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半夜折腾什么呢?扰得老子睡不了觉!”
尹道长突兀的吼声从宋书的身后响起,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在这一刻,尹道长的声音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宋书如释重负,这一瞬,他竟觉得平日聒噪的尹道长,此时的声音竟是如此的亲切。
说来也怪,随着尹道长的一声大吼,原本吹着凉飕飕阴风的过道,如今在宋书的眼里也没有那么瘆人了。
宋书缓了缓心神,随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本想跟尹道长说一说方才发生的一切,却发现尹道长怒吼一声之后竟然不声不响,又接着睡过去了.....
宋书知道指望不上这老道,也不气恼,默默长叹一口气。
此时的宋书感觉浑身无力,头脑昏沉,困意突然袭来,方才的恐惧感奇异般消失,已然被宋书抛在脑后。
宋书径直朝着床板走去,一头栽倒,便沉沉睡去了。
幸运的是.......夜里,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年轻人?醒醒,年轻人......”
宋书隐隐感觉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唤,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宋书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朦胧感渐渐清晰,一张粗糙的脸慢慢浮现在宋书眼前。
宋书看到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受了惊吓,赶忙坐了起来,目光扫过四周,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吓了一跳,自己居然躺在了雪地里!
“小伙子,你可总算醒了,这大冷天的,咋在这地里睡着了呢?”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古铜色的脸上似乎饱经风霜,刻着道道深邃的皱纹,看起来像是个常年干农活的庄稼汉子。
宋书没有立刻回应这汉子,而是再次环顾四周,半晌之后,宋书已经确保自己的确没有眼花,更没有在做梦......
看起来这里依旧是杨安镇,只是自己本来是好好睡在客栈里,怎么会躺在这里睡着了呢?
宋书心中不解,疑惑问道:“这里不是有个葬仙居吗?”
中年汉子神情一愣,看着宋书不禁笑道:
“我在这镇上住了大半辈子,也从没听说有个什么葬仙居,你这年轻人不会是冻坏了吧?”
宋书内心如同翻起一阵惊涛骇浪,各种思绪驳杂不堪,若是此地并无醉仙居,那自己昨天睡的客栈又是......
想到这里,宋书才猛然想起了尹道长,宋书站起身,仔细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尹道长的身影......这老头儿跑哪里去了?
看着宋书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中年汉子也是个热心肠,忍不住搭话道:“你可是在找什么东西?跟我说说兴许能帮上忙。”
“大伯,你可曾见过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
宋书见找不到尹道长,而自己刚醒就看见了这中年汉子,问问他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兴许这汉子还真见过那个可恶的老头儿。
可意外的是,中年汉子摸了摸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什么老者,早上起来出门闲逛,就远远看见宋书一个人躺在雪地里。
宋书沉思片刻,正要开口,却听中年汉子接着说道:
“年轻人,如果不嫌弃,可以到我家里坐坐,说不定你要找的人过会儿就回来了。”
宋书一听有理,自己随着尹道长出来,离了尹道长也不知道去往何处,只能找个地方慢慢等。
既然这中年汉子如此提出来,也是个好主意,于是宋书赶忙道谢,跟着这中年汉子一同走了。
“我家就在前面,门也好认,这条街上就我家敞着门呢。”中年汉子一边走一边笑着对宋书说道。
宋书看着两侧的房舍,都是紧锁着大门,宋书早就有了疑惑,如今碰上了当地人,不禁问道:
“大伯,我看这个镇子上几乎家家户户都锁着门,似乎没什么人居住一样,这到底是为何?”
中年汉子听到这里,不免长叹一声,解释道:
“原来我们镇上人也不少,只怪这前些年闹了场瘟疫,这附近几个镇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都搬走啦......”
宋书这才明白,为何这镇上少有人烟,原来是瘟疫所致。
中年汉子还没说完,接着又说道:“现在我们这镇上,就还剩六户人家,住的时间久了有了感情,不愿意搬走。”
中年汉子一边走一边为宋书耐心解释。不多时,中年汉子忽然停住了脚步:
“哎,到了,这里就是我家,进来吧......淑芳!快倒点茶水,家里来客人了!”
屋里应声走出一个中年妇人,衣着朴素,相貌平平,也是个地道老实的庄稼人,定然是这汉子的妻子。
这妇人看见宋书立刻满脸热情地笑道:“快,家里坐,我去烧点水。”
这对夫妻如此客气,倒是让宋书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随着中年汉子走进了屋里。
这边宋书刚进屋,镇子里却又来了两个新面孔。
此时,杨安镇的街道上,出现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年纪和宋书不相上下,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些。
此时略小的那个年轻人忽然开口道:“黄师兄,我还是会担心被长老发现,长老上次特意强调过不许擅自下山的。”
那位被称作黄师兄的男子穿的衣着倒和自己的姓氏极为般配,身着一身黄色长衫,此时手中正把玩着一把小刻刀:
“怕什么,这么多弟子先不说长老能不能注意到我们,再者就算发现了你我二人私自下山,也顶多挨些处罚......不过这次,叶师弟啊,你我二人运气好,非但不会有处罚,长老还会奖赏我们,哈哈哈哈哈。”
叶师弟一听,疑惑道:“师兄的意思是?”
“你当我为什么要抢一个凡人的破刻刀?叶师弟,你可有法器?”黄师兄道。
“现在还没有,不过师尊倒是和我说过,等我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去炼器阁领取一件下品法器。”
“哈哈哈哈,下品法器,叶师弟,你看这个,让你开开眼!”黄师兄在刻刀上一抹,手中掐诀。
只见刻刀缓缓升空,渐渐发出嗡鸣声,只见其上光芒大闪,似有待发冲出之势。
“收!”声音一落,刻刀一下子像失去了力量似的又落在黄师兄手中。
黄师兄得意说道:“师弟,这是件上品法器,甚至接近极品,别看外观不起眼,若论威力要比下品法器大十倍有余。以我的猜测,想必之前这把刻刀应该是把极品法器,后来被人做成了刻刀的形状,以至于受损失了灵性,才变成了上等法器。”
黄姓男子语气一顿,目中露出狡黠之色:“若是将这等宝物献给长老,长老又怎么还会追究你我二人私自下山之罪呢?”
“原来如此,多谢黄师兄赐教,只是......我觉得那个木匠并没有得罪我们,抢了他的东西本就不对,师兄为何还要杀了他?”叶师弟想到无辜的木匠,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忍。
黄师兄眼中露出一丝戏虐:“一个凡人,这等法器放在他手里也发挥不出效用,谁让他不识时务,居然想上我手里来抢,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是宗门有规定,凡......”
没等话音说完,只见叶师弟胸前光芒大闪,绽发出极为耀眼的金光。
叶师弟匆忙将手伸向脖子一扯,只见赫然是一枚玉佩,此时正躺在叶师弟的手中闪烁着光芒,久久不散。
黄师兄一见金光越发璀璨,眼中露出惊诧,拎着叶师弟翻身上了屋檐,转眼不见踪影。