓷杯中平静的水面,水面上仿佛映着什么珍宝,让其双目都跟着闪烁了起来
“这茶是用雪山尖的融水所泡,雪山之尖得水自是纯净,所泡茶的口感也自当为上好的。”
“哦?最纯净的.......”可我怎么能品出了苦呢。萧征吸了口气:“不知涵儿身处何处,老朽想见见她。”
“萧相请。”夜瑾霖起身道。
带萧征一行人到了萧暮涵门前后,夜瑾霖便离开了。因为,他觉得他的好感度已经刷的差不多了,萧征不会在政事上帮他,但起码不会帮忙扳倒他。
萧征见萧暮涵面色苍白地躺在塌上,双目紧闭,唇色也都是有些发紫,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脯,萧征怕也是要以为萧暮涵是一具死尸了。悄悄移到床边,拿起盆中的帕子为萧暮涵轻拭额角的汗珠。
萧家其余人都被萧征关在门外,但是这么多人在这处着也不是个事儿,萧暮言这才让曲氏带他们都回了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