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拨开乌云见阳光
“我是不是还要和他们住在一起?那样的话,将来你嫁进来,不会感到尴尬吗?”冉凡忽然语气一转,眼中显出笑意地说。
西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然后再由红变黑,喏喏地说不出话来。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明天我会带你回家。”
“回家?哪儿?”西雨诧异地看向他。
“安阳家呀,你不是说,让我们兄弟相认吗?顺便再跟爷爷谈谈我们订婚的事。”
爷爷?他终于管安阳的爷爷也叫爷爷了,西雨心里一阵开心,却又忽地记起了明天她将要面对安阳。她真的愿为安阳这样付出吗?是的,为了安阳……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为安阳做这些事,原来她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他……
明天好戏才是真的上演吧?冉凡哼笑了一声:让我和他们相认,那这些年来,我妈妈付出的青春,付出的感情,要谁来偿还?这一切,我都要让安阳加倍偿还……
雪雁坐在教室里,想起昨天和冉凡在一起时的情景。虽然冉凡脸上始终挂着一个笑容,但是她能感觉出来他心里的孤独和悲伤。做为冉凡的朋友,她要怎么样才能帮助他?她心里明白,冉凡是喜欢她的,可是,她真的不能勉强自己的感情,况且,感情是不能施舍的。
窗外树叶婆娑,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禾风。雪雁的眼睛亮了亮,可瞬间又暗淡下去。她能理解冉凡,也能体会冉凡的心情,因为她自己正受着同样的情感煎熬啊。她又想起了那天与禾风打着伞在雨中慢步的情景,那天的感觉,是那么的奇妙,让她心里充满了满足感。那把淡蓝色的雨伞?她是应该找个时间还给他的,那种感觉也会还给他,不会再有了吧?
雪雁只顾暗然失神,却完全没有听到教室里唧唧喳喳的议论声。只到议论得太兴奋的人们不小心打翻了她桌上的水杯,她才听到了让她惊呀的两个字,“订婚”。
“谁要订婚?谁和谁?”她拉住旁边一个女生问道。
“哦,你还不知道啊?你和西雨那么好,怎么,她事先都没告诉你?”那女生兴奋地说着。
“西雨?她要和谁订婚?是安阳吗?”雪雁忽略掉她的问题,只关心她想知道的答案。
“哎哟,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呀?告诉你吧,我们的陈大校花移情别恋啦,哼,亏得安阳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要和冉凡订婚……”
雪雁听到冉凡两个字,大脑瞬间变得浑浊,到底怎么回事?她一定要去找西雨问清楚。
“小凡,你来了,快,快进来。”爷爷看到冉凡和西雨站在门口,眼中露出欣喜,急忙让他们进屋。
西雨脚步踌躇着进了屋,左右看看,没有见到安阳,她暗自松了口气,她此时真希望冉凡能取消他的决定。不过,既然决定了的事,她就不会再退缩。她希望现在能让冉凡和安阳慢慢接触着,她相信有一天,冉凡一定会想通,会明白的。加油,陈西雨!她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打气。可是,刚聚集起来的勇气,却在见到安阳的那一刹那全都崩溃了。她不安地站在那儿,看着安阳一步一步向她们走来。
西雨紧张地把目光投向爷爷,道:“爷爷,冉凡是来和你们解除误会的。”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冉凡。
冉凡眼中透着冷漠,淡淡地说:“爷爷,以前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
听到冉凡的话,爷爷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手,却听到冉凡接着说:“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我想我有必要来告诉你们一声,我要和小雨订婚。”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让在场的人均呆若木鸡。西雨轻轻低下头,不敢去看安阳,但是她仍能感觉到射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的光茫。
“小凡,小雨是你哥、是阳阳的女朋友,怎么……”爷爷茫然地问道。
“爷爷,订婚当然是两个人心甘情愿才行啊,我都和小雨商量好了,过几天就请爷爷和我去一趟小雨家,见一见她的父母。”冉凡说得极为自然,极为平静。
猛然间,西雨的胳膊被安阳紧紧地抓住。
“小雨,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安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西雨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冉凡,冉凡眉毛一挑,西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冉凡来到安阳面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哥,你是我的哥哥,一定会为我感到开心的是不是?”
冉凡的话让安阳猛然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既尔,他又将目光转向西雨:“小雨,我要听你亲口说,你真的要和冉凡订婚吗?”
冉凡轻移两步,伸手搂住西雨的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小雨,大哥在问你呢,说呀。”
西雨抬起头来,嘴唇动了动,却仍是没有发出声音。
“哈哈,大哥,爷爷,小雨害羞了呢。”冉凡的声音在空阔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小凡……”爷爷打断了他的笑声。屋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安阳突然来到西雨身边,发狂地从冉凡手臂中拉着西雨向外走去。门“砰”地一声响,将安阳与西雨隔在了屋外。
“小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和冉凡订婚?”安阳直视着西雨的眼睛。
“我、我……”西雨一时语结。
“是不是因为我?”安阳大声地说。
西雨惊呀地退后两步,他能明白她的心吗?
“不是。”西雨违心地说。
“那是为什么?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阳,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希望看到你们一家人团圆,看到爷爷幸福开心,看到你快乐……”
“没有你,我不会快乐的,小雨。”安阳将西雨紧紧地搂在怀中。
“不要傻了,你能和冉凡相认,爷爷会很开心的,我也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西雨的眼泪撒在安阳的衣服上……
“西雨。”是谁在叫她的名字?西雨把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然后慢慢抬起埋在书桌上的头,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人。
“雁姐。”西雨很无力地叫着雪雁。
雪雁拉起她向教室外走去,她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值午间休息,学校的广播随意播放着一些现在的流行歌曲。西雨跟着雪雁来到校园里一个僻静的角落。
雪雁耳中听着“情歌皇子”邰正宵凄婉的歌声,心中的震惊也渐渐平复下来,她轻声地开口问道:“西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们口中传的是不是真的?”
西雨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傻了吗?为什么做这种事情?你让安阳心里怎么想?你说啊?”雪雁有些急急地道。
“雁姐,安阳与冉凡是兄弟。”西雨淡淡地开口。
“我都知道了。”雪雁答道。
什么?雪雁知道了?西雨诧异地看着雪雁,听雪雁接着说道:“那天冉凡都告诉我了,只是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
冉凡?西雨心思念转,突然豁然开朗,看来冉凡是真的喜欢雪雁,可是他让自己接受他的条件,是真心地想与安阳和好,还是……唉,她怎么那么傻,就没想到,冉凡为什么就非要与她订婚,他心里喜欢的是雪雁啊?
“雁姐,你喜欢冉凡吗?”西雨忽地冒出一句话来。
雪雁面对西雨突然的发问,先是愣了愣,然后才从容地说道:“我和冉凡只是朋友,西雨,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禾风,现在是,将来也是。”
“即使禾风不喜欢你?”西雨追问了一句。
“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我啊,即使他不喜欢我,也并不能阻碍我心里对他的感觉。”雪雁说着,脸上现出一抹平静地笑意。
雪雁一直喜欢着禾风,从来都没变过,而冉凡,肯定也是深深喜欢雪雁,而她呢?她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西雨突然间感到一脑中一片迷茫。
“西雨,你是因为安阳才这样做的,对不对?”雪雁直视着西雨问道。
雁姐也是了解她的,西雨感到一阵欣慰,淡淡地笑了笑,开口说道:“雁姐,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收获。”
雪雁上前,伸手搂住了西雨,像哄小妹妹般柔声细语道:“西雨,有事情不要放在心里,你既然把我当成知己,就应该和我说呀,我一定会帮你的。”
西雨鼻子酸酸地,抿了抿嘴道:“雁姐,我是希望阳与冉凡能冰释前嫌,一家人以后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西雨,你这样想很对呀,可是,要让他们一家人团圆,也不一定只有一个方法是不是?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去找冉凡谈谈的。西雨,不要轻易地和安阳分开,两个人情投意和,能走在一起很不容易,只要有真情的支持,只要我们努力坚持,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的,相信我!”
“雁姐,谢谢你……”西雨在雪雁耳边耳语道。
“小傻瓜。”雪雁拍拍她的头。
下午一放学,雪雁就约冉凡出了校门。这么热的天气,雪雁却仍能从冉凡身上感觉到丝丝寒意,那是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里直逼体外。
两个人并肩而行,雪雁想到在自己最低落地时候,冉凡对她的安慰,想到自己最伤心时,冉凡给她的鼓励,心底升起对他的诸多感激,想起他的经历,想想他的心伤,她想,她是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他心里的伤痛治愈。
雪雁看了看他,又将头转向一边,问道:“冉凡,你说,人活着有意义吗?”
冉凡一愣,诧异地看向雪雁,担忧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开心,遇到什么事了吗?”
雪雁点了点头,道:“是,我是不开心,因为我身边的一个朋友很不开心,很烦恼,我又觉得自己帮不上他一点忙。”
冉凡明了,呼出口大气,声音略显无奈地说道:“雪雁,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地女孩儿,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有很多事,没有经历过,就无法体会那种经历的痛苦。”
“冉凡,你先回答我,你觉得人活着有意义吗?”雪雁微笑着看着他。
那种笑颜如花的表情,赫然印在了冉凡的眼里,心里。冉凡想了想,才对着雪雁摇了摇头。
雪雁接着说:“对,人生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
冉凡不知置信地瞪着雪雁,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雪雁又笑了笑,才又说道:“我们从出生,到死亡,每日的时间里就是重复做着大家都在做的同样的事,这样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说到这儿,雪雁停了停,见冉凡正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又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人生毫无意义,所以我们才要订一个有意义的目标,或是幻想一个有意义的梦想,然后去一点一点地努力实现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收获快乐,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会多姿多彩,才会变得有意义。”
快乐?意义?冉凡思付着她的话,却又突然冒出一句:“你这样做是为了安阳还是西雨?”
“我这样做是为你。”雪雁平静地说着。
为了我。他想想雪雁的话:订一个有意义的目标,然后去实现它,体会过程中的快乐。冉凡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后所做的一切,除了和雪雁在一起,有哪件事是他做得快乐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吗?他也可以有个有意义的目标吗?
“那你那个有意义的目标是什么?”
“我,我有很多有意义的目标啊,比如说将来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比如说让身边的朋友都快乐,比如说……”雪雁轻快地说着这些事。
冉凡又是一愣,她所谓的有意义的事,就是这么简单吗?
“最主要的是,做这些事,我很快乐,这已经足够了。”又是让冉凡深思地一句话。
“谢谢你,雪雁,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的。”冉凡真挚地一笑。
当安阳再次出现在西雨面前时,西雨明显看出了他的憔悴,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安抚他,却不想手腕被人一把紧紧攥住。她回头一看,冉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她到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就咽了下去。
“怎么,大哥这么有空吗?”冉凡戏谀地话自口中传出。几个路过的女生听到冉凡的话均诧异地望向他们。
“我来找小雨。”安阳眉头轻皱,淡淡地说道。
冉凡脸色微变,仍旧那副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我和小雨正要出去买东西,有事再说吧。”说着,便握着西雨的手向外走。
西雨木然地随着他往外走,经过安阳的身边时,安阳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西雨眼神惊慌地看向他,一旁的冉凡也停下了脚步。
“小雨,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我……”
“她不会跟你走的。”
安阳紧紧地抓着西雨的胳膊不松开,而冉凡则把西雨的另一支手攥得越发地紧了。西雨暗自皱了皱眉,一时间,三个人就那么地僵持在那。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并且都小声议论着,到后来,议论声越来越大。
不知是围观的人太多,使得温度又升了不少,还是因为西雨心里着急,她的脸颊泛起一片红润,心里也莫明的燥动起来。忽然她身体晃了晃,腿一软昏了过去。
学校医务室内,西雨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雪雁。雪雁见她醒来,嘴角向上一抿,道:“你醒了,好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