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着朵朵乌云,在天空中摩擦着,造出阵阵闪电,空气中,漂浮的水雾,似雨,非雨。
街上行人纷纷加快脚步,以避免被这倒霉的雨淋到。
医学院刘教授却在街边缓缓的移动着,在这快节奏的街上,没人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他们只想在暴雨来领前找到一个避风港,至于他们面前走过的是谁,与他们并不相关。
早已过了花甲的刘教授,本该在家颐养天年,但年少的理想让他不安于在家中虚度剩余的年华。
手上的银行卡是刚刚好不容易申请到的经费,这本该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但是他却真的高兴不起来,正是刚刚,投资商的王富老板已经明确表示,如果一个月内,他在看不到成果,他将终止所有投资,甚至是他们实验用的小实验室也会收回。
他倒是不为这些身外之物而难过,半截身子在土里了,要钱有什么用,但他不想放弃这项研究,这项可以造福全人类的研究。
人们常认为,对症才能下药,但却没有人思考,是否可以不用关注症状,便可下药。
四十年多年以前,他少年风流,仗着潇洒的外表和欺骗人的谎话,经常出入于各种红灯区,沉迷酒色,醉生梦死中,他很快发现自己感染上了艾滋,诚惶诚恐,他偷偷寻遍天下良医却依然无济于事,机缘巧合下,他竟认识了神仙,一位在深山老林中修道的“神仙”。
他从神仙那求得一个檀木的盒子,里面装着一颗褐色的药丸,他拿起来,闻了闻,有股很浓的血腥味,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排斥,甚至当他服下后,他还贪婪的吮吸着这装药丸的盒子。
这药丸似乎有无穷的能量,在不断刺激着他的新陈代谢,仿佛他就像泡在温水中,有一只只小手在按摩着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甚至每一个器官,他从头顶到脚底都冒着汗,似乎是要把全身上下的所以毒素都排个干净,但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好一阵失落,但他很快就感觉出,自己的病情竟然奇迹的得以痊愈。
这四十年间,他正是在研究,是什么东西,能有这样的济世救人之功效,也就是为了这研究,他花光父母为他留下的一切财产,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忍受他的执着,离他而去,他只能像个骗子一样,不断拉赞助,拉投资,不断打包票,却依旧无所进展。这些投资商自然就纷纷离去。
到昨天为止,他一直相信只有这位老同学,愿意相信自己,帮助自己,毫不顾忌的资助自己。
但这位王同学,现在也已经自身难保,他被其他股东联名弹劾假公济私,他不得已,只能放弃对他的资助,同时也劝刘教授让他放弃吧,都研究四十年了,这种东西终究是不存在的。
他只希望最后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保留这最后的倔强。
他拿了这最后的一比投资,走在大街上,他望着他,回想王富说的最后一句话,这笔钱,你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会去查的。
放弃吗,然后拿着这笔钱去过安稳日子?
好久没有见到孙女了,她现在正在自己的前妻家里呢,她现在快二十了吧。
说到前妻,前妻临走前说过啥?
只要你不在搞这些个研究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为了这研究,我放弃了多少美好的东西。
他问自己。
放弃吧,放弃吧,这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在他前方,有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在路边呕吐,这飞溅的呕吐物到处都是,有一些怀有冒险精神的呕吐物甚至分布在旁边的一位妇女的脚上,也就正是这位妇女的尖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这位妇女显然是气急败坏了,在这位少年脸上留下了一左一右两个大小相等的巴掌印,但这似乎毫不解恨,她有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剪刀,把剪头死死的指向这少年的脸,并戳了过去。
这少年显然是被吓坏了,竟然就呆呆地站着,等待剪刀的降临,这“从容不迫”的气势,反而让这位妇女愣了一下,或许她只是想吓他一下,但没想到这孩子已经呆到连躲避都不会。
尖锐的剪刀划过少年英俊的脸庞,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周围的众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这妇女的蛮横,暴力。
他们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布在网络中,以告诫人们不要意气用事,以及揭露这社会的阴暗面。
妇女连忙向周围的众人道歉,唯独没有向那懦弱的少年道歉。
很快网上出现了一则消息,“震惊,暴力剪刀女故意伤害无辜心智不全的少年,后在正义群众的指责教育下,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围观群众的行为点赞”
少年显然是害怕被围在旋涡的中心,他擦拭了嘴边正在流淌的鲜血,默默地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人群,渐渐散开,少年从教授的左边擦肩而过。
突然,教授一惊,他感到了,那股血腥味,这股令人熟悉又陶醉的味道,那四十年前的所拯救自己的药丸,就是这个味道。
教授连忙回头,看到了人群中少年那与众不同的背影,看到了少年被撕毁的衬衣背后露出又一点点红色的胎记,脸上滴下来的血液落在路边的枯树旁,渐渐长出一片绿色的嫩芽。
绿色,象征着生命,象征着一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