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姬无双喂食耽搁了许久,秦悦他们应该已在下届安排妥当,动念之间临空现一水月鏡,镜中正是镇南王府中的秦悦,此时的她正身着血色嫁衣准备出门替嫁。姬无双星目微眯,横生怒意,这女人是完全不拿他当回事,青鸾也由着她胡闹,好,很好,倒要去看看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镇南王府翠芳苑内,陪嫁丫头打扮的青鸾恼道:“姑娘自作主张替嫁,不怕殿下怪罪么?”
秦悦鼓捣了半天也没能把发辫盘好,索性把凤冠戴上将长发随便卷了卷往里一塞完事,嘴里不禁抱怨:“这头饰又硬又重,隔得我头疼。还不都是你家殿下布的破局,我魂穿至此,代她重生,她留一丝魂魄,我受了她三颗响头,答应替她保全母族。据她所说,她爹一心宠着嫡女秦红绵,想利用秦红绵攀上夺嫡热门八王,于是舍了被皇上宠坏的绣花枕头玉王,所以,她这个吃白饭的就只能替嫁了。可怜我才刚到这儿,还没好好享受手撕白莲花的快乐,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你也别光顾说嘴,快些想个对策早点脱身。”说着停下手上动作,墨瞳一转,紧接着道,“要不你幻化成我的样子,看看那玉王是否和你心意,若是可以……”
青鸾无奈,赶紧截断话茬,“姑奶奶,我帮你还不成吗!但是,青鸾只有原身和人形两班变化,故无法帮姑娘嫁人。再则,青鸾是公的,并且没有龙阳之好。”
秦悦一听这话立马翻脸,起身正想破口大骂,发现自己个头儿太小,才及人家胸部,气势全无,于是乎,拖着繁重的嫁衣站上梳妆凳,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凶巴巴地道:“什么叫帮我!你这是帮你家殿下,帮你自己。我才是那个无辜受累、拔刀相助的人,我才不管你跟玉王是公公恋还是公母恋,重点是玉王身上有火龙纹。是你说的,他身上的火龙纹会带我们找到魔龙封印之地。你还说,这是殿下的大事。大事,我当然竭尽全力关注,我这儿尽心筹谋打算,你呢?就知道拆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懂不懂啊你。”
“姑奶奶,我错了,全是我的错。快下来,消停会儿!”青鸾架不住秦悦的火性,连连赔罪,好不容易才将人从凳子上哄下来。也亏得庶女不受宠,院里无半个仆使杂役,否则两人这番谈话不露了马脚才怪。其间,姬无双一直隐身观察,带听到玉王身上有火龙纹时,心中便有了计较。准备让秦悦在明处打探,自己则在暗中查找,一明一暗两相配合定能查出着些东西。
青鸾放低姿态轻言细语地道:“姑娘莫气,都怨青鸾口拙不会说话惹姑娘生气。青鸾只是想说,咱们可以等殿下回来后从长计议……”
一听这话,秦悦再次发作,“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那个糊涂老爹将我们一人一鸟送上西天,请如来佛祖来为我们主持公道,然后,再到青丘找殿下负荆请罪,最后,一事无成,你落个办事不利,我落个背信弃义,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待到盖棺定论时,你我额前都顶上两个大字——无能。”
青鸾咋说都不对,只得闭口,万籁俱寂之时,年久失修的院门吱嘎大开,两个膀大腰圆打扮俗艳的婆子带着两队手捧典仪身着粉嫩罗裙的丫鬟鱼贯而入,“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玉王府的喜轿已等在门口,请小姐收拾收拾随老奴上路。”
什么?好个绣花枕头居然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秦悦气血上涌,一脚踢开梳妆凳,奈何凳子没事儿脚遭殃,疼得直跳脚,又奈何凤冠霞帔太过繁琐穿戴错误,没两下子就乱七八糟了。婆子丫鬟怕误了吉时被管家责骂,争相出手相助,奈何秦悦已炸毛众人按她不住,暴露本性道:“谁再动老子,老子咬死她!”本欲出手相助的青鸾,默。暗中窥看的姬无双却因那双喷火的水睑而失神,浪费了一杯将将溫好的果酒。
为了早日回家,老子豁出去了。秦悦努力做好心里建设,反正不是真的嫁人,何必跟个不上道的人类计较,别人都欺负到脸上来了,再不回应恐怕要到她头上拉屎了,别个做了初一,她只好做十五了,不慌不忙的卸了凤冠霞帔,将长发绑成两条辫子,让青鸾装好一包瓜子儿西饼挎在肩上,拍了拍皱巴巴的红嫁衣,素面朝天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奈何过门槛时院门恰巧寿终正寝轰然掉落,引来婆子丫鬟一阵憋笑,秦悦看大家忍得辛苦好心道:“憋着难受,都笑出来吧!”哈哈哈,说着自己带头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大笑。这一幕刚巧被赶来送行的镇南王秦牧之、嫡母林氏、嫡姐秦红绵看到,三人一阵对视莫不在说,庶女秦悦疯了,这样嫁到玉王府无疑是让两家的关系雪上加霜。可惜此秦悦非彼秦悦,哪里得空管他们,吃着瓜子喜饼笑呵呵的潇洒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